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还大敞着,负责把守的侍卫,也都满脸担心的前后互拥着,正将王爷搀扶到商将军背上。我做了一、二、三预备的姿势,便将黑布往脸上一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闯了出去。
没人把我抓回去,没人呵住我,甚至没人注意到我,心中不知为何,却有那么一丝丝寞落。
我漫无目的的徜徉在这漆黑的巷口。其实之前,我是最怕黑的,因为看不清,所以总是抑制不住的胡乱脑补阴暗背后的恐怖场景。但此刻,我却忘了害怕。
现在,推算下来,也不过晚上十点多,但是,这里是完全没有夜生活的。秋风瑟瑟,吹透了薄凉的衣衫,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早知道逃出来后就不把那块破黑布扔掉了,至少裹着点儿,估计还能挡挡风。
不知已走了多远,我又累又渴又冷。只好怀抱双臂,瑟缩在墙根旁,蹲下。顿时让我联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但是至少她还能划了火柴取暖,而我现在,还不如她。
当温暖的阳光将我刺醒,我敢说,这一秒的幸福从未感受过。我居然还能活着到天亮。
“诶呦,这小妞不错!”我刚要起身,两个彪形大汉正站在我面前,邪佞的笑,露出一排发黄发黑的恶心门牙。
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怎么办?怎么办?”心想不好,这条巷口遥望看不到边际,空空荡荡的也不见一人。“救命啊!救命啊!”虽然也料到没用,但喊救命绝对就是本能。
“哈哈哈哈……小妞,就怕喊破了嗓子,今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两只胳膊连抓带挠,脚下乱踢乱踹。不巧,在那个黑汉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条血凛。
“娘的,你个小贱人,敢挠大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他脸上瞬间挂起愤怒,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左手腕。
正当我被吓得愣住之时,他两眼发光,死死的盯着我的那块镶金手表。
“诶,这个镯子倒是不错。快!摘下来。”见我瑟缩不懂,右手护住,他便一个用力,死死抓住,扯豁了皮扣,一把夺过去。
“还给我!快还给我!”那个黑汉已经退出去,仔细研究起这个他口中的镯子。另一个刀疤脸已经上前压住我,让我动惮不得。
“这里有钱,还有珠宝,只要能把那个镯子还给我就行,那个不值钱的,求求你!”我连忙将装满银两和金银首饰的包裹撇到他们面前,满脸乞求的看着他。
刀疤脸用力一扯,将包裹里尽数抖开,雪花银滚落一地,吱呀咧嘴,满脸的惊喜,却还是不忘一手揪住我的前襟。而那黑汉也丝毫没有还我手表的意思。
我趁他们弯腰去捡的时候,猛一用力,将那肮脏的大手挣开,上前一把掰开黑汉手指,夺过手表就是一路狂奔。刚刚的力气,我自己也被吓到。那感觉就像大力水手偷吃了菠菜一样,瞬间满血复活。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宁可放弃那么多钱、好看的新衣、绚丽的发饰珠宝,甚至是能填饱肚子的大堆点心,就为了保住那么一块手表。
我必须承认,这手表样式并没什么新鲜,也不过是钛钢镀金,甚至都没有任何品牌的logo,确实不是什么值钱货色。但它,是我那不知名的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十岁那年,偷偷跑出孤儿院时,任何东西都没带,只是这块手表,却是从未离身的。
据说,当初我裹着薄薄的小被被遗弃在车站旁,天还飘着雪,连四处过过往往的行人,穿着羽绒服都冻得瑟瑟缩缩。等车的路人看到我,也没人敢靠近。我实在想象不出,我的父母是怎样的残忍,哪怕丢弃我,也丝毫不心疼的选个这样恶劣的天气,不顾我的死活。
院长发现我时,他说,我一直在笑,甜美的、干净的。后来,在我的襁褓里发现了这块手表,表盘的后面深深的可这“王一涵”三个字。所以,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我恨这个名字,或许我若当时懂事儿,一定是拒绝的,因为它来自我最痛恨的两个人。不过叫着叫着,我也便早就觉得我就是王一涵,王一涵就是我。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也想过,要不要去寻找她们,或许当初,她们确实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我气喘吁吁的用右手臂撑着膝盖,这里该是最喧闹的街市,四周都是叫卖各色美食布匹的商贩,吊着的心也算落了地。左手把玩着手表,左右翻看着,表带是否还能有办法复原。
“尚淑沫”三个字冒然闯入眼帘。
我紧闭双眼,用力的晃晃脑袋,再用力瞪开,还是“尚淑沫”!怎么可能?!曾经无数个夜晚,我都是抚摸着“王一涵”三个字的凹凸,五味繁杂的进入梦乡。怎么会?
记得成名之后,我在自己的大公寓里时常会翻看那些鬼片,而僵尸什么的,看穿着也都像是古代人。难道古代真的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这字迹并不是涂抹上去的,而是深深的刻痕,并且没有丝毫更改过的痕迹,除了灵异,我再无法理解。
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在那!”我循声望去,只见又是那两个彪形大汉,已经距离我不足百米。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叫着,可周遭的商贩就像是木偶人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古代人冷漠至此,我也真是大写的佩服!等什么?跑啊!
我撒腿就跑,一路上不管遇到梨堆,还是米缸,统统都推到,企图制造障碍。但这两个大汉一看就是吃肉长大的,我这些小伎俩,丝毫不起作用。
我边跑边喊“救命”,心里不祈祷着能碰上个不怕死的好人。这时,若是真出现个花美男,英雄救美,估计本姑娘真的会冲动的以身相许。
“诶呦,姑娘,怎么啦?”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气女人伸手拦住了我。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指着后面两个来势汹汹的壮汉,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莫怕,快进来避避。”那女人瞟了一眼,再上下打量我一番,笑吟吟的挥着手帕,招呼我进去。
“谢,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我连连道谢,捂住胸口,便跟着她进了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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