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议殿外被黑甲卫重重包围,殿内所有黑甲卫剑指刺离、西莎二人。刺离双手捧着鱼鳞,他面前站着湟天机。湟天机此时面容呆滞,一双浑浊老眼盯着那枚鱼鳞。一旁黑甲卫右户将军欧蒙卫见着国主这副面容,心头一阵疑问,但眼前形式不容他多想。
忽地,湟天机疲惫的命令黑甲卫退下。黑甲卫右户将军欧蒙卫浓眉紧皱望向湟天机。
“退下。”湟天机又接着命令。
欧蒙卫见此示意众黑甲卫退下而后收起手中利剑朝湟天机一拜,退下时他瞟了一眼刺离手中鱼鳞与西莎,当他走到殿门却悄悄回头望了一眼湟天机,只见国主面容憔悴似乎老了许多。
“你们在这里好好守卫,若是有一丝纰漏,小心你们人头不保!”欧蒙卫命令退回来的众黑甲卫后快步离开。不一会,欧蒙卫便来至西宫湘阳殿。
此时湘阳殿门外两名婢女站立见右户将军欧蒙卫来此纷纷行礼。左边一位婢女上前挡住欧蒙卫将军去路,言到:“王后正在和大王子谈事,欧将军你不能进去。”
欧蒙卫右手搭上剑柄,宽腰挺立,一副大将风范。“烦请你去通报王后,说臣有要事禀报。”
婢女显得茫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王后吩咐过了,她和王子谈话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也不行?”
婢女见欧蒙卫一脸煞气,心里不由动摇起来。“这,请将军不要难为我了。”语毕,婢女朝欧蒙卫躬身行礼。
欧蒙卫见此转身欲走,忽地转念一想便又回身单膝跪在地上大声喊到:“黑甲卫右户将军欧蒙卫有急事拜见王后。”
婢女见此花容失色,惊慌得手忙脚乱。忽地,殿门打开,一位雍容华贵身着长袍头戴雀簪的中年女子走出门来,随后跟出的是大湟王朝大皇子湟邸骥,两婢女见此吓得跪在地上不停打颤。
“欧将军进来说话。”
“谢王后,微臣拜见大王子。”语毕,欧蒙卫起身大步走进门内。
“你们两个,好好把守,莫要再出了差池。”王后吩咐后便领着王子朝殿内走去,两名婢女赶紧合上殿门而后身子虚脱的靠在门上。
三人进殿,欧蒙卫话不多说朝两人行礼后言到:“海洛鲛族西莎公主正在面见国主,她的随身护卫带来了一枚像是鱼鳞莫样的东西,国主见着此物失魂落魄,以往威严消失全无。”
王后与王子闻言大惊,王后最先问到:“将军可知此物是何?”
“属下未知。”
王后闻言思量一阵,一对画眉上挑,红唇动了几下便转身离开。
“此次谢过将军,上次之事就当从未发生,将军大可放心。王儿,与我速去和议殿。”王后丢下此话后,便带着王子迅速离去,二人身后欧蒙卫冷冷一笑便也跟了出去。
此时和议殿门紧闭,门外重兵把守,门内湟天机安排西莎与刺离坐下,自己反而站在一旁来回踱步。湟天机看着手里的鱼鳞来回抚摸仔细掂量,期间他眼神空洞思绪缥缈,不知魂魄已经飘飞到何处。
而坐在椅上的西莎则一如既往的怒目直视眼前这失去了一国之主威严的男人,一旁刺离见此默不作声静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湟天机失魂落魄的扶着金柱,浑浊的眼里除了空洞还是空洞。“不知姬茜现在可好?”湟天机声音颤抖字字无力。
西莎闻言怒目之中一行蓝色泪水流下,嘴唇狠狠一咬不言其它。
下个呼吸,门外声音熙熙攘攘不一会王后便推门而入,王后见国主似失了魂一般扶靠在金柱旁脸上焦急之色瞬间涌现。“国主,你这是怎么了?”
湟天机见王后来此身后还跟着大王子又渐渐化回原本威严神态。“你一女流之辈闯进和议殿可知犯了我朝律法!还有你,身为大王子怎也这般莽撞!”
