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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咸鱼的野望》第一章,天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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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得突然,雨势也出奇的大。

大雨滂沱,豆粒大的雨珠冲刷着黝黑的沥青地面,好像能够抹掉城市的灯红酒绿与浮躁喧嚣。

路上人少,车也不多。

韩清撑着伞站在斑马线一侧,怀里抱着一条灰不溜秋的狗子。

抱着狗的韩清像一尊雕塑,身体一动不动,眼神木然的看着马路对面闪烁的信号灯。

伞是粉红色的,是他离开公司时向前台相熟的一个小姐姐借的,看起来很精致,但却不怎么实用,尤其是面对这样的大雨天。

狗是刚捡的,奄奄一息,本着同病相怜的心态韩清决定救它一命。

雨哗啦啦不停的的下,好像要把这座城市淹没。

粉色的小伞在风雨中飘摇,撑伞的韩清却巍然不动。

伞面很薄,在雨滴的拍打下四处漏水。

夏季的雨不凉。透过伞面的雨水落在韩清已经湿漉漉的头发上,顺着衣领淌进韩清的身体里。

韩清对这一切都不关心,他只是站的笔直,

只是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

只是努力地让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忘掉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

但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忘掉的,尤其是人生的第一场恋爱,尤其是你为这段关系投入了真挚的感情时。

15分钟前,,,,,,

面前是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咖啡馆。

韩清收起雨伞,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小心的用袖口擦干脸上的雨水和汗珠,抬头推门而入。

咖啡厅内很安静。

空气中飘荡着悦耳的钢琴声,浓郁的咖啡香气充盈室内,打扮得体的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细语。

拿着不伦不类的小红伞,浑身湿漉漉的韩清看起来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像是正在进行滑稽表演的小丑。

很快就有侍者注意到这个不合气氛的来客,快步过来询问接待。

侍者的态度很好,看不出有任何鄙夷的苗头。

韩清在侍者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女朋友,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女朋友此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安静的看着窗外,从容的欣赏着大雨。

女孩儿一张鹅蛋儿脸,鼻梁挺巧,大眼睛,气质也很好。

她坐在这里,仿佛天生就是为这类场所而生,披肩长发,素色长裙,精致妆容,高雅气质,恍若画中人,可望而不可即。

女朋友发现韩清的视线后扭头看了过来,随后招手示意。

韩清走到女孩对面坐下,像往常一样,笑着问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而且还在这儿吃午饭,我们这个月的闲钱可不多了!”

“就是今天忽然想到这里来吃了,你想啊,从我们在一块起那会儿起还没到这种地方约会过呢!”女孩儿笑着说道。

两个人尽量像平时那样亲切,

“可以上菜了!”女孩儿唤来侍者,熟练的在精致的华丽的菜单上指指点点。

菜上的很快,至少比路边摊上菜速度快的多。

各色菜品铺满饭桌,大大的餐盘里放着精致的食物。

女孩儿热情的给韩清介绍每样菜的优缺点,韩清都笑着点头,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

菜品很快介绍完了,餐桌上一时陷入难言的沉默。

还是不想放手,还是不愿放弃那一丝希望,所以我保持沉默,并希望这沉默能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韩清这样想着,

但现实并不总是让他如愿。

女孩儿率先打破沉默,嫣然笑道:“要不要来点儿酒!”

韩清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透气,慢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用了,就这样挺好!”

“我们分手吧!”女孩儿接着说道,两句话间没有一丝停顿。

说完,抬起头用那双大眼睛平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韩清。

韩清身体猛的一僵,心头苦涩,果然还是这样么?

想了想,韩清缓慢开口道:“好!”

“不过能说一下为什么吗?”

僵住的身体慢慢变软,紧绷的思维也放松。故事的结局已定,已经用不着希望什么了。

韩清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女孩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公交站台挤满了要乘车的路人,大雨中公交车缓缓停靠,害怕被雨淋湿的乘客们一拥而上,推搡着,拥挤着。

女孩儿收回目光,扭头看向韩清,认真道:“因为啊!以后我不想再让雨淋湿了啊!”

韩清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但徒劳无功,狠狠地用手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知道了。”

“这些是作为这些年你照顾我的补偿费,希望你能收下。”女孩儿从皮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韩清看着那张卡,没有接,他还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丝体面。

神色如常的笑道“你自己收着吧,我一个人,不需要很多钱的。”

把面前滚烫的咖啡一饮而尽,韩清用袖子抹了把嘴,起身大步离去。

推开门,雨似乎更大了。

韩清撑开伞准备离开,视野中一个黑点黑点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墙角,窝着一只巴掌大小,浑身漆黑的流浪狗。

韩清想了想,决定把它带走,因为他们都是这大雨里的落水狗!

15分钟后,,,,,,

雨水哗啦啦的落,撑着小伞的韩清很快就浑身湿透。

韩清面无表情,回味着咖啡的苦涩!

“刷!”一阵强风吹过,摇晃的小伞终于坚持不住被吹翻。

被吹坏的伞像一只碗,碗口向上,不再遮风避雨,开始哗啦啦的接着天上落下来的雨。

丢掉手里被吹翻的雨伞,韩清心里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怀里抱着黑狗,仰头望天,跳脚骂道:

“贼老天!有本事直接就搞死,要不然以后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韩清光顾着指天骂地,却没注意到一直奄奄一息的小黑狗听到这话后忽地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中藏着惊恐,扑楞着就要挣脱韩清的怀抱,但还是晚了一步。

韩清话音未落,便见一道耀眼雷光划过天幕,蜿蜒而下,直奔自己而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雷光韩清吓一哆嗦,但嘴里求饶的话还来不及喊出,便连同怀里挣扎不断的狗子被雷光淹没!

只是耀眼的白色雷光中似乎由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滚滚雷鸣响彻四野,震荡世间。

雷声散去,雨势渐小。

被雷劈过的沥青地面上仅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

大雨过后,一切如常,

为生活奔波的人们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生活,不久后他们就会忘记这场大雨和惊雷!

除了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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