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儿娘见白阑将自己夹给他的菜吃了后,又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根给他。白阑见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吃起了起来。
见他又吃完了以后,窦儿娘的心便是完全放了下来,开始大起胆子给白阑夹菜了。只要白阑一吃完,就立马给他补上,中间不落一丝空隙。
直到她已经饱得吃不下了,再给白阑夹菜的时候,白阑才制止了她。
“我也吃好了,不必了。”白阑道。
窦儿娘“哦”了一声,心中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失落,但是想到白阑已经吃了很多了,瞬间又好了不少。回眼见着桌上的碗筷,按着习惯便想要收拾,结果刚一收拾,就又被白阑给止住了。
还是没有帮上忙,窦儿娘低头,有些委屈巴巴的。
不多时,她这小眼神便给白阑给看见了,他见此,便问道:“怎么了?”眼神温和,满是关怀。
被问的窦儿娘慢慢抬起了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口,欲言又止,最后,便也只是摇了摇头。
她终究,还是不敢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白阑大概也是察觉出了窦儿娘有心事,好看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但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题忽然一转道:“窦儿,过会儿收拾一下,咱们出去玩几天,怎么样?”
什么?!出去玩!
窦儿娘本来刚刚还抑郁的神色,忽然间一转,变为了惊奇。
“出去玩?”窦儿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白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窦儿娘的问题。
得到了回答的窦儿娘下一刻,脸上便展现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没想到白阑竟然说要出去玩,她实再是太高兴。
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白阑是初冬捡到窦儿娘的,到现在的暖春,整整一个冬天,都是在白阑的大宅中度过的。白阑不提,窦儿娘也不问。
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来之不易,她又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本事,去奢望得到更多呢?
宅子很大,真的很大,她逛了一个月,才差不多熟悉了里面的道路和构造,除了人少不那么热闹外,其他都很好。而且,每天都有白阑陪着,也不会显得寂寞。
目前的一切已经够好了,她已然满足,对于能够出去玩也不祈求。她觉得,只要有白阑在,她可以在这宅子里过一辈子。
本来已经对外出没有了盼头,却没想到,白阑竟然来了这样一句。
窦儿娘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飘。
虽然自己已经想清楚了,不出去也没有关系,但是能出去看看,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
白阑说话从来说到做到,说要出去玩,当天就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她离开了居住了一个冬天的大宅。
住了这么久,窦儿娘第一次跨出了大宅的大门,出去后才发现,这大宅,竟然是坐落在一座山林中的。
顺着下山的小路一路前行,不多时,那偌大的宅址便被林木遮挡得没了一丝踪影。
窦儿娘搞不清楚为什么白阑要将宅子修在这地方,但是既然是白阑的主意,那定是有他的原因。
山林树木丛生,密不透风,窦儿娘以为,照这山林的大小,他们今晚定是要在外露宿一宿了。却没想到,这偌大的山林仿佛只是虚空的幻影一般,空有外表,明明他们午时才出发的,到了黄昏之际,已然已经到了镇上。
窦儿娘奇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林,除了绵延不绝的山脉和已经葱郁的林木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大概白阑的宅子,只是看起来在深山中吧。窦儿娘如是想。
窦儿娘从小一直生活在乡里,从未踏出过生养她的村落,唯一的一次,便是她爹娘不要她的那一天。
至今,窦儿娘对那天的印象仍旧记忆犹新,恍若昨日一般。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害怕了。
莫名的担心如梦魇一般,正在慢慢地吞噬着她。
白阑,真的是想带她出去玩吗?
窦儿娘心中忽然生出了那么一丝的怀疑。
从前爹娘出远门也从来不带她,但是就在那一天,却忽然对她道,要带她出远门找些东西吃。
窦儿娘本来很是高兴,自己的爹娘终于能够带上自己了,却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如此结果。
而今天,白阑也是忽然告诉她,要带她出去玩,明明之前从未提及。
难道……
白阑他也是……?
怀疑越来越大,窦儿娘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白阑在前面走着,窦儿娘不由自主地跟得更紧了一分。心中不住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白阑不高兴了?
但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什么。
她从来知道自己不受他人待见,所以呆在白阑家里,也很是听话,对于白阑的话,她从来都是不曾有过任何异议。
思来想去,也只有今天给他夹青菜的事儿了。
难道,白阑是因为自己今天给他夹青菜的事不高兴了,所以要……?
想到这里,窦儿娘就更加害怕了,跟着白阑的步伐,又紧了一分。
只是,从来没有来过大城镇的窦儿娘,一进城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给迷晕了眼,加上四通八达的街道以及自己的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的,跟着跟着,她就跟错了人。
当一直埋头苦走的窦儿娘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跟着的,哪里是白阑啊,而白阑,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果然,还是这样吗?