王后闻言不禁泪下,身后大王子湟邸骥略显慌张。
“我只是心里牵挂着你,不想你还这般说我。”王后一脸委屈,两行泪水弄花了脸上妆容。
“邸骥,你安排公主去瑶涟宫住下,与她一起来的随从也安排进去,等会武典就好开始,莫要令公主错过。”
湟邸骥闻言先是一惊而后躬身行礼,便朝一旁西莎公主走去。“公主请。”
西莎站起没多看一眼湟天机便随大王子离开,刺离朝湟天机行礼后便随二人离去。王后见众人离去后便扶着湟天机走至王座上坐下。
“夫君,海洛鲛族公主西莎虽然也贵为公主,但是你安排她住进琴儿的房间未免不妥。”
国主闻言眼里空洞神色又渐渐复苏。“琴儿房间空了这么久,是该让人搬去进去了。”
王后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一阵涟漪,她静静的看着坐在王座上的这个男人,眼里透着说不出是恨意还是爱意。
西莎刚被大王子湟邸骥安排住下后这个消息便传至整个内宫,就连与大湟王朝内宫仅有一丝关系的聚星宫里众人也都知晓。
聚星宫内前来参加人族典礼的众人各自被安排住在聚星宫天河殿里。其中一间雅房门前挂着东渊门玉牌,则是单泽丰冒名的门派,此时他正在房内记录典礼事宜。此时他带来的一位冥卫开门而入,言到:“公子,上次与我们一次吃饭的西莎住进了瑶涟宫内。”
单泽丰闻言停下书写默默站起。“瑶涟宫?”
“瑶涟宫大原本是大湟王朝国主女儿湟邸琴的住所,结果在两年前湟邸琴病逝后瑶涟宫就一直空到现在。”
单泽丰闻言难得露出浅笑。“没想到这姑娘竟还有这般身世,这下午在武典恐怕没人敢与她动真格的了。”
“请问是单泽丰公子的雅房吗?”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单泽丰闻言疑惑的看向眼前冥卫,而冥卫亦显茫然。见此单泽丰给这男子使了一个眼神便开口回到:“正是在下,有事请进来说。”
门外之人推门而入之时,原本通报信息的冥卫渐渐化为虚无消失不见。而下一刻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貂袍的妖艳男子,此男子便是妖界大皇子秦英,而他身后跟随进门的男子便是他的护卫鄂温畅。
“在下青玉门司马晴召不请自来还望单公子见谅。”
单泽丰见来者脸生又不知其来意只好言到:“司马公子客气,来参加其次典礼的都是人族一方豪强,在下能有幸认识司马公子是在下的荣幸。”
自称司马晴召的妖皇子秦英也不客气,兀自走进房里坐在桌旁,单泽丰见状悄无声息的将桌上写的东西收在袖内。
“单公子,怎么不见你的随从?”
单泽丰笑着坐下给司马晴召倒茶。“我安排他们出去逛逛,大湟王朝为人界最有实力的大国之一有很多让人学习的地方。”
“嗷?单公子原来是来学习的,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也是想来参加此次典礼得一番收获呢。难怪公子没有报名武典,原来是这般。”
“每个人对收获的定义不同,在下只是想多学学罢了。不过司马公子好能力,竟然能在律法森严的大湟王朝典礼上查出我的信息。”
司马晴召闻言笑得妖艳,一双丹凤眼轻轻的看向单泽丰。“没什么本事,武典名薄上都看得见。我只是好奇一直不愿过问世事的东渊门为何今年起了兴趣,所以就多加留意了一下。”
“司马公子抬爱了,此次典礼意义非凡,现今八界局势紧张我派怎可能独善其身呢。”
“好,单公子说得好。”司马晴召起身拍掌。“公子心怀八界,在下佩服。”
“哪里。”单泽丰起身朝司马晴召行礼道:“司马公子一生正气,我想未必比我差。”
“哈哈哈哈。”司马晴召笑的妖艳,他拍了拍单泽丰的肩便转身离去。“单公子,只是可惜了。本想和你在此次武典上切磋一下,看样子是没这个机会咯。”语毕,秦英带着鄂温畅便出门离去。
单泽丰看着离去的司马晴召好不诧异,脸上尽显疑问。随后原本消失得男子又渐渐化回真身,言到:“公子,要不要查一下此人?”
“不必,师傅命我前来是打探典礼消息,不可多生事端,以后咱们注意些便好。”
此时秦英带着鄂温畅走到单泽丰房间外的一处转角,正欲朝西面走时谁知另一转角忽地跑出一位男子险些把秦英撞到。此人是琅子剑,琅子剑不及多顾,只是回头笑脸说着道歉。不想,这转角又跑出一人撞了秦英一下。秦英正欲发作,不想对方是位面容姣好亭亭玉立的女子。
这位女子是朱俪莜,两人估摸又在玩闹,不小撞着秦英。她慌张的望向身后渐渐拉远的秦英喊到:“不好意思啊,我还要追人,先走一步啦。”语罢,朝琅子剑身影大喊:“小流氓,你给我站住!”
