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回家路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哥哥，若是这个世界真像童话里所说的一样，存在着天使，我想时时刻刻保护着你。”朵朵无知的说。

“那都是骗人的，没有童话。现实比较残酷，不努力，谁也救不了你。”摸着朵朵额头，教导着。

平日里，出租屋外的大门到10点将关闭，今儿个连9点都没到，就已经闭门不开。透过门缝，微弱的灯光亮着，毛豆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楼下喊得大声：“大爷，帮我开一下门。我钥匙没带，放房间里了，麻烦了。”

见没动静，毛豆再次重复道：“大爷，帮帮忙，开一下门。”隔着另一户人家的黑狗，以及附近躲藏在草丛旁的野狗犬吠着，朵朵抖擞身子，对着毛豆说：“哥，我怕。”

“别怕，有我在呢，哥会保护你，那些狗不会伤害你的，要是它们过来试试，明天我给你煲汤喝。。”搂着朵朵，安慰着。

隐隐约约门里头传来低微的求救声：“救。。。命。。。救。。。命。。。快救。。。救我！”毛豆一脚踹开大门，这力道常人很难做到，只能说是蹬三轮车，平日里练出来的神力。

（此动作危险，不可模仿！）

老爷子滚在地上，不停地大转着，见表情十分难受，不知是怎么了。毛豆蹲下身，正要扶起老爷子，身子又“不听话”的来回翻滚着，边说：“疼，肚子疼。老天爷，你要收了我这老爷子的命，你就那去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毛豆绕了老爷子喝酒的桌子一圈，见地上2瓶白酒，还是“五粮液”的，蹲下身子一看标签，吓一跳，自言自语说：“这。。。这不是刘老板送的吗？”

老爷子喊得更加撕心裂肺，朵朵照看着，说：“哥，你快来。爷爷吐血了。你快点过来啊，咱们赶紧送他去医院吧！不然他就真的没命了。”

毛豆很害怕，他质疑自己，要是老爷子后果严重，我这辈子可就。。。心想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不能有事啊。”

这倒好，三轮车没骑回来，只能背着去医院了。老爷子沉重的，使得毛豆边背着，边用手擦着汗，朵朵年纪小，只能帮些小忙，在一旁照应着。

2公里路，毛豆背到医院门口，就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差点累的昏晕过去，全身没有力气，流着汗，在急诊台前，口干舌燥的说：“医生，快救救他。”

朵朵乖巧的搀扶着已经快站不稳的毛豆，几个值班的医生，立马抬来担架，把老爷子抬进抢救室，毛豆没歇息，跟着一块儿前去抢救室，虽然步子走的慢了些，被拦了下啦，但还有力气说话：“谢谢你，医生！

其中一主治大夫，回答：“你俩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等着吧，坐着吧！好了，我们会出来的。”

“那你一定要尽力。”

“必须的，救人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工作。”

持续了8个小时，这对兄妹俩在抢救室外的躺椅上，给睡着了。主治医生从抢救室里头出来，说：“哎，你俩醒醒。别睡了，抢救结束了。”

毛豆朦胧着眼，起身问：“医生咋样了？”

“病人脱离了危险，年纪大了，就少喝点酒，要是晚一点送来医院，指不定没命了。”医生摘下口罩，朝前台拿了张单子过来，递给了毛豆。

毛豆捏了把汗，一看医药费更加又有擦不完的汗流着，从额头到下巴，滴至地板上。主治医生，问：“有那么热了？我在里头工作，更不用说了。”

朵朵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邹巴巴，不知放了口袋几天了的纸巾，说：“哥哥，你擦擦汗。”

“还是妹妹好。”对着朵朵微笑着。

“一会儿记得拿着这张单子，去前台交费用。”主治医生离开了，这时已经是早晨8点，病人一点点多了起来。

其余几个医生，帮老爷子安置到了住院病c坐b区3床，仍处于昏迷状态。毛豆在老爷子床旁，跟朵朵嘀咕着：“这笔医药费要3万块钱，咱就那么点本事，哥，光一年都赚不到那么多，怎么办？”

“朵朵也不知道怎么办！”无奈的看着毛豆。

护士站的一女护士拿着两瓶盐水，按着点给老爷子换药瓶，再次嘱咐道：“今天别忘了，去交医药费。”

