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主,我已查明,月独,确实与西域有交易关系。”有一男子上前,鞠躬俯身道。令白鹿垂眸,发现是阔别已久的石玉。她蹙眉,眸光越过宫闱,沉声道:“皇上渴望的大疆境界统一,却因与西域的僵持不下而无疾而终,本已签订不来往的条件,却又私下与白术国境内的人私通?这样的违背国家,其心可诛!”
连英等人连连噤声,却又懂得她说这话的企图。半晌,连英才说道:“战主,不可公私混合。”
令白鹿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为了国家前赴后继多年,竟换不来一丝解决私仇的机会吗?”
是啊,她是打算借故对西域发出挑战,借此打击月独内部。平时因着它的隐蔽与强大,朝廷都对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扣上了滔天的大罪……
“战主,你想想,”石玉在一旁,沉声道:“破功散这种东西,连皇上都知晓其产地,但近日皇上确实没有任何想要引战的迹象!”
令白鹿一怔,望着石玉,平时在部队,确实属他的心思最为缜密。如此一说,倒是自己没有思虑周全。
但也不禁想到江卓里,这般好的机会,他竟没有出手么?亦或者,燃烧在他心里的大一统,已经不复存在了?
昭然若是的,不过是帝王不曾坦荡的野心。可在令白鹿看来,这不过是胆小鬼的表现。
无言,大家便看着令白鹿的神色由怔楞到平静。她不说话,战友们都噤声了,思绪也飘忽。
其实说来也好笑,最初被收纳到部队的当然也有过人的高手,自然也有不服气于女子麾下的人,但矛盾的点燃从开始打第一场战时便消弭殆尽了。
那一场渚源之战,是白术国少数以少胜多的战争。无论是谋略、规划、预判、出军,她拿捏的力度有方寸有规律,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竟满盘逆风逆袭。
不再是铩羽而归,而是戴荣归来,那一日热闹极了,战主平时不苟言笑的清丽面庞,也难得笑靥如花。
忠心有时也可以是一种信仰,因着信仰于她的能力,便就有了追逐的方向与动力。
“你们打算,在这里驻守吗?”良久,她才淡淡问道。
战友们连同连英颔首,“皇上叫我们改换驻扎地,在这里定居。只说怕月独的人对战主加害。”
令白鹿极缓的笑了。
江卓里,真有你的!
她蓦地转身,连英便叫众人遣退,只留下石玉与他,随令白鹿一同入内。
“战主,近日皇上要举行纳妃大典了,却将策划人的身份给越贵妃,不觉得奇怪么?”石玉坐下便忽然说到。
“皇上娶越贵妃,本就为了权势。”连英蹙眉,“难道是想让越贵妃知道自己在受着恩宠,不要在后宫胡作非为?”
令白鹿摇头,“越贵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石玉和连英有些疑惑。毕竟他们在搜寻越贵妃资料时,家世便是清清白白的一等禁军统领的嫡女。
“至于怎么不简单,我也说不清楚,大抵是直觉觉得,皇上想让她露出马脚——比如,背后强大的财力。”
财力!
石玉和连英面面相觑。大抵也想到了,禁军统领位置尊贵,但前不久因着新皇登基大刀阔斧,其俸禄都降在了一定的位置,并严行禁止官营介入民间贸易。可奇怪的是,统领白家的财力仍是庞大。且不说人力物力维系整个家族的运作已是大手笔,但夜以继日的运作,怎会还是有钱的流油?
“当年我策划大典时,礼部一点资金都不肯拨给我,我也是自掏腰包完成的——虽然也借了,皇上的。”她说到后面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当年,她都以为是江卓里故意为难她了。
石玉眸光闪烁了起来,忽而想到,“难道这大典的策划背后真正的目的,就在于此?”
令白鹿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难道,大典主持所引发的资金周转问题,是能洞悉一个人财力的极佳办法?只是……江卓里,居然有怀疑她么?
连英也听明白了,更看懂令白鹿晦涩的眼神,下意识地就说道:“陛下可能是事件发生后才洞悉的罢。”
令白鹿没说话,眸光瞥向窗外的大雪。
这场雪,下的可真够大的。她想。
看来那场大典,也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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