秦英见这女子阳光灿烂,一束黑发系于脑后配上一枚形状弯曲的发夹,看得心里莫名一喜。“呵呵,不想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啊。”
秦英的话刚说完,身边走过一个光头的男子,男子面容白皙,生得也算俊俏,此人便是宏慧。宏慧步伐不急不慢,渐渐的朝前方跑远的女子追去。秦英见状一笑,道:“这女追男我见过不少,可这和尚追女孩我还是头一次见。”
一旁鄂温畅见秦英笑的阳光,一点也不像他以往的风格,略显担忧的说:“公子,您没事儿吧?”
秦英莫名其妙的看着鄂温畅。“啥事?”说完便兀自离开,留下呆愣不已的鄂温畅。
申时已到,武典如期举行。聚星宫祭礼场上搭建整整有五十个半亩大小的武斗场,所有武斗场整齐的占满祭礼场并将中央祭礼台重重包围,而每个武斗场由百国会中两名元老主持。祭礼台上大湟王朝鹰头黑骑随风飘扬,旗下摆放有一张巨大长桌,长桌之上摆着这次榜首的奖品—两头狴犴身躯。
此时观众席大湟王朝皇室及文武百官走上正东面的观众席上坐下,其余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一些报了名的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一些没报名参加武典之人则在为同伴加油打气。
祭礼台上咚一声巨响过后,黑甲卫左户将军赵门司拔出腰上佩剑直指苍穹,他体内强劲的灵力猛的上涌,灵气瞬间暴涨溢出。一头灵气汇集而成的金毛雄狮扬天长啸,伴随这一声长啸观众席上欢腾四起,随后一对白裙飘飘的女子从空中掠过洒下无数花瓣。
花瓣随风飘扬最后缓缓落在地上将整个祭礼场染成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这些撒花的白裙女子纷纷飞离后祭礼台上礼乐队鼓足了气吹起巨型牛角号。号声响起后黑甲卫左户将军收回灵气,灵气所化的金毛雄狮渐渐消失,随后三位袒胸露乳的大汉抬着一张巨大的金盘走上礼台。
这金盘之中堆放着无数木制名牌,名牌足足堆积六尺来高。随后号角声渐渐停止,观众席上欢呼声戛然而止,众人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三位大汉抬起的巨盘中的名牌。礼台上赵门司收回佩剑扎起马步,而后周身灵气运转猛地一声嚎叫,额上青筋疯狂的暴涨,随后他御用周身灵气推向三位大汉抬起的巨盘。
巨盘受灵气影响嘭咚一声垂直飞起,飞至高空见要落下之时礼台之上赵门司左脚猛的踏地,随后左手出拳,只见一头金毛雄狮脱拳而出直奔巨盘。巨盘咚一声闷响抖出其中无数名牌,而后赵门司打出右拳,一只火红烈焰鸟一声长啸直奔巨盘。烈焰鸟飞向巨盘在巨盘四周盘旋形成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带动巨盘开始猛地旋转起来。那些原本抛飞的名牌如天际流星一般四散飞出。
原本在观众席报名参加武典众人见此纷纷猛地跃出,一时之间整个观众席上如群鸟离巢一般人影腾飞,下个一瞬在广阔的祭礼场空中布满无数人影,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浩航苍穹之下显得如同大锅里的蚁群。众人瞄准自己想要夺取的名牌,夺取名牌后又纷纷落入回观众席上。
待赵门司接住空中那张停止旋转落下的巨盘之时,祭礼台上空已经空无一人。赵门司单手抬起巨盘交给三位大汉,而后朝身边一位身着正装的老叟一拜。老叟慢慢走至礼台中央而后高喊:“武斗开始!”