“医生，药费能否可以给我点时间？”毛豆抓紧床一角被子，尴尬问着。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之前那个跟你说话的是我们的院长，是他说了算的。要不然，下次不换药品了，你也知道，我们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慈善机构。”护士边换药瓶，边说着。

毛豆放下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回答：“我这不是身上没有多少钱吗？容我一下可以吗？”

“我刚刚都已经说了，今晚8点前要交掉。”护士不耐烦的生气着。

毛豆对朵朵说：“妹，你等哥哥一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先看着爷爷。”

“好，你去忙吧！”

毛豆匆匆下楼，走到医院一楼小卖铺旁，因为生活穷困潦倒，没有手机，小卖铺里有一红色座机，按一个电话，一块钱收费。

“师傅，借个电话打一下。”毛豆着急的，从口袋里掏出本号码薄，联系人跟手机一样，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你打吧！”小卖铺老板和另外一个病人家属在聊着天。

信号不好，几次话筒里头都是“笃”一声，没了声音。三次，都如此，毛豆更加的耐不住性子，嚷嚷：“这什么破电话，打都打不通，我怀疑是假的。”

小卖铺老板正在聊天着，转过头说：“你要觉得电话不行，就别打了！我也没有强硬要求你在这边打啊！”

“这什么态度，有这样做生意的？”毛豆嘀咕着，深以为店铺老板没听见。

“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我这电话就是态度，你要不打，别人还打呢！赶紧刚才打电话的钱交玩，走人。你该干嘛，干嘛，不关我事。”店铺老板也摔着一副脸色。

毛豆口袋里掏出一块钢镚儿，用力往桌上一拍，说：“呐，拿去。算我赏你的。”

“你当我眼瞎，我看见你打了三个电话，还差两块，你要是不交，这里有保安，我看你怎么走？再说了，我这边记录都有。你小子，别想动歪心思。”

毛豆只好，再次掏出额外的两块钢镚儿放桌上，转身离开了。

向那些交药费、或是挂急诊的病人家属，东问西问，才问到隔着医院2里路还有个电话亭，毛豆朝那儿跑去。

“师傅，借个电话打一下。”累的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你打吧，一分钟2角钱计费。”

毛豆怀疑是否自己来错了地儿，连忙问道：“师傅，这么便宜？”

“我像是这么坑吗？”师傅开玩笑的笑着。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不好意思啊！”毛豆连忙挥手，承认自己的过失。

边拨电话，边说：“我刚在那医院里头的小卖铺，里边儿也有一个电话可以打，那师傅态度极差，还差点和我吵起来。”

“你说的是过去不远的那家大医院？”师傅问。

“对啊，就是那家医院。让我特别的无语，不知道怎么说。”

“你有所不知啊，那人特别抠门，凡是在他那打过电话的人，因为打不了，都会来我这边打，也跟我说过这件事。现在吃过一次亏了，下次就知道了。”

毛豆总算拨通了电话，电话另外一头传来：“喂，淼峰！有什么事吗？”

“刘老板，我也就你这一个能帮忙的了，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毛豆显得说话吞吞吐吐，丝毫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刘老板，但又逼不得已。

“你有事就说呗，我最讨厌那些有麻烦就又不说的，这让我怎么帮？”

“我。。。能不能再向您借点钱，有急用。”毛豆问着。

“多少钱？”刘老板问。

“大概在三万块钱左右，一病人躺在床上，在不付钱就可能没命了。医院里头医生在已经催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毛豆还没说完，刘老板打断掉：“兄弟，你也知道我刘老板的为人，有钱肯定会借你，可最近厂里生意难做，钱兜转不过来，我也打算向别人借钱。”

毛豆真以为如此，回答：“那行吧，我再去想想办法，刘老板谢谢你。”

挂了电话，店铺师傅插话，说：“这年头，借钱是件麻烦事。可以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愿意借你，谁不愿意借你，看你俩交情咯！”

“不是这样的，你别乱说啊！我知道刘老板为人。”毛豆死也一直信任的说着。

这时，毛豆想到了还有一人，与他关系甚好，就是上班浴室里的大堂经理了，他叫王晓，个子一米六，一副瘦小样子，眼看时间来不及，掏了掏口袋里，只剩下50块钱，眼看时间已经不多，毛豆连忙打着黑车，也不分价格高贵之分，朝着浴室方向而去。

