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飞的时候只要歪一歪肩膀就能改变方向,想要加速就使使劲,闭上眼睛穿过一朵白云,突然感觉脸上麻麻的,心想坏了,不会是飞进了一朵雷雨云吧,我要是被闪电或者雷击中就完蛋了!心里一惊就从梦中醒过来了,脸上还在感觉到麻麻的震动,原来昨晚趴在手机上睡着了。电话显示是我一个很粘人的好朋友——卢梓。虽然“炉子”这个发音怪怪的,但这个女孩长得少见的漂亮。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接起了电话“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不行了!小熙你赶紧来我家吧我家闹鬼了,我和我妈昨天晚上都快吓死了!”卢梓虽然着急,但任何时候她的萝莉音总是会把她本想表达的情绪减弱三分。
我一边洗漱一边听着卢梓讲述:“昨天我在泡澡,然后突然就被一个力量按到了水里,差点被淹死。然后我妈妈淋浴的时候晕倒了,磕破了头。家里还有各种声音实在太可怕了!你快点来啊!”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烈日下快要融化的柏油马路,听着马路上喧闹的车声人声心情很好,完全没有要去处理灵异事件的紧张。这种和灵界打交道的事情是我在暑假和寒假挣零花钱的工作,我叫亓官熙,复姓“亓官”亓字音同齐,因为这个姓从小就被起外号叫“开关”
我现在正在上大学,因为天生的阴阳眼加上本姓“亓官”家的一些家学渊源,我能解一些灵异事件,做个除灵净化仪式或者看看简单的工作居家风水是不成问题的,以跟卢梓的交情当然不用提钱了。
车刚在卢梓家小区门口停下来,卢梓就跑过来拉车门了,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有几分可爱。她冰凉的手紧紧得抓住我,一边拍心口一边小声嘟囔“你可来了!可来了!”
一边往她家走我一边说:“你还真是吓坏了呀!你妈妈咋样了?伤在明显的地方吗?”
她说:“还好,在耳朵上边有头发遮着,但昨天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吓死人了。”
刚下电梯,就看见她家的方向有着一股阴气盘桓。打开大门从屋里面吹出一股凉风,这不同于空调凉爽的风,而是让人汗毛竖立的阴风。卢梓妈妈走过来虽然很热情,但脸色不好疲惫难掩。
因为我和卢梓是初中同学,玩到现在已经和双方家长很熟悉了。
“阿姨您磕的厉害吗?”我一边打量她的头一边问到。
“没什么大事,磕在塑料架子边角上,破了皮流了点血,现在已经结痂了。”说着撩起头发给我看,伤口不长两厘米左右,已经结痂了。阿姨继续说:“你说是不是因为她爸爸老不在家缺少阳气,你不知道,这个家突然就变得阴森森的感觉很古怪……”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伴着一道灰影从里面卢梓的房间穿过整个客厅向我的方向扑来。紧接着第二声尖叫是卢梓抱头蹲下的惊恐叫声,然后是卢梓妈妈惊慌呼叫卢梓的呼喊声。我赶紧撤后一步站稳同时双手结不动明王印,口内快速念金刚萨埵心咒然后低声喝“临”尖叫声从凄厉转变为痛苦,然后在我面前折转调头又冲回了卢梓的卧室,紧接着卢梓的房间门“咣当”一声撞上了。
我搂着卢梓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好了,已经好了”。然后把她扶到她妈妈的旁边坐下。她妈妈虽然也吓的不轻,但没时间管自己只顾着把卢梓护在怀里安慰她。
我跟卢梓和她妈妈说“要是害怕的话,就到楼下去走一走晒晒太阳吧,现在是午时,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里交给我就好啦。”卢梓点点头抓起手机拉着她妈妈出门去了。我把她们送上电梯,特意把大门留着一道缝,转身直奔卢梓房间,那也是黑气萦绕最严重的地方。
推开房门,这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美女房间一如既往乱的一塌糊涂……可以想象每天她睡在衣服堆里,再从衣服堆里醒来,然后再把衣服堆的小山刨得更乱地生活轨迹……
想起初一刚刚入学我注意到她,是因为她有一次迟到,已经过去两节课了,看见她喊报告再进门我有种惊艳的感觉,太像酒井法子了。下课我主动和她说话,她说早晨她妈妈没叫她起床,醒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和她妈妈都很惊讶,她妈妈说她的床上太乱了早晨没看见床上还有人以为她已经走了。
我迈过衣服堆成的小山,看见梳妆台上一个漂亮的古董手镯黑气萦绕,老银镯子上一颗翡翠很惹眼,本来或许是淡青色的翡翠现在呈现暗红色,这种颜色并不是红翡翠那种自然的成色,而是真的鲜血浸入后因为强大的怨气附着因此变得红中带黑。
