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幽幽的小巷子,青色的石板路铺在地上,整整齐齐,灰褐色的墙壁散发着柔和的味道。腰间色泽莹润的玉佩随着泽遥的疾步行走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雕刻着异兽的木板门出现在泽遥的视线里,站在门口,细致的理好自己的衣饰,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灰衣的仆人眼含疑惑,泽遥也愈发紧张。
“您……”仆人犹豫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您是泽遥公子吧……”
“是我……”
“请进……公子一直在等你……”
仆人让开路,泽遥跨过门槛,仆人向外张望了一下,关好门,歉意的解释道“泽遥公子,这里很偏僻,也很隐蔽,最近啊,附近不太安稳……”
跟着絮絮叨叨的仆人穿过庭院,这里虽小,却十分精致,小巧的庭院里有一个浅浅的池塘,鱼儿在其中悠闲自在的甩着尾巴,屋檐下放在一把木椅,和几个茶杯。
悠闲宁和的气氛让泽遥紧张的心安了下来,书房里,一袭青衫的公子俊秀挺拔,身形清瘦而单薄。
两人相对无言,青衫的公子先开了口,“在下易安,字青梧,公子叫我青梧就好。”
“在下泽遥。”泽遥眼眸微闪,字是只有修道者才会取的,一般家里的公子,都是按年纪大小排的,也就是说眼前的公子,是修过道的,或者,曾经修过。
沉默良久,易安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着眼前比他高一头的公子开口。
“青梧……我们明天出发……”
“好……”易安叫来有些话唠的仆人,让他带着自带话废属性的泽遥去客房休息。
泽遥走后,易安用手指磨擦着掌心的玉佩,在光芒的照耀下,隐约间可以看见玉里含着一个黎字。
『有城名曰九黎,盛产玉石,矿业,城中人不论男女皆佩戴玉佩,女子携带的玉佩含九字,男子携带的玉佩含黎字,这是城市对他们祝福,也是他们是九黎城中人的证明。』
月的银沙洒向大地,一片祥和宁静,易安坐在池塘边屋檐下的木椅上,看着月亮,静默良久。
泽遥不知站在那多久,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该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睡不着……明天就要离开了啊……”
易安低下头,随即抬起头,看向泽遥,“我先回房了……”
“恩……”泽遥隐蔽的扫了眼易安单薄的身体,看不出修过道啊,心里嘀咕着,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怕出事吗?以后要注意青梧的身体状况了,路途遥远,要多注意安全才行。
告别了有些话唠的仆人,泽遥和易安踏上了旅途。
在一片森林里,有黄土构成的路散发着丝丝凉气。现在正值三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阳光温和而不刺眼,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
造型朴素的马车行走在其中,和不起眼的外表不同,马车的内部十分宽敞,睡下四个成年人还绰绰有余,马车里面的家具都被人用棉布细致的包裹起来,防止碰伤,马车里的构造巧妙,暗格藏在储物的柜子下面,里面有两个乾坤袋,满了食物和水,药物以及一些紧急用品,以备不时之需。乾坤袋的价格并不美观,在易安的兄长准备好马车后,买来两个乾坤袋已经是极限了。
马车里,易安的散着乌黑柔顺的发,腿上盖着薄毯,和他的随意不同,泽遥就要严谨多了,寝具排放的整整齐齐,泽遥盘腿坐在床褥边,冥想修行。
车外的风景眼花缭乱,易安看了会,躺下,看了眼泽遥,握紧贴身的玉佩,才让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夜幕降临,燃起的篝火旁,易安在准备晚饭,泽遥给状似马的灵兽喂食,顺便检查马车上的结界完整程度。一切正常后,泽遥拿出罗盘,指向一个方位,东南,那也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是泽遥亲手抓的,泽遥到篝火旁坐下,看着易安把调料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泽遥递过去食物,对于易安带的是调料而不是香料他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即使这一点都不符合喜爱文雅的公子们的喜好。
“明天就到了……”泽遥再次拿出罗盘,确定方位,抛给易安一句话,开始念叨一些东西,专心致志,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话才会多一点。
易安听了一会,再次确定听不懂后就收拾好东西,回到马车,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拿出玉佩,放在月光下,黎字若隐若现,易安默不作声,怔愣了一会在泽遥进马车前,收好玉佩,闭目养神。
泽遥铺好床铺,放好东西,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再次默念了一会心法,才休息了。
