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暗夜罂粟,是恶魔之花,是地狱永无天日的蜉蛆。
盛开之时妖娆绝美,扒开来全是剧毒。
然而,有一天,这个男人敛去万恶不赦。
只为,能站在她身边。
护她,一生周全。
爱她,一世倾城。
*
东城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昼夜不停。
白雪皑皑,这个纯粹而极致的颜色,湮没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玉宇琼楼,无论曾经阳光,或阴暗的角落。
位于东城市中心的一家星级酒店。
晚上九点钟,酒店大堂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单手插入兜内,一身休闲西装打扮,气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女人亲呢的挽着男人的臂弯,两人说说笑笑的朝大厅门口走去。
“慕朝阳!”。
不知谁大吼一声,男人正微微侧垂着脑袋,和身边的女人说话,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就见旋转门冲进来一抹气势汹汹的身影。
不等两人反应,一团黑糊糊的不明物体对着二人劈头盖脸倒扣下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熏天的臭气。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一脸作呕的表情绕着弧线走,实在好奇心杀死猫的人就捂着口鼻站的远远的看好戏。
“啊!……”。
短暂的静默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并且凄厉尖锐持续不断。
慕朝阳抬手将头上的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拿下来,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坨牛粪,慕朝阳盯着那东西看了半晌,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甩手丢掉,然后帮着身边鬼吼鬼叫的女人把头脸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男人才转身看向面前冷眼盯着他们的女人,问道,“小炘,你怎么来了?”。
祁炘视线在那个狠狠瞪着她的女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转向慕朝阳,阴阳怪气的笑道,“你说我来干什么?我来抓奸啊,只可惜,没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慕朝阳不吭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祁炘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慕朝阳,嘴里发出类似嘲笑的戏谑声,“啧啧,这才多久啊,一个小时,连带脱衣服洗澡办事……”。
祁炘上前步,朝慕朝阳凑近一些,口气暧昧鄙夷,“慕朝阳,秒射?这么看来,病鸭子都比你强吧?”她说着瞟了那女人一眼,笑嘻嘻道,“还是那女人技术不行?”。
慕朝阳面色铁青,虽然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流氓德性,只是,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女人也不知道收敛。
“疯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技术不行?”慕朝阳还未开口,倒是她身侧的女人说话了,一脸羞愤,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指着祁炘的胸前,嘴里骂道,“你技术好?慕朝阳怎么会劈腿跟我上床?”。
祁炘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嘴里慢悠悠吐出句,“泼妇啊?”。
她扬了扬抓过牛粪油光发亮的爪子,笑眯眯用商量的口气说,“我隔壁刘婶家的牛正当壮年,喂的都是上好的饲料,拉出来的屎绝对是新鲜无公害,要不要我给你再送你一份?免费的哟!”。
那女人脸当时就白了,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祁炘,嘴里骂人的话憋了好半天愣是咽了回去,祁炘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给我闭上你的小嘴,死三八”。
祁炘将目光重新落向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慕朝阳,他这是默认了吧?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七岁就喜欢着的,算是青梅竹马,她疯狂痴缠他三年,他终于点头答应。
他比她大六岁,念大学的时候离开他们共同生活的临水镇,来到东城,毕业后顺利分配到一家私企工作。
算下来,慕朝阳也工作了两年了,他们的相处还是比较顺利的,一直以来他对她宠爱有加,只是没想到,大城市的诱惑太多,那美女更是多不胜数,慕朝阳终究是变心了。
景荨打来电话说慕朝阳和一个女人勾勾搭搭进了酒店,她当时就在来东城的大巴上,周六周末她有空就会来东城看慕朝阳。
起初还不信,景荨就给她发了地址让她来实地勘察,结果还真逮了个正着。
祁炘扬着下巴,瞪着面前的慕朝阳,嘴里质问道,“慕朝阳,我就想问你一句,既然你厌烦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满心期待要来给你过生日,还准备了生日礼物”。
她说着取下自己的双肩包,从里面翻出一件薄薄的毛衫,在手里摩挲着,低垂着眼眸喃喃自语,“这都是我一针一线织好的”。
她抬起眼帘,眼圈通红的瞪着慕朝阳,“慕朝阳,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些针线活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学会”。
慕朝阳目光垂下,落在她的双手上,见她十个指头都肿了起来,看样子很严重,男人别开视线,半晌,轻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淡平仄。
“小炘,对不起”。
十年痴缠,到头来不过一句对不起就将她轻而易举的打发了。
祁炘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他,半晌,忽然笑了笑,手里一边撕扯着那件毛衫,语气温温柔柔的说道,“慕朝阳,你真脏,脏死了,我他妈嫌你恶心,我不要你了,不过,慕朝阳……我不会放过你的”。
祁炘将视线转向一边,见那个女人得逞的笑容,她比那女人笑的更欢脱,嘴里却挑衅道,“还有你,小贱人,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祁炘骂完也基本撕完了,将那件惨不忍睹的破烂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背好背包,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要走,余光瞥见酒店经理正急匆匆赶过来,老远就冲祁炘挥舞着手臂呼喊,“哎,哎?那位小姐,请留步!”。
