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三刻钟左右,庆嫂拉着一个羊胡子医师走了进来。
“小姐,咱们府上并没有银针,不得以将隔壁医馆的吴大夫请了过来?”庆嫂低下脑袋,脸色有些红窘,似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云婷下达的人物,颇有些不好意思。
云婷何等聪慧,稍一思索便明白庆嫂的缘由。
开窍利慧之事太过荒谬.......
庆嫂在云府日久,可以说云婷和云岚都是庆嫂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不可能相信王璞的鬼话。
堂堂峡州云府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套银针?!
这找隔壁医馆的吴大夫去借银针,实则是让吴大夫监视王璞!
“那多谢吴大夫慷慨了,含烟快去给吴大夫背上热茶。”云婷暗自感激庆嫂,同时为自己思虑不备感到懊恼。
虽然王璞的表现没什么疑点。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待会扎上银针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弟弟。
吴大夫和云婷客气了几句,然后一脸狐疑的看向王璞,沉声道:“老夫在医道浸淫三十年之久,所读医书更是汗牛充栋,不可胜数,可......从未听闻有开窍利慧的医书......
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老夫一声,也好让老夫造福一方。”
王璞浅饮了一杯热茶,将庆嫂带来的银针仔细勘察一番,眼底浮现一丝冷意,但脸上却未见分毫,微微笑道:“吴大夫你这就言重了,你看过的医书多不假,浸淫医道时间久也不假,可这世间上一些人根本涉及不到一些事物,任凭你穷尽一生也难抵达。
况且此秘术是我师门绝学,我施展尚且损耗内力,对修为不利,何况吴大夫你年老体衰,施展一次恐怕就进了黄泉。
既然云小姐不欲让在下为小少爷施展针法,那么也好,顾某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
王璞说完之后,脸色由温和转为冷淡,一挥衣袖,就欲和封燕走出云府客堂。
就云婷这些许伎俩还能瞒过于他?!
可能借银针是假,而借机试探自己才是真的。
他若傻乎乎的直接取为云岚施针,可能下一秒云婷就会立即反悔。而只要自己表现一点都不在乎,那么云婷反而会贴上来,好言相劝。
结果不出王璞所料。
他话音一落,年迈的吴大夫吹胡子瞪眼,但偏偏说不出什么话。事实也是如此,一些珍贵的医书价值连城,而他再是年老,也难以涉及一些领域......
另一旁的云婷粉脸生霞,王璞这一句句话像是刺进她的心房。
是的,人家顾大哥是念及与她一路上的交情,才肯损耗内力,去为云岚施展师门秘术......
若说顾大哥惦记他们云家什么东西,还不一定.......
以顾大哥这般的身份,家财万贯想来轻而易举,而且他和顾妹妹进入云府的时候,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甚至鄙夷.......
可她还怀疑顾大哥的话,惹顾大哥生气.......
“顾大哥勿怪,此事全部是庆嫂担忧岚儿才如此做,庆嫂对岚儿视若己出,有此行为实属正常,小妹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待王璞脚步刚踏门槛时,云婷连忙跑出,堵在王璞面前,着急喘道。
“哼!顾某不是任凭尔辈糟践之人!”
王璞丝毫不留情面,脚步微顿,就往外出走,只是慢了稍许。
见此情况,云婷眼光扫向封燕,不断对封燕暗中示意,想让封燕帮忙说几句话。
二人皆是女子,在路上也建立了不浅的交情。
封燕对刚才王璞故意发怒把握了一些脉络,此时看云婷让她出面,她心思稍一转,“王璞平时可从未如此矫情,我先试着劝他一劝,再借机应对.......”
想及这里,她脸露着急,又有一丝不满,“兄长,云姐姐也不是有意的,你就饶她这一次,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一路上云姐姐对你我可不错,更别说云姐姐暗中喜.......”
封燕说到这里,连忙捂住樱唇,一副像是把真心话说出来,暗自懊恼的样子。
此话一出,王璞果真停住了。
王璞扭头深深看了云婷一眼,直看云婷霞云生颊,整个人都不好意思微微低头时,才换了一口气道:“好吧,顾某就施展这一次,可是.......云小姐还希望你不要挂念顾某。”
云婷先是一喜,继而脸色煞白。
在封燕话语未出之时,她倒真对王璞的喜爱不多,就是对俏面俊朗君那般生有好感,可此话一出,她心脏砰砰的直跳.......
脑海甚至都幻想若真和王璞喜结连理之后........
“呸!当谁真的喜欢他,只不过见‘色’起意罢了,谁家郎君俊俏,本姑娘都会多看两眼。”云婷心中安慰自己。
王璞接着转身回了客堂,手里捻起三根银针,给银针渡了几率法力。
嗡嗡嗡.......
银针刹那间乱颤,可稍过一会,又凝滞停下。
这一刻。
吴大夫浑浊老眼骤然一缩,“好厉害的内功,这等内劲恐怕已经是武林宗师一级的人物......”
俗话说医武不分,吴大夫也学过一些浅薄武艺,倒是对王璞这稍漏身手感到由衷的惊讶,和佩服。
若想要银针颤动,必须将内劲透体而出,这一步必须到打内劲的武者才可。可接下来让乱颤的银针瞬时间停下来,就必须化劲武者才有这份本事。
将内力拧成一股绳......
“或许世间真有开窍利慧这等针法。”吴大夫内心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
此时由不得他不信。
王璞双手宛如变魔术一般,持针的右手,突兀波动,速度极快,构成了一副怪异可又极其和谐的画面。
转瞬。
十数针已然插到了云岚的头部穴位。
接着,王璞的手开始轻微的、无比细微的动,而随着他的手在动,插到云岚的二十三根细长的银针也在颤抖。
银针看似不规则、无规律的颤动,却给人一种所不清道不明的缥缈味道。
吴大夫的脸已经涨红了,是激动的。
仅是这般手法,他一辈子都学不会,也操作不了,在医道三十年,他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年轻人。
“到时间了。”王璞冷眸微闪,嘴角露出一丝淡漠的冷笑。
开窍利慧?!
真当他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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