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门被打开，一名中年警察站在门口道。

“王有为出来一下。”

三人对视一眼，王有为没有多说什么，整理了下衣服，被两名警察夹在中间带走。

“完了……完了……”沈颖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背，手肘撑着膝盖，喃喃道。

……

被两名警察夹在中间，走在过道中，纵然是阳光都显得有些清冷。

王有为面无表情，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

手上冰冷的手铐让他认清现实。

他用余光看着周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进去。”

看样子是审讯室，王有为坐在里面没有坑声。

“陶队，这次你负责没问题吗？”

“有点难搞，嫌疑人是高知识分子，想让他认罪有点麻烦。”

咔。

门外两名警察进入。

为首的陶警官坐在位子上后，对着面无表情的王有为道。

“王医生，不知道你那位同伙的下落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警察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是来配合调查的……不知道你们把我现在当犯人审讯是几个意思。”王有为并没有怂，虽然明知今天可能玩完了，但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绝不可能认罪。

“哦？”陶警官挠了挠下巴，“这么说，王医生你是想否认买卖人体器官喽？”

“不知道你们有找到什么证据可以污蔑我进行人体器官买卖？”破罐子破摔，王有为怼了回去。

陶警官直视着王有为的双眼。

“我们在……”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外两间审讯室中，沈颖和逯尘分别端坐着。

“我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们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与王有为相比，逯尘就一点都不慌，也无任何表示，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开始假寐。

……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知道是谁举报污蔑我们的。”沈颖则在和警察一句句聊着，只是极力表示：有人污蔑我们，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告知你。”

在得到拒绝的答复后，沈颖并没有气馁，依旧努力说服对方，说明自己是无辜的。

……

“我们在你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试管。”说到这，陶警官顿了顿，“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吧……”

“……”

王有为沉默。

“前几天，有一起车祸，本来那个女孩应该受伤，但是有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他救下了那个女孩，换来了自己的重伤。对那个女孩来说，他……应该是她的英雄……”陶警官的声音逐渐压低。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英雄，被你们在手术台上宰割，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就在昨天，他死了，死得毫无意义！”

王有为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瞪着陶警官。

“他没有死在车轮的碾压下！他没有死在运送到医院的路上！他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在了你们的手里！！！”

砰！！！猛然站起，右手拍向桌子。

“姓王的，告诉我，你是什么！！！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两人怒目相对，空气都像是凝固。

“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换来了这句话……

陶警官眯起了眼，打量着王有为。

就在陶警官要有什么后续动作时。

咚咚咚……

咔。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警察向陶警官勾了勾手，示意他出来。

审讯被打断，陶警官没说什么，回头瞪了王有为一眼，和一旁的警察从门口出去。

知道刚刚那一抬头已经被监控拍了下来，王有为也没在意。

他的思绪在疯狂的运转。

昨天……怎么会是昨天……为什么是昨天……

“顾石……刘辉……”轻微压出这四个音。

……

咔。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就陶警官一人进入。

“尸检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从你办公室中搜索出的试管中的组织，已经确定是尸体的脑组织。”一改刚刚激动万分的神态，十分平静得对王有为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着，陶警官将两张照片摆在王有为面前。

看着面前的照片，王有为莫名松了一口气。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继续搞也只是拖延时间，最后的结果不会变的。

“对，是我们干的，我们四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也不去编蹩脚的理由，把脏水都泼到李医生身上。

“哦？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同伙，现在在哪？”对于王有为忽然开窍了，陶警官稍稍表示惊讶，就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他把我们都丢下了，可能提前跑了……”说完，王有为好像累了，闭上眼不打算再说什么。

……

“王有为已经全招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们走吧。”

逯尘并没有什么表示，沉思了几秒。

“我们走吧……”

……

另一边……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警察，沈颖疯狂思考着。

是真的？还是想诈我？

看着陷入思考的沈颖，门外的警察继续道。

“看来你没什么想说的，走吧……”

从座位上站起。

“呵呵……走吧……”冷笑了下，沈颖摇摇晃晃地从位子上站起，示意门口的警察带路。

姓王的！我操你大爷！

……

重新被关进了小黑屋。

只是不同于刚才的，这次三人手上都戴上了镣铐。

气氛逐渐压抑。

“试管被换了……”

王有为突然开口。

“嗯？”逯尘抬头看着他，表示疑惑。

“我说，刚刚那个警察给我看了试管和尸体的照片，试管……已经被提前拿走调换了……尸体……呵呵……那人昨天死的……对就是昨天……就是昨天我们研究的时候……”好像自嘲一样，王有为脱力般靠在椅子上。

“什么昨天死的？那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沈颖不耐烦地回道，他现在很是烦躁。

“你是说……”逯尘则显得很稳定，他大致已经了解了王有为想要说什么。

“是昨天那两个人？”

“可能吧……是上面的人……”王有为一转刚刚的激动，显得十分消沉地勾着身子。

“这个吃相有点难看吧，有谁有这么大能耐？”一旁的沈颖虽然仍满肚子气，但听两人的话也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和不可逆转。

“所以……那个男人也被他们秘密带走了……换了一具尸体？”逯尘像在思考着什么。

低着脑袋的王有为慢慢把眼睛转向逯尘。

“光明正大也说不定……”

……

――――――――――――――――――――――――――――――

灯光反射出金属的光泽，众多研究员穿着实验服在过道中穿梭着，银白的墙面上印刷着黑白色的标志。

冰冷的空气，让人窒息。

嘈杂中的寂静，无序中的秩序。

“周博士，这是关于个体1024-a和1024-b的数据。”一个空旷的实验室中，一名带着口罩的研究员对着坐在一边正计算填写着什么的男人说到。

周博士并没有抬头，也没有接过研究员递过来的资料，依旧专心计算着。

“说结果……”不紧不慢的三个字从其口中传出。

见状，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的桌上，组织了一下语言。

“1024-b和1024-a没有直接关系，1024-b是很正常的一种动物脑组织。”

“嗯？”

手中的笔轻轻放下，从椅子上站起。

这位头发半白，常年窝在实验室的博士，身高却异常高大，足足压了一边的研究员半个脑袋。

“有人捷足先登了？”

“可以取回来吗？”

“不好意思，博士，该项目涉及到一些领域，蕴含一定的危险性，如果需要展开调查，规定需要至少两名相关的4级授权才能展开行动。目前对该项目的危险程度定位是b级。”研究员简单告知了周博士目前的状态。

“目前除了我还有谁在负责项目1024？其中有谁有4级权限？”

“华博士，严博士，埃里克博士，基格博士。华博士和埃里克博士有4级权限。”

“知道了……”双手插入裤兜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

城市的阴影中，一道微胖的身影在前进着。

黑色的兜帽，只露出满是胡渣的下巴，双手插在口袋中。

潮湿的地面，他毫不在意，一个个水坑从他身后消失。

冷风吹过，紧了紧衣服，看了眼口袋中的试管。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