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吃饱喝足就在军营里闲逛起来。那些士兵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身上的铠甲烂的烂破的破。如果不仔细看，你根本就认不出他们原来的样子。泥土、血液、伤疤，都糊在了他们脸上。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不少人已经昏睡过去。

任毅摸了摸自己的衣角。袖子下的另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他自己锦衣玉食，而那些将士们却如此狼狈。有不少的人都是孩子。

“怎样才能改变......”

“你不是最怕死吗？”任昊站在他面前。

“是啊。”任毅一惊，这才抬起头答道。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最好的大哥。”

哈哈，任毅笑了笑。“生在皇家，你要和我谈感情？”

“的确谈不上。就算我再有能力，也终究比不上你也不是吗？”

“西北大乱是我早已经料想到的。父皇驾崩也是我做的。你母亲的死和你族人被打入大牢都是我干的。现在唯一可惜的就是虎符没在我这儿。”任毅摊了摊手，笑容满面。

他是大皇子，母亲是仁德皇后。没有理由不为自己的后来着想。只不过这路上有太多阻挡他的人。

“闭嘴！”任昊掐住他的脖子，“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什么意思？你都是快死的人了，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任毅低下头，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打湿了那只手。慢慢的他松开了。“你还记得。父皇要废后的那一次吗？十年前，你母亲去世。他就开始对我下药。我以为他开始疼爱我，没想到却是想要我的命！他想要我死！啊，我父皇！那可是我父皇！”

“你以为他对你疏远，其实他在为你打下根基，为了保护你，不惜用我当诱饵，去招惹那些死士。你不明白，你从来都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你撒谎！”任昊一拳打到树上。震得几片残叶落下。

他这些年受的冷落白眼。谁又能明白？

“事到如今，我又何须在骗你。不然你以为你被逐出宫的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几个草包跟着你谋划，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吗？是你的好父皇！处处阻拦！明里暗里的帮助你。你却，毫不知情吗？”

几个月前他被废，老皇帝欲立任昊为太子。想必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任昊，你从来都不委屈。嫉妒的也从来只有我一个而已。”任毅摇摇晃晃地走到马前，“好好打仗，看看能不能活着来和我抢皇位。”

这时，地上掉落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应罗亲启。

应罗轻轻地为金铎铎擦拭脸颊，“明天就要去若水河畔了吗？”

金铎铎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应罗对视。支支吾吾了一会道：“是。”

细细想来我与金铎铎相识不过几月，第一次见他白衣飘飘的样子，还映在我的眼前。那时候觉得他一定能把我救出去，没想到却和我一起被关进了猪圈，那么狼狈。

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在我枯燥无味的生命里添了一抹色彩。那么炫彩靓丽。

“应罗，我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强大，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没有钱。但是我好喜欢你。如果我能调查清楚，你父亲为什么投靠敌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这时四目相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两人顷刻间又笑了笑。

“别以为我之前没听说过你，你可是上过话本的男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劫富济贫的好人’呢！”

“咳！咳！咳！”金铎铎掩嘴咳嗽。“那都是老过往了。”

应罗见金头发有些乱就绕道背后为他慢慢梳理，重新束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金铎铎没有回应，他也不敢说一定。

明天注定是一场恶战。北方蛮人挤压了几代人的情绪就此爆发，又正直汛期，若水河必定暴涨。现在远离中原，大部分的将士多多少少都有些水土不服。

“应罗，那顶金冠你要好好拿着，关键时刻可以换钱。”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任昊把那信封放到了金铎铎面前。“写给你们的。看看吧。”

应罗打开，“应罗，金铎铎，你们.....我就不多待了，中原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我处理，你们在前线要多保重。之前做的事我很抱歉....国事在前。希望你们能凯旋而归，也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能亲自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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