在到达这个不大的小镇后,镇子的气氛有些紧张,小镇居民对于易安两人,有好奇,更多的是警惕,这给易安和泽遥两个话不多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人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居民再三确定只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后,才给两人指了指去客栈正确的路。
客栈里的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被人戒备并防备的感觉并不好,伙计的热情让两人下意识的松口气,两人面面相觑,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僵硬的关系缓和了下来。热心的伙计帮着把行李送进房间,把一切介绍好才退了出去。
客栈的房间不大,在二楼,房间干净而整洁,易安放好物品,推开木窗,易安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后街,现在时间不晚,街上行人却不多,偶尔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
易安看在眼里,默默的记在心上,打算和泽遥提一下。
一旁的房间里,泽遥掏出罗盘,罗盘的指针指向南方,不知名材质制作的指针上的浮着一层浅浅的血色,诡异而充满了莫名的美感。
午时,在用过餐后,泽遥打算出去看看,这个镇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易安跟在泽遥后面,在罗盘的指引下,向南方前进,抵达了一处围墙边,泽遥伸出手摸摸墙壁,沿着墙壁一路走去,大门出现在眼前,隋府。
这种规模在当地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
“是这里……?”
“罗盘指的是这里……”泽遥把罗盘拿到易安能看到的地方,接着说“这里,有灵魂……”
“不是妖吗……”易安想起午时用餐时,伙计的碎碎念,说当地隋家府邸有妖作祟,已经有好几人倒下了,隋家二公子还亲眼见过呢。
泽遥想到什么,坚定的摇摇头“不对,应该不是妖作祟这里鬼气很多,妖气却没有……”
“这样啊……伙计不是说有人倒下吗,我们去看看,收手,别想去直接敲门,他们不会信的,会把我们当骗子的……”
收回试图去敲隋家门的手,泽遥一脸茫然,“哦……”合上罗盘,小心的存放起来,
“现在,怎么办……”
“问问居民就行了……跟上……”
泽遥茫然的看着易安拦住一个行人,在行人警惕的目光中,问出了目的地。
通过了解,倒下的都是在隋家做过工的青壮年,隋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出手阔绰,给来帮忙的人的工钱不少,前一段时间隋家老爷子五十岁的生日,找了不少人,因此很多青壮年都选择了去隋家帮工。
布衣的女子红着眼眶,告诉易安,她家当家的是第一个倒下的,“就一个月前,夫君回来后,就没起来过,找大夫看过,大夫也看不出那有毛病,只能这么耗着。”
女子面色憔悴,显然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没好好休息过,这次那么轻易的让泽遥去看她的丈夫,估计也是不包任何希望了。
毕竟,两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又能做什么呢。
“是从隋家回来后吗?”
“是……”
“那……他有说什么吗,比如在隋家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女子揪住手帕,面含焦虑,突然,她眼睛一亮,“他说过……好像有听见猫叫,还有……有人在唱歌……”
“猫吗?”
泽遥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示意易安进来,易安对女子点点头,女子揪住手帕,眼中的希翼看的泽遥有些心酸。
走进屋里,床上躺着个青年,面色灰白,紧闭双目,嘴唇发青,眉宇间有一团黑气。
“是妖吗?外面的夫人是说的有猫叫声。”
泽遥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没有妖气,是冤魂。”
“哦……”易安撇撇嘴,不再说话。
在泽遥的指引下,把一个个小瓶子里的东西给配成泽遥要的东西。
成品出来了,没有怪味,色泽黝黑,泽遥接过,指尖点在陶瓷碗的中心,微微调动灵力,扒开床上的人的衣物,沾着黝黑的液体,驱邪的符咒一气呵成。
床上的人随着符咒的完成,轻轻的抽搐了一下,歪过头,吐出一大滩黑色血液,气味古怪而难闻。
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微弱的声音传来,屋外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扑到床边,小心的查看着床上人的情况。
“别担心,他只是暂时缓不过来,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女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只是一个劲的道谢。
再次拒绝了女子想要送他们离开的念头,告诉她让她在家就好,泽遥收好东西,在邻居聚集前,就和易安离开了。
不过,很快,大家都知道,镇子来了两位公子,可以治好大家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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