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夜晚如墨般漆黑,释魔殿内却灯火通明,红色的彩布从房梁直下盘绕在柱子上,金色的琉璃地面洒满红色花瓣,衬托着喜庆的氛围。迦林率魔族众将领立于大殿两侧,迎接风鸣和云遥的到来,尽管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屑,但碍于情面也不得不如此。
“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各位费心了。”风鸣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向迦林表达感谢之意。
“传闻天界大皇子温润儒雅,气度不凡,今日一见竟比那传闻还要更甚几分。”高高在上的魔君难得地正襟危坐在黑龙椅上,眼神依旧带着狂妄。
“魔君过誉了,风鸣愧不敢担。”风鸣弯腰行礼,神荼却不急于回应,似乎很享受这种不把天界放在眼里高高在上的感觉。
风鸣不愧是六界最为谦卑有礼之人,即使面对神荼的刁难,都面无宁色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原来你就是魔君神荼,久仰大名,但是看起来和我听闻的不太一样。”云遥从风鸣身后冒出来,直视着神荼毫无惧色。
风鸣的美誉传遍六界,从进门开始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注视着这个传说中令人自惭形秽的男子,并未注意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直到此时众人才将目光转移到云遥身上,众人均是眼前一亮:肤若凝脂胜如雪,红唇微启酌浅笑,尤其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闪着微光,直射人心魄。
“美人我魔界虽不胜繁多,但如公主这般气质如兰的女子实属第一次见。正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恐怕就是用来形容公主的吧。”说罢,伽林竟上前一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云遥。
“云遥,在魔君面前休要无礼。”风鸣顺势把云遥拉向身后,用身体挡住了伽林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愧是天帝的女儿,还挺有胆识,你倒是说说你听闻的我是什么样子?”魔君并未因动怒,而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云遥。
“我在丹穴山上的时候偶尔会有迷路的凡人,和误闯结界的小妖们,时常听他们唠叨着最近他们的村庄出现某个妖魔鬼怪吃了他们的家人,偶尔有些胆大的在害怕的时候会大骂魔君昏庸无道,任由魔界大门开启放那些鬼怪们出去祸乱六界。那时候我就觉得魔君是一个残暴无道的昏君。”
此番话一出,风鸣暗自吸了口凉气,心中无奈感叹,今日一战恐在所难免了。
“但我今日亲眼见到魔君,方知那些人定是有所误会。您九鼎至尊心怀天下令所有人甘愿臣服,那必定是纪律严明的一代明君,才不是他们说的什么昏君,至于那些吃人的魔鬼什么的,想必是有人想辱您盛名故意为之,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传言。”
云遥一番话说完,风鸣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神荼为人狂妄自大,向来只听得好,只要把他捧得高高在上,那么于云遥而言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云遥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夸赞神荼治理有方,然后又说魔界鬼怪祸乱人间和妖界。此事若是神荼做的,为了美誉今后他会有所收敛,若不是神荼做的,那么查出他魔界内部的问题,让他们内部产生矛盾,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妙计。
“哈哈哈,才初见我就能看出我心怀天下?你这小丫头机灵的很,本王颇为欢喜。不过你说的倒句句在理,本王自然不屑于做那龌龊之事,但你说的没错,有人妄图给本王身上泼脏水那本王定不会轻饶。伽林,我魔族军队一直由你管制,出了这样的差错怎没听你上报?”
果不其然,对于云遥的奉承神荼颇为受用,立马责备伽林的疏忽。伽林阴狠的目光投向云遥,云遥丝毫不在意,反而对他回以微笑,气的伽林牙根痒痒。“儿臣定会权利追查此事,请父王放心。”
“今日这般热闹,可惜我们的主要人物却没能到场,啧啧啧,他还真是没有福气啊…”赤芒看似自言自语,但云遥听得出来他是话里有话,紫色的眸子盯着手中的酒杯把玩,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云遥浑身不自在。‘赤芒,绝对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反正明天过了伊索罗节就回去了,这两天避免与他接触也不会有问题。’云遥心中想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至于赤芒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也没往心里去。
翌日清晨,云遥兴奋地起了个早,梳洗打扮一番推开门,看到风鸣在院中已不知站了多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身边还多了两人——白然,和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手中捧着
个大盒子。
“风鸣这么早,也是和我一样等不及看节日的开幕大典?白然也是来凑热闹的吗?这位
貌美的女子是谁?风鸣你要不要介绍一下?”看到风鸣身边站着除了子鱼之外的女子,云遥还真是好奇,忍不住揶揄到。
“云遥,你曾说过,若我骗了你,你也会原谅我,对吗?”风鸣没有回答云遥,反而
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初春的风并不寒冷,可风鸣挺拔的身影此刻竟有些颤抖,墨色的眸子中满是愧疚。
想起之前风鸣一再叮嘱她的话,云遥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我在丹穴山生活了5000年,父王突然接我回天宫,还没等我把椅子坐热又要我参加魔界的圣节,还有你不停地叮嘱我不要摘下这块凝冰玉,风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若是云遥哭闹生气,风鸣或许还可以哄她安慰她,可是看到云遥如此懂事地接受命运的安排,风鸣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真的害怕曾经那个快乐的小云遥再也回不来了。
良久,风鸣伸出手虚空一握,一道圣旨呈现在云遥面前。风鸣没有勇气当着云遥的面去宣召,白然接过:“今有魔族长子初尘,风姿卓绝德行倍出,现将膝下小女云遥嫁与初尘,望日后你们二人携手共济,永保六界太平。”
“儿臣接旨。”云遥俯身跪地,双手接旨叩拜。
风鸣闭上眼睛,睫毛微颤不忍直视云遥:“烈炎说你自幼体弱,连自己的保护不好,章莪山你定是去不了的,白然先借给你,等你修为有所提升以后,把白然再还给他。还有,须臾道长担心你从小在山中长大,散漫惯了,宫中的规矩若是不懂今后必定吃亏,所以派了阿彩来照顾你,莫不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啊。”说罢,打量着着云遥的反应,云遥却默默看着阿彩,会心一笑:“丹穴之山其上多金,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耳文,名曰凤凰,首闻曰德,翼文越义,背文曰礼,鹰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阿彩,原来你不是鸡,也不是鸟,化为人形也这般漂亮,阿彩,我好想你。”说罢,云遥伏在阿彩的肩上,泪水如同串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潸然而下。
“今夜子时,圣节开幕大典过后,就是你和初尘的成婚大典,阿彩会为你准备好一切,你先好好休息吧。”风鸣想像以前一样拍拍云遥的头,可她一直不肯回头看风鸣一眼,云遥终究是恨了他了,风鸣觉得胸中有块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又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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