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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之前世今生》第二节 七月一日 古井村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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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梦中梦,着实让人害怕,梦是恐怖的,但梦里的饥饿感却是真实存在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现在停电,看来也没法做饭吃了,照明设备就一个手机,估计也支撑不了一整晚。没有灯光,一个人在这么大一栋房子里待实在太吓人了。还不如出门走走,村里晃悠一会,说不定能混一顿饭吃,混不到就算是减肥了。

小时候夏天经常停电,一停电,全村的人就聚在村口老井旁乘凉,老人们躺在凉椅上,讲着奇闻轶事,孩子们就聚在老人旁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一个又一个或诡异,或悲或喜的故事。

拿出手机,显示时间显示着20:40

领着黑猫走向村口,路旁边的竹子被风吹得沙沙响,竹叶一片片飘了下来。

经过一栋泥瓦房,房子的外面围了一圈矮墙,矮墙内有个小院落,四周的矮墙是砖石砌筑,这栋房子的墙体却是老式土墙,土墙已经垮掉了一大半,好像是经历过火灾,木头的房梁被烧得发黑,瓦片散落在墙体之间,整个院落,墙体与瓦片的缝隙中长满了齐人高的野草和叫不出名字植物,野草里竟然放了好几件男子的衣服,从样式来看,是老人的外套。这栋建筑,已经废弃有二十几年了,因为植物长得太高了,没人敢进去。

再经过一条二十多米的泥土路,到了同学陈坤家,陈坤的爸是村长,在村子里名望挺高。咱两从小到大读同一个学校,去了同一所大学。工作之后极少联系。

这时泥土路变成了水泥的路面,洪坤家没有人,看来也不在家。

前面村口出现了几点光亮,是手机屏幕的光,光从下往上照射着人脸,原本明亮的鼻子和脸部变得异常的阴暗,看起来很是吓人。

人们坐在矮凳上,大人们聚拢成一团。孩子们聚成另外一团,玩游戏。

小孩的嬉笑声,奶奶骂着孙子,竞顾着玩手机,作业也不做。

“小小,你回来啦,中午远远的看见一姑娘,没看清楚,大家看身材猜测是你来着,一下午都不见人。快来坐,杨大爷准备讲故事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杨大爷讲的故事了嘛”

杨大爷,是个有故事并且很风趣的老头,中等身材,四方脸,长着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很是精神。退休前是小学教师,教语文课的。村里的大人小孩都是他的学生。十年前退休后,就在村子里和老伴种田度日。由于这几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

杨大爷的儿子是村里第一个出国留学的大学生,儿子已经移民常年不在家,好几年才回家一次,一次也就待几天就走了,儿子算是白养活了,最终还成了外国人。

杨大爷说,他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在**之后高考恢复之后考上师范学校,运气好,又得了国家的分配,吃了一辈子的公粮。

杨大爷嘴里叼着大烟袋,吧哒吧哒的吸了两口,烟气刚从嘴里吐出来,又从鼻子里进去了,到肺子里转了一圈又吐出来了,一个个圆圆的烟圈,在黑夜中飘荡,散去。

“小小,你知道阿海妈的事吗,四天前溺水死了“

杨大爷矫有兴致盯着我,把烟斗往矮凳的腿上抖了两下,等着我发问。

我从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家,阿海的名字很熟悉,在脑海搜索了一下,实在不记有这个人。又不能直接说我不记得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杨大爷等的不耐烦。

“小海,就是你小学三年级的同学,全班最矮个的,大夏天都穿着黑色的棉袄,不洗脸,披头散发,全身脏兮兮的那个姑娘,还跟你同桌过的,就是她。“

小海,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小个子女生,模糊的身影渐渐变的饱满清晰。

小海,全名叫陆小海,小小的个子,九岁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体重不到15公斤,皮肤贴在骨头上,显得黝黑发亮。身材看来和年龄严重不符,倒像是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

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有一天,一男同学,抢了她的作业本看她在画什么,是一个面部畸形,长有肿瘤的画,小女孩画得很抽象,涂涂抹抹,又很凌乱,但能看出个大致的形象。这幅画这可把同学们吓得够呛,那时候大家都还不到十岁,觉得他太吓人了,就不再搭理她了。没人愿意跟她玩。

她也是个奇葩,大热天,大伙们都穿着短袖短裤,打着赤膊的时候,她竟然每天穿着厚厚的棉袄。黑色的长棉袄,长度都能遮住小腿了,袖口已经被磨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灰色的棉絮。大家一致认为她是一个怪人,即使是热得满脸通红,身上都充满臭气了,还穿着厚棉袄。大家都躲得她远远的。

我是比她高一个年级的,平时并没有和她没多少交集。虽然我两是同一个村子的,但那时候,我有其他的朋友一起玩,不记得跟她玩耍过。她也从没出门和我们玩,那时候,她在我们的生活里,是不存在的。

平时经常听小一级的朋友说她是一个很怪异的人,又很不爱干净,觉得她是个异类。怪异的人在我小时候的生活中,是觉得很遥远的事,仅仅是存在于故事会里面的情景。

直到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被学校留级,正好分到了和小海一个班,班里五十几个人,座位不够,只能跟小海同桌。

听过那么多关于小海的奇异的事,很是吓人,小孩子的内心是恐惧的,内心认定她是不属于小孩子的范围的,而是聊斋里的妖精。除了恐惧,还有的是深深的好奇。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的奇怪的行为,为什么大热天穿棉袄,不梳头,不洗脸,也不和大家玩呢。

直到那一年的寒假,小海死了。村里发大火,小海是被被大火烧死的。

“噢,原来是小海,我还以为是谁能。是和我有一段时间的同桌。那时候杨老师您还是我们的班主任呢。我和她也没多久的同桌,放寒假的时候,他们家发大火,她不是被烧死了嘛。“

四周一圈人听到我说小海的事,伸长耳朵凑了过来,圈子围得紧紧的。小孩们刚打完一局游戏,都站了起来,好奇的聚拢过来。

“什么事,什么情况,咱们村还发生过火灾。”小孩子们没见过火灾,自从家家户户住上水泥建的楼房之后,村里还没发生过火灾。孩子们十分好奇的追问杨大爷。

杨大爷吐了一口烟,声音拉得悠长,低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事情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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