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发的状况与横生的摔撞巨响让尹沙惊得愣在当场,也同是让早已着手支新火堆烤鱼肉的沙帕跟尤扎傻了眼。
再等到倒霉的卡兹哀嚎着爬起来时,那一直睡着的卷毛已是很不爽地拦在了她身前,怒冲冲吼道:“你们几个真是讨厌,除了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就只会想着抢别人的女人吗?”
“是你……你的女人?”操着一口相当不娴熟的“官”话,尤扎倏地站了起来,“尹……撒……啊?”
“当然不是了!”大抵是心中对某个男人有阴影,二傻子立时便反驳了尤扎,只话到终了,似又觉得不妥般翻了个白眼,不甘心道,“要你管!”
“既然尹撒不是你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管!”受了卷毛恶劣态度的刺激,尤扎虽仍是话语生硬,却是因愤怒而口齿伶俐起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你说了的不算!”
气了旁人,又被旁人给气回来,卷毛已是几欲暴走,却是在打算扑出去的一刹那,被那龇牙咧嘴揉着屁股蛋的卡兹给拦腰阻了下来:“是你吗加亚……”
加亚……
她差点忘了,卷毛是认识卡兹的!
可这明明是卷毛幼年时期的名字,卡兹……竟然知晓?
此刻,不光是她,那被叫了名字的当事者也是惊在了原地,好半会才回过神来,低下头道:“你……叫我什么?”
“加亚,是我啊,我是卡兹啊!”见那被叫者有反应,卡兹颇有些激动,“要不是离得近了,我都没认出来是……”
打断卡兹话语的是第二声巨响。
仍旧是话都没机会说完,才刚刚表露身份的某个倒霉蛋便再次被踹了出去。
然这一次,石化当场的仅她一人。
反而是前一刻与卷毛针锋相对的尤扎“啊啊”地抱头嚎了起来:“竟然是……居然是……”
“不要嚎了,嚎也没用的……”冷眼瞅着两男人一个被踹,另一个炸毛,指着卷毛,沙帕冷冰冰地泼了一桶冷水下去,“他之前就说了,他讨厌你们,你们两个都是混蛋。”
……
眼见着那为劝和而敢于说真话的沙帕成功煽动了两边的怨憎值,尹沙头疼得不行:“都别闹了,这周围指不定还有瓦希人在呢,你们是想把他们引来还是想自己人先打一架?”
“尹沙说得对,不管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好好说嘛……”二度捂着屁股蛋爬起来,卡兹惆怅万分,面上却仍是挂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笑,“加亚你也别老是惦记着以前那些事了,我们不是存心的呀……唉……”
“我……”大约是想到了前一刻与卷毛掐起来的事,尤扎也是立刻见风使舵,“我刚刚也不是故意的!”
语毕,尤扎直接换了个更远的地方,一本正经地“认真”支起新的火堆来。
偏卷毛少见地不为这两人的话所动,仍是满脸愤懑,好一会才转头自她手中抓了两根烤鱼肉,气呼呼地撞开卡兹,往着沙帕所在火堆处走了去。
看起来,这一处除了她跟卷毛关系融洽之外,也只剩了沙帕这样一个怎么骂都没什么反应的木头性子能与他友好相处了。
倒是卡兹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带着笑的平和之人没能与卷毛打成一片,很是奇怪。
莫非……卡雅人真的曾经跟加摩他们存在过什么不愉快吗?
下意识将眼神投向卡兹,尹沙心下有些质疑。
卡兹却是第一时间便明白了她眼神的含义,当即苦笑着走至她身边,小声道:“尹沙,你在好奇我们跟加亚之间是不是曾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吗?”
既是遇上了,那就没有避忌的必要了,思及此,她也点了点头,一如他的小声,“嗯,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但看加耶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很严重吧?”
“我觉得……好像还是挺严重的……”挠挠头,卡兹道,“可你为什么叫他‘加耶’,不是叫加亚吗?”
“那是他们进了另一个族群后的事了。”回想了番在砂土河岸边得知的一些事,尹沙缓缓道,“好像是加耶很小的时候病了,因为用作治病的东西名字里有个‘耶’,那个族群又有治病改名的习惯,所以他的名字才从‘加亚’变成了‘加耶’。”
“是吗?”似是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说法,卡兹有点惊讶,片刻后却是叹了声,“加亚那次,其实并不是病了,而是吃了有毒的东西。”
“那时候……你们就认识吗?”
“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但相处并没有多久的时间。”默认了她的猜测,卡兹摇摇头,“那时候,加亚,还有……加摩,他们住在一大片瘴甲地外的一处浅滩边的石洞里,我们有过一段时间也是在那边,所以每天都能见到他们,但后来就是因为加亚中毒的那件事,加摩带着他离开了……在这之前,我都以为加亚已经……”
稍作停顿,卡兹索性坐回地上:“加亚恼我们……应该不止这一件事,除了让他吃了我们都不敢吃的东西中毒差点死掉之外,我们还烧过他们住的石洞,烧了好多他们欧那放在外面的毛皮……”
“为……为什么?”
知晓她问的是为何要烧石洞这个问题,卡兹忍不住再次叹了声:“我们在去他们住的那一处之前,把保存的火给弄灭了,你知道吗,水下抓来的东西要是不经火烤,很难吃下去的……可那时候,又不见林子起火,便想从加亚他们那边弄一些,可那次我们没遇上加摩,也没遇见他们欧那……”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自己动手了,但他们保留的火也不够大,我们取的时候把它弄灭了,之后尤扎说,有见过加摩用一些乌油油的泥块旺火,那会他们住的石洞里也确实有不少,可试了却没见着火,我们也只能离开,后来石洞口就起火了,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加摩也回来了,我们才知道,那东西是沾了水的,根本不能堆积在草叶上任由暴阳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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