“岂有此理!”
张清实在怒不可遏,挥掌就往公子哥脸上一拍,这公子哥登时整个人原地转了两圈,头冒金星,白净的脸上现出五道血痕。其愕了一阵,捂住脸哭喊道:“给我往死里打!”
两个跟班揎拳捋袖上前,张清挥手一掌啪左脸,反手一掌哒右脸,把俩人打得晕头转向,火烧颊痛。
这公子哥捂住脸尖声叫道:“你……你……你有种别走,我这就叫人宰了你!”
张清并不理会他,向厨师道:“给我打包三个馒头,加上刚才的点心总共多少钱?”
掌柜给他几个馒头,却不收钱,只劝他快走。张清心想还要替瑶姑娘买把锁,便不跟掌柜推让,出了茶楼买好铜锁,即返镖局。
他自小与师父行走山中,脚力异常,不费多少工夫便到镖局,守卫都认得他,连忙请他进来。穿过长廊,闻到花香,已见少女房外花院,正要入去,突然咻的一声,察觉四面八方俱是飞蝗石、梅花镖、银针、毒蒺藜等暗器闪电般袭来。
张清大吃一惊,旋即解袍挥舞。此乃“仙鹤功”之“鹤吸水”,是仙鹤展翅盘旋于水上吸水洁羽,再振羽飞水。只听嗤嗤声不断,张清立于中心似个漩涡,瞬间将各色暗器尽收袍中,又将袍奋力一振,咻的一声,各类暗器瞬间又往回打去。
登时八名镖师“哈”的一声惊讶,俱从暗处跳出,躲闪来袭。
张清认出这八人其中三个是昨夜交过手的镖师,心道:“为了瑶姑娘名声,我宁死都不承认昨夜是我,让他们觉得另有所人!”
心头想定,抱拳道:“各位兄台,不知为何要刺在下?”
突然身后有股劲风扑来,当即回身接掌,只觉右臂酸麻,五脏震颤,情知绝对无法抵挡来势,迅速撤掌退避。定睛一看,来者是个英武青年,乃丹霞镖局右护法黄正轩是也,只听他冷笑道:“哼!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张清故作疑惑,问道:“昨夜我醉酒不省人事,醒来之时,是在集市当中,便吃个早点,再买把锁给瑶姑娘换上。岂知还未踏进去,就被各位出手阻挡了。”
那持梅花镖的镖师鄙夷道:“昨晚这么巧你不在寝室,又那么巧瑶小主房里出来个人?那人的服装身材,与你无异,那真是巧中之巧。你以为诈傻扮懵就可以瞒天过海?可惜镖主早下令,先找你出来擒去地牢,再作查证。”
镖师称作大师兄之镖师不耐烦道:“你大不必与他废话,将他拿下便是了。”
张清哼了一声,正色道:“总之我张清从未做过你们所想之事,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随你们去地牢!”
他心知纵然只是黄正轩都难以对付,再加上八个精通暗器手法之镖师,胜算基本没有。倒不如束手就擒,反正从未伤害过瑶姑娘,也不是想偷进她房,而昨夜打斗是为了瑶姑娘才出此下策。当晚若逗留下去,房被强行打开,反而有理说不清。
曲曲折折,众人押送张清出镖局,来到树林里。黄正轩以黑布将张清眼睛罩住,带他兜转,入了一口洞里。
直往前走,里边阴暗潮湿,只有星星烛火,地面只铺了些干草。张清一路跟着走,心里奇怪:“为何牢里这般静悄,难道就囚我一个?”
约莫一盏茶功夫,听到金属碰撞声,知是开锁声音,然后就被推进去,砰的一声,门已闭上。
张清扯落眼罩,看见周围是石壁,门窄只容一人过,用重铜打造,锁头沉重无比。而门外,是一条长长的石路,周围俱是岩石墙壁,并无第二间牢房。黄正轩临走时,切齿道:“你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只要镖主下令,我会亲手将你撕碎!”
张清望着九人离开后,靠在石壁上歇息。
一时无聊,就演练“仙鹤功”的剑法,拿起一根稻草在挥舞剑招,饿了就取馒头充饥,困了就席地而睡。待馒头都吃光了,也不见有人送餐,心想:“莫非连四个时辰都不到?”
腹越来越空,打坐修炼也无济于事,渐渐嘴唇苍白,手脚软无力,心道:“我张清恐怕要饿死囚牢了!”
他硬撑起身子,拿起一根稻草,自嘲道:“这是我人生最后一次舞剑了!”
回想幼时跟随葛洪,不理尘世争端,修炼只为强身健体,自在潇洒。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岂料流落此地饥寒交迫,蒙受不白之冤。
想到这处,浑身瘫软,扑倒在草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张清若有来生,要报灭门之仇,含冤之怨!”
迷迷糊糊间似闻到了鸡肉夹杂药材香味,心想:“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不由自主地探去,拿起一看,果真是只鸡腿,立时狼吞虎咽啃个一干二净。
又伸手抓去,居然还有鸡腿,复又抓,又是一只,于是左手右腿,右手左腿,吃得饱暖。心道:“若是有茶水消消滞,那就最好!”
伸手再探,摸着个小茶壶,散发淡淡草叶香,就嘴对嘴饮,真有股暖流自喉咙下腹,顿时浑身舒泰。过了一阵,四肢恢复,起身倚着石壁,揉揉眼睛,看见铁门外有个貌美少女,温柔地望着他,心疼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张清认出是丹瑶瑶,惊讶道:“瑶……瑶姑娘,我……”转而坚决道:“我敢向灯火发誓,绝无非分之想!”
丹瑶瑶似有愧色:“我知你是被坏人陷害。那晚我被响声吵醒,发现你不在,又听到有人大声说‘要不是你多手,我早就把张清拿下了!’后来爹也过来,命令加强守卫,让我在他的院里住,命令正轩大哥搜你出来之后就押入地牢。不论我怎么解释说房中没有人,而且毫发无伤,他都不听,不准我来这里。我实在忍不住,就偷偷去找世叔拿钥匙来探你,世叔跟我说,三天后让镖师和你对质。到时你如实说是受那日在山洞中遇见的两个镖师陷害,我让世叔惩罚他们!”
张清叹息道:“那夜我选择出逃,是不想当有人冲撞进来,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玷污瑶姑娘的清白。现在才说受奸人陷害,不免被人说是狡辩,更是徒劳了。如今只有不承认之法,虽不道德,但就瑶姑娘名声,以及我要周全性命,不得已之为!”
丹瑶瑶点头称是,叹了一声,怜爱道:“多喝几啖,桂郁金茶可以行气活血。”
她自小对药材十分着迷,从藏书处翻开药典学理,常常看到深夜而不知时日。刚才所炮制的鸡腿是用许多药材浸泡润化,有通血活络,化瘀除痛之功效。
张清摆手道:“不必了,你先回去吧,免得丹镖主责骂。如果三天后他是要将我处死,这也是天意,怪我不胜酒力,落他人之套。没想到师父以命换我之身,而因贪杯殒命,我该如何面对他!”少女看他情绪低落,想安慰却又无法,只好告辞。
张清心中苦闷,起身挥掌往前石壁拍去,似铁锤重敲,砰地留下一个掌印。突然有人嘶哑着声音,喝道:“这么贪生怕死,又作什么风流?”似环绕立体,难以寻索何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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