方才那些在空中取名牌的众人纷纷落至名牌之上显示的武斗场。而坐在观众席上的西莎看了一眼手中名牌,名牌之上刻有二一字样。这代表二轮一场,意思是武斗第二轮一号武斗场。西莎无奈坐下,只好等待第一轮一号武斗场武斗结束。她看向一号武斗场,却见一位身高约莫十尺的男子跃如场中,而与这男子对战的却是一位看上去温柔贤淑的女子。
这女子上台,见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巨人族之人眉头不禁一皱。巨人族虽然脑力不好,但是力气惊人,一圈打死一头野牛就当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西莎看在眼里默默的露出紧张神色,而武斗场上的女子却没紧张。她调整呼吸之后便向武斗场外的两位主持点了点头,两位主持而后高声喊到:“武斗开始。”
此话一出,那巨人族男子几个大步就到女子眼前,随后他大手抬起朝女子挥去。不过女子身手亦是了得,体魄与灵气完美结合,人如灵,灵似人。女子有惊无险的游刃于巨人族男子的每一次攻击,而巨人族的每一次攻击都只能空空卷起大片风浪,女子却利用这风浪的走向更加省力的来回游走。
观众席上的西莎本还在为这个女子担忧,不想,此女子身手了得,能准确掌握敌我优劣,抓住机会就果断反击。而在四周其余四十九个武斗场上决斗激烈,坐在观众席上的众人皆都在为自己的伙伴屏住呼吸,眼睛仔细地跟着场上决斗的伙伴每一个动作。虽然武斗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这武斗的胜利带来丰厚的奖励是每一位人都梦寐以求的。
另一处门派席位之上,单泽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祭礼场上激烈的决斗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情绪,他只是如机械一般在记录着场上发生的事情。不远处,顾烨修扶着拐杖坐于席位之上,一双眼睛盯着下方三十七号武斗场上,而顾烨修身旁的花猪与狼牙亦是如此。
“爷爷,您为什么不劝劝青雉。就这么让她去参加武斗,你看这.......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弄花了脸可怎么办?”
一旁狼牙显得担忧,没空理会花猪的造作,一双眼珠盯着下方三十七号场上的武斗两人。武斗两人一男一女,男子是来自人界七大家族之一的欧阳家二子,欧阳磊。
欧阳家之前祖辈都是走的仙术流派,学的皆是蜀山一些仙术剑法。传承百年之后欧阳家在仙术上虽没什么成就但在剑术上则有一些成果,加上欧阳家传承的仙术配上这剑法可谓也能在蜀山面前较个一二。
这欧阳磊舞剑密不透风,剑气凛冽。与之对战的青雉本是精界,但青雉担忧主持看出她的身段便使出庸清宫的术法。
而此次青雉众人却是打着一个不知名的小流派混进人族典礼之中,当她使出庸清宫的术法之后,武斗场外围的主持却深感意外。
“阗兄,这克里木的国度星门什么时候与东边庸清宫有来往了?”坐于主持椅上的老叟望向身旁另一位老叟。
“庸清宫向来低调,或许两派之间有什么渊源我们不知道,亦或许这小姑娘遇到好机缘也说不定。”
两位老叟主持在场外议论纷纷,而青雉在场上却万分惊险。这欧阳磊见青雉在故意隐藏身手心里不由生气,觉得这姑娘欺人太甚小瞧自己。于是乎,欧阳磊御用灵气,将灵气与剑术发挥运用到极致。不过欧阳磊学艺不精,没有传承欧阳家剑术精华不能达到剑术与灵术合一,所以这才给了青雉一些喘息机会。
不过这样的喘息机会没过多久青雉就发现眼前这男子身手越发不对劲,他的剑比之前少了些花招却多了份伶俐,每一剑与灵气的结合似乎越发完美。正在青雉思量之际,欧阳磊使出一招回首剑,回首剑这一招式本极为普通,可却超出了青雉的意料。
青雉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御用灵气阻挡,当欧阳磊的剑刺到青雉使出的灵气之时那利剑应声者为数段。欧阳磊见宝剑折段,心里怒气大增,使出一个鱼跃龙门。青雉不急多顾周身灵气瞬间游走汇于手上,然后双手化掌击出,结果欧阳磊灵力不足被打成重伤摔倒在地。倒在地上的欧阳磊喷了一口鲜血便深陷昏迷。
原本在观众席上的一位中年老者跃身而下,来到场中后扶起欧阳磊就朝他背上注入灵力。而外场两位主持亦都纷纷上场,确认欧阳磊仅是重伤之后便宣告青雉胜出等待下一场武斗。这中年男子抱起昏迷中的欧阳磊忘了一眼青雉便飞身离开。
观众席上花猪打开折扇笑着望向场上青雉,身旁狼牙也为之欢呼,而一旁顾烨修却陷入沉思,待青雉回来之后顾烨修眉头才舒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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