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药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了,“炼丹之道虽不足为大道,于人的心性与意志却极为考验,故而炼丹师炼出的同一种丹药都会有品级之差,原因不主要在于炼丹师的道行级别,更在于心力上的掌控及精准的直觉。这也是道行的一部分,对道法的精研与术力的操控百利而无一害。修为的提升乃日积月累所得,才刚开便觉是受罪,不如趁早放弃!”
凤九鸢心虚地笑笑,一瞬间感觉自己犯了错一般不自在,药灵说得很有道理,竟然教训得她无话可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
她坐下来看着食指的指环,问道:“药灵,你是如何知道我心里想法的?”
等了半晌药灵才答:“十指连心。”
“哦,原来如此!”她挑挑眉,心里琢磨着什么,抿起的嘴边翘起来一抹弧度。
监狱外的天色逐渐放亮,洞顶的滴水声在这偌大而空寂的监狱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有节奏。
一阵铁链的碰撞声后,“哐”的一声,冰冷的监狱大门被人从外打开,照进一线光线来。东皇太轩双手负背,迈着高贵优雅的步子朝内走去,后面跟着的,是身姿窈窕仪态万千的凤弦音。
东皇太轩作为昭帝国的皇帝,年纪轻轻,修为便已步入元婴后期。他原本是昭帝国最小的五皇子,非嫡非长,就算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坐上皇位。可昭帝国的皇位继承却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一旦皇位继承人被选中,其它的皇子便会被全数发配到邻近昭帝国一个叫黑水涯的地方,终生不得再回国,跟终生监禁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路来,勾心斗角,披荆斩棘,东皇太轩是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对待敌人、朋友甚至是自己,都十分残忍。正是这残忍,他才能身倚这昭帝国最高的峰,成为巅峰上的巅峰,尊贵的九五之尊。
由于修为之高,神识范围之广,可覆盖整个浩大的昭帝皇宫,皇宫里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就都逃不过他的灵觉。就如凤弦音昨日里来到监狱后所引起的一场动静,她才刚回到自己的凤阳宫,便被东皇太轩身边的贴身公公给请了去。
东皇太轩面前,凤弦音从来不敢有所隐瞒。这是一个双目仿佛能将人透析的男子,明明周身凛冽的寒气分分秒秒都能让人窒息,却该死的浑身弥漫着一种令人甘心臣服的致命的惑力,即便他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却仍能让不少天姿国色飞蛾扑火,趋之若鹜,不能自已。
所以,她如实坦白了自己在监狱里的所为。她坦白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本身对东皇太轩的畏惧,还因为她的理直气壮和有恃无恐。在她看来,凤九鸢已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困兽在最后时间还苟延残喘罢了,是死是活对于东皇太轩已经丝毫不重要。况且先前在冷宫她明目张胆地要置凤九鸢于死地,东皇太轩也只是令她回去,之后还不是并未做任何责问,就如同未发生过一般。
只不过此时此刻,内心却有隐隐不安。还记得昨日她将看见凤九鸢身有异象之事告知于他时,他的表情相比于往日的冷漠无波,稍稍有了些波澜。东皇太轩之所以会选择她凤弦音做皇后,其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在修行上的聪颖。可即便凤九鸢被废了,东皇太轩还是将她留着不杀,这说明凤九鸢对于东皇太轩来说,除了是一颗棋子,或许还多了一些其它的意义。或许是怜悯,或许是愧疚。但是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弑不眨眼的人,却对一个女人留情……总之,这是个不好的预警。
这些都只是猜测,却是凤弦音想尽早除掉凤九鸢的原因。
东皇太轩在潭水边上停了下来,凤九鸢蜷曲着身子躺在囚牢里,他能清晰地从微光中看见她苍白的面色,还能从灵觉中感受到她冰冷的体温。
眼底闪过一抹仓促的暗色,他声音还是如平常一般冷漠沉稳,吩咐一旁的宫卫道:“去,将囚牢打开!”
“是!”两名宫卫行了礼,便走过潭水上的铁栈道,打开了囚笼。
两名宫卫检查了一番凤九鸢的呼吸与脉搏,对东皇太轩恭敬道:“皇上,她死了!”
凤弦音微微一惊,嘴角即刻挂起一阵哂笑,悄悄侧眼看向东皇太轩的反应。
东皇太轩没有反应,也没有进去再做检查,只是对宫卫们不咸不淡道:“既然死了,扔进魔血麒麟的洞穴,作为魔血麒麟受伤的补偿!”吩咐完,他冷然转身,一步也不作停留地出了监狱。
“是!”
凤弦音瞟了一眼凤九鸢的“尸体”,呼出一口气来,心中轻松了不少,“我还没动手呢,居然就这样闷不吭声的死了,还真是一只命贱的蝼蚁!”
可是刚要离开,她却驻了足,还是有些不放心。自从这凤九鸢醒来,性情大变了不止,人还狡猾了许多,虽说连东皇太轩都没发现她的死有何异样,而且一旦入了魔血麒麟的洞穴,她更加不可能活下来,但为保万无一失,她不得不防。
于是就在两名宫卫将凤九鸢抬了出来时,凤弦音命令他们将凤九鸢放到了地上,祭出青凰剑便一剑贯穿了她的心脏!
凤九鸢依然脸色苍白,这一剑下去除了喷涌出来的鲜血,并没有任何动静(这下真的成了尸体)。凤弦音这才安心下来,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宫卫抬着凤九鸢的尸体来到了困兽场附近一片花园的假山后,在一处隐蔽的山壁上转动了机关,打开一道石门,走了下去。
一直顺着台阶,转几道弯后,便能见到地面上一块一丈见方的铁栏栅,底下黑黝黝的洞底里,能看见魔血麒麟那只未受伤的鲜红含金的瞳孔荧光。
宫卫将铁栏栅上的铁锁打开,将凤九鸢推了下去!
一具尸体砰然砸下,正好落到魔血麒麟嘴边,扬起的灰尘令它脖子稍稍避了一避,一股子人类的血腥味隐隐浮动在空气里,它鼻息沉重地顶起庞大的身躯站起来,俯头将尸体含进了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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