祁炘扬手指着他,很镇定的嘴里吼了句,“滚!”。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慕朝阳和他的新欢,“要赔偿找这对奸夫-yin-妇”。
经理傻愣在原地,祁炘趁机溜之大吉。
外面还在下雪,祁炘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她就顺着街边漫无目的走着,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漆黑的发丝上,祁炘伸手,看着几片雪花捻在她的指尖,然后消弭殆尽。
绕过绿化带,后面有一条巷子,祁炘下台阶的时候脚底滑了一下,然后她整个人栽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爬起来,裤子都湿了,膝盖还沾染上了绿化带里的泥土。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祁炘把那一对狗男女祖宗十八代咒骂了几遍后,总算心理平衡,抬脚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
巷子里很安静,祁炘走了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路牙石上,估计这一坐屁股也要湿了,可是她顾不得这些,坐在那就没打算起来。
祁炘用抓过牛粪的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渣,抬头左右看看,只有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再没有活着的生物。
她忽然发泄似的,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一副快岔气的样子,嘴里还断断续续骂道,“慕朝阳,你这个始乱终弃,无耻的混蛋,王八蛋,劈腿遭雷劈,我诅咒你床上不举,下床被火暴菊……”。
不远处停着的车似乎突然晃动了一下,祁炘嗓音一哽,使劲抽泣几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睁着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又看了看。
哎?好像真的是在动。
好奇心作祟,祁炘拍拍屁股站起来,抬脚走了过去,距离很近,也就两三米远,走近了,这车晃动的更明显了。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不凑近根本看不进去,祁炘犹犹豫豫将脸贴上去,隐隐约约看见两团叠起来的物体,还有一双白哗哗的长腿,和得了麻癫疯似的不住摇晃。
祁炘看的有些眼花。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车震?还是现场直播,真刺激啊。
祁炘急忙在包里翻手机,掏出来后按出相机功能,对着车里正在激烈运动的两个东西就拍摄起来。
这视屏传到网上肯定点击率爆棚,现场表演,百年难遇啊。
祁炘正美滋滋的拍着,冷不丁耳朵里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车被谁蹬了一下,这可是偷拍客干的事,这一声之后,祁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滑了一下,砸在了车窗玻璃上。
里面正在酝酿着一股劲打算最后冲刺的二人被惊动,双双抬头,一公一母两双眼睛。
祁炘不等里面的狗男女反应,直接脚底抹油,撒腿就朝不远处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跑去。
眼看就要没入人群,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人架起她一边胳膊,直接将人给提溜了过去。
方才还是荒无人烟的巷子,此刻突然不知从哪蹿出一大波人,将那辆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祁炘被那二人扔在离刚才车震的那辆车两米开外,其中一人就站在她身后,祁炘脚一沾地,就揉着胳膊抱怨,“大哥,干什么啊?不知道怜香惜玉吗?当是拎小鸡呢?”。
一看她就没搞清楚状况,还不怕死的啰里八嗦,身后男人不吭声,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祁炘其实心里也害怕,她不过一个还在念高三的纯情的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砰!”地一声响起,祁炘看见车门跟前站着的男人像是被电击似的吓的腿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车门像是被人踹开的。
接着众人眼前一花,祁炘眼睁睁看着一团白哗哗的影子从车里滚了出来,在雪地里滚出好几米远。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女人的裸体。
祁炘在心里不禁赞叹,啧啧,这女人身材真好啊,尽管身上布满了各种暧昧淤青,可是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她明显看到那女人滚在几个男人脚边,虽然不敢动作,却是可望不可求的使劲吞咽口水,目光赤裸裸充斥着蹂躏的贪婪。
再看那女人的脸,祁炘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眼底顿时一亮,颠颠的跑过去。
拎起裤腿蹲在那女人身边,惊喜的问道,“柳飘飘?”。
“你是柳飘飘吗?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仙侠剧的女主角柳飘飘?”祁炘一瞬大眼焕彩发亮,“呀!肯定是你!太好了!”。
“你是不知道,我可喜欢你了,我是你忠实的粉丝,你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啊,皮肤保养的真好啊,哎,对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傻不愣登的愣在原地。
这女人神经病啊,心里到底有多强大才能在临死前还不忘追星啊。
地上一丝不挂的柳飘飘因为被丢在众人面前,还全部是男人,停止滚动就缩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泣,谁知道跑来一个疯子居然和她要签名?
虽然是她的粉丝,可是这么个粉丝见面真不大光彩。
不管祁炘再狂热,柳飘飘愣是不肯回应,捂着脸哭泣,心里还在担心,四哥没尽兴,她的死期到了。
祁炘还想死缠着要一张柳飘飘的亲笔签名,结果肩膀一重,身子再次腾空,她又被方才其中一个人拎起来丢到了一旁。
不一会,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立刻有人拿了件乌漆麻黑毛茸茸的外套披在那人身上,祁炘听到有人喊了声,“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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