一阵伤感袭上了她的心头,看来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躲不过被抛弃的命运,即使自己已经小心翼翼,谨慎万分。
还是不行吗?
窦儿娘好难过,走到一个人少的街边坐了下来,抱着腿哭了起来。
爹娘不要她了,白阑也不要她了,大家都不要她了,她究竟该怎么办?她到底该去哪里?
窦儿娘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厉害,除了哭,她不知道她还能干什么,只是哭着哭着,一只漆黑粗糙的手,却悄然袭上了她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的脸给掰了起来。
窦儿娘疼得“嘶”了一声,想要挣扎,却是挣扎不过这如同钳子一般的大手。
她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看着眼前油光满面,油肚肥肠的男人,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你是谁?”窦儿娘紧张道。
“我?”男子用另一只空出来的肥手指了一下自己,“我你都不知道?看来你是个新来的小娘子啊。”说完嘿嘿一笑,配上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显得格外地狰狞。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逐渐弯下腰且离她越来越近的那张猪头脸,窦儿娘终于开始死命挣扎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嘿嘿,叫啊,叫啊,使劲叫啊,看你这样叫,我就更兴奋了。”男人越笑越狰狞,手劲也越来越大。窦儿娘在他的钳制下,根本动弹不得。
而街边零星路过的行人见此,也没有一个伸出援手,而是绕道而行。
隐约可以听见远处的人小声的讨论着:“刘大胖又在强抢民女了。”
“可不是吗?这光天化日的。”
“被他糟蹋的女子,不说二十,也有十个了吧。”
“不就是仗着自家的舅舅是县令吗,这么猖狂。”
“你小声点,小心被他听到。”
“得,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将那姑娘吃到嘴,才听不着我们说的这些,哎,只可惜人家姑娘的清白了,还是个孩子呢。”
“是啊,看样子应该还没及笄。真是被猪给拱了……”
……
远处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窦儿娘,大家都害怕那刘大胖的县令舅舅。
窦儿娘死活不从,刘大胖一生气,当即给了窦儿娘一巴掌,将窦儿娘扇得头晕眼花。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不从,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可是这镇里县令的外甥!”
说完,又是给了窦儿娘一巴掌,随后,便一个大力,捏上了窦儿娘孱弱的腰,开始解起了窦儿娘的衣带。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人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想要……咱们快走吧,快走吧,免得长了针眼。”
不知道是刘大胖的那两巴掌,还是街边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现在的街道格外的安静,除了刘大胖不安分的手,以及他狰狞的笑。
窦儿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直觉知道,他干的定不是好事。
白阑走了,连一个帮她的人都没了。
这里有个坏人,打了窦儿娘,白阑,你在哪里?你回来带窦儿娘走好不好……,窦儿娘好怕,白阑,你在哪里……?
窦儿娘错了……
窦儿娘绝望地哭泣着,而刘大胖的手却是一刻未曾停下。当他的手在窦儿娘身前蹭了两下口,口中发出了一声不满之声后,便慢慢滑至了她的裤带。
“哎,好是好看,就是太瘦太小了,算了,能用就行,将就一下吧。”刘大胖碎碎道。
虽然窦儿娘脑袋不灵光,但是基本男女有别还是知道的,而裤带,则定是不能当着男子面解开的,不然可是要浸猪笼的。
感受到了刘大胖那手的意图后,本来已经被刘大胖压得没有什么力气的窦儿娘,再次开始挣扎起来。
但是刘大胖是谁,光是份量,就是窦儿娘的几倍不止,窦儿娘怎么可能干得过他?
于是乎,又是两巴掌过后,她便是再也没有力气了。
看来今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白阑,你果然也不要窦儿娘了吗?白阑。
窦儿娘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已经放弃挣扎,她从刚刚就一直哭,一直哭,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世界只有自己,再无他人。
“白……阑。”窦儿娘错了,你在哪里?
窦儿娘最后呢喃了一声,慢慢地闭上了眼。
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穿透了整个云霄,身上原本的重量陡然一轻。窦儿娘缓缓睁开了眼,只见地上一滩血迹,而之前还压着她作威作福的刘大胖,此时却捂着某处,在地上挣扎着打滚。
潺潺的鲜血,湿了他的裤衫,不多时,他就晕了过去。
他怎么会成这样了呢?
浑身的力气逐渐抽空,窦儿娘看着前方,只觉得一切都模糊不清,想要探究,却已是没了力气。而就在这时,一双温凉的手捂住了她的眼,挡住了她的视线。
十指如玉,纤细修长。
他轻轻地抱起她,渐渐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嘴里小声地念道:“豆儿,别看,脏。”
这个声音……
还是那淡淡的花香,带着些许凉意的外衫,透露着一丝熟悉的温度。
白阑,你回来了,你回来找窦儿了,真好……
窦儿娘嘴上扯了个笑意,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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