我拿起手镯,应该温润的玉石此刻冰凉彻骨,丝丝寒气通过指尖向心脏游走。我把两手对扣,让手镯贴合两手手心,闭上眼,让内心沉静下来,一直沉入手镯之中希望能与里面的灵魂沟通。一种非常悲伤并且愤怒的情感传递而来,她的故事像电影一样传递到我的脑海里。
这个手镯的原主人,也就是现在附在手镯里的怨灵是前朝一位面貌丑陋的女人,她是一位朝中重要大人家的千金,虽然长得难看但其实是一位非常纯洁简单的普通女孩。她一直对父亲的某一位门生芳心暗许,这位门生也如套路一般地利用了千金的好感,成功地成这家的乘龙快婿,进而平步青云成为了朝中新贵。
这位快婿心机深沉,一直与面貌丑陋的夫人相敬如宾并且洁身自好,孝敬岳家。婚后多年没有孩子,但仍一如既往地与丑夫人演出“鹣鲽情深”,岳父岳母接连病重,他每天请安、问药、寻医、尝膳。同僚都说他父母走的早,是真真把岳家当做自己的亲父母一样照顾。病中的岳父母反而因为自己女儿多年不曾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而担心,每每说起都面有愧色。丑女儿想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至今都没和丈夫圆房,仍是处子之身哪里会生出孩子来。但每每看到丈夫对自己父母的体贴照顾,还有他那张让自己神会颠倒的脸,她就什么都能忍下来。快婿看出岳父岳母的遗憾,某天突然吹灯拔蜡,和丑夫人圆了房,每天还亲自端来助孕补药给丑夫人喝,丑夫人相信岁月见真情,从此夜夜笙歌不用再冷冰冰地挨日子了。岳父岳母看到自己女儿有孕,脸色愈发红润,表情愈加舒展,人似乎都长得好看了些,心下感激快婿,当即请来族人和同僚,把一副家业交于了快婿之手。不久后岳父岳母相继病逝,快婿尽心操办丧事,几次哭晕,自己也病倒了,又引得一片赞誉之声。直到自己的丑夫人生下孩子,他宴请族中耆老和曾经岳父的朋友,为丑夫人和孩子办了盛大的满月宴。满月宴是这位快婿所策划阴谋的最后一步,他在所有前来赴宴的贵客面前滴血认亲,然后指明这位夫人不忠,孩子并非他的骨肉,当众无情地处死了夫人连才满月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这个镯子是还是门生的快婿送给丑千金的定情之物,虽然并不名贵,但不论多少年过去丑千金始终戴着它寄情于此物以至于最后寄恨于此物。因爱生怨、生恨、生怒,经过百年的阴风涤荡更加犀利了,而且因为失去了目标此怨灵变得几近成狂对一切接触到她的人都怀有深深的恶意。
看了她的故事我也不禁唏嘘感叹,也为她的恨而恨,为她的痛而痛。因缘际会下我遇到了她,她也在故去百年后终于得以诉说自己的冤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留下了眼泪,在眼泪滴落在手镯上的时候,她的情绪似乎在向我倾诉后得到了平复,哀叹着说让我把她埋到“武定侯”府花园四角亭下,然后在一片青色的光晕里背过身去没有了回应再不多跟我说一个字。
这个情况并不算完全的除灵,灵体的状态只是归于了稳定,把沉寂的灵魂唤醒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个手镯带回自己家看看家里长辈有什么办法。从客厅窗户看见卢梓和她妈妈在小区花坛边坐在7月毒辣的太阳下,却没有汗流浃背反而很享受的样子。我招呼她们上来,然后把家里的空调全都关上并且打开所有的窗户,让外面炽热的空气蔓延进房间来驱散怨灵那种阴寒的气息。这种阴气短时间只会让人感觉不管怎样身体都暖不过来,时间长了会产生精神上的影响,厌世并且对接触到的一切都不满,身体里的脏器比常人更容易病变,还好这个手镯是卢梓妈妈前天随手买的,时间不久。
虽然我把这个手镯拿走对她们母女就没有任何影响了,但是卢梓和她妈妈还是有些不敢住,决定去她们家之前的旧房子住两天,旧房子是三家人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厕所的筒子楼,生活条件非常不方便,但却是人气充足。这个手镯是卢梓妈妈两天前在王朝大饭店附近一个地摊上看中的。也就是说这个手镯来到这个家里还没到7天,这就好办了。每一个7天在佛教和道教里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期进程,在阴间尤其如此,人去世的七七四十九天开始进入新的轮回。灵体对人类或者某一个地方的侵入也是每一个七天就更进一层。嘱咐了卢梓和她妈妈每天都多晒晒午时的太阳之后,我就带着这个手镯回家了,这个沉睡的怨灵应该怎么处理还要问问家里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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