谁知黑车司机是个大粗人，做事也很马虎，十分不仔细，到达目的地，说：“一共20块5毛，现金还是支付宝？”

“我没有支付宝，只有现金。”毛豆说着，边掏出唯一的一张50块钱，递给司机。

“这年头，我还第一次听说没有支付宝的，这个很方便，你下次可以手机上注册一个，就直接扫码付款了。拿好了，找你的29块钱。”

毛豆坐在副驾驶上，亲点一遍，回答：“师傅，还差5毛钱。”

对于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要落入身无分文地步，工资也没法，该发的都替朵朵交了学费，连1分钱都会计较。

“有史以来，开了黑车也快2年了。我第一次见到5毛钱都要的，摇着头不知说些什么好。”司机从钱包里掏出5毛钢镚儿给了毛豆。

浴室如之前一样，没多少客人出入，门口空荡荡的。大堂经理拿着扫帚，在大厅里低着头打扫着卫生，没抬头注意看，说道：“欢迎光临。”

“经理，是我啊！”

抬头一看，说：“我本想找你的，你不是没有手机吗？也联系不到你，都几天了，还不来上班！你怎么了？”

毛豆一本正经，回答：“有个病人在医院躺着，刚刚抢救过来，我在照看着。”

经理质问：“所以，这就是理由？你不来上班的借口？”

“算是吧，也不算是。”毛豆不知如何回答，语气很低沉。

“他和你关系很亲吗？”

“算是吧！是我恩人。”毛豆就跟个学生似的，报告给经理所有的情况。

“你快去忙吧，一会儿客人可能要来，你先准备一下。”

“经理，今天我可能还不能上班。有事想要你帮忙一下。”

大堂经理放下手中的扫帚，反问道：“你又不能上班？这里是上班地方，天天不知你在搞些什么？”

补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帮？”

毛豆毫不客气，边看着大厅里的钟表时间，又不敢直接狮子大开口，直接喊要3块钱，说：“经理，我也很难做人。能不能方便借我1万5？我年底就还你，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写张借条给你，这样有凭有据，我也赖不掉。”

“行，你等我一下。我告诉你，我不是看在你是我员工份上，仅看在你和我关系份上，我才借你。你要明白，这一点。”转身朝柜台方向走去，一叠厚厚的钱，交给了毛豆。

毛豆没等喝一口水，就直接离开了。他的裤袋就像百宝箱，简直什么都有，又掏出一张名片，是山俊父亲的，这也没隔几天，又要麻烦人家，按着名片地址找去。

从没进过10层楼高的大厦，就连转动门都不知怎么进，好歹这还是一个先前写作的他。推开大厦的小门直入进去，拿着邹巴巴的名片，对着前台工作人员，问道：“山先生，在不在办公室？”

“先生，你说的是哪位山先生？我们公司山先生有3个，一个是董事长，另外一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总监，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你这边有没有座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有的，你进来一下，方便打电话。”一女工作人员好心说道。

——“笃。。。笃。。。笃。。。”

“山先生，你好！我是淼峰啊。还记得我吗？”迫不及待的说着。

“当然记得，连声音都记得。你咋现在来我公司了？有什么事吗？”

毛豆没有直接入主题，拐弯抹角，说：“你咋知道的？是不是座机号？”

“对的，我看得见。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不请之情。”

“但说无妨，你说吧，我能帮的尽量帮你。”

“能否借我1万5。”

“你说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情况了？还是。。。”

“对的，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若是再不付钱就可能一命呜呼。”毛豆急吼拉后的说着。

补道：“所以。。。所以。。。能不能请帮帮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知往哪里凑钱去。”

“你有银行卡吗？你都知道的，公司基本上都是银行打款的，包括给员工发工资亦是如此，你不嫌麻烦，下午我打钱给你卡上，你银行卡多少？”

“好的，真的感谢山先生，回头我还你，容我点时间。”

“没事，啥时候还都可以，你有急事，就去先忙吧！”

“好的，下次我再来亲自拜访你。”

毛豆回了医院，经过护士站时，一护士问：“你钱带来了吗？”

“下午给你打钱过去，银行卡付款。”带着压力，表现的不再尴尬。

“行，下午准时3点，我来病房找你。”

轻松刷走了3万，不知后边还钱的痛苦。毛豆又多了份工作，等同于一人一个月得要干3份工作，拼命赚钱去还钱，这才是他的压力，也是他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