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城阳王大惊道。
“让你失望了。”汝南王冷笑一声,从殿后走到了太子的身旁。
“失望?刚刚还失望不能手刃了你,此刻了了我心愿了!”话还没说完,只见城阳王剑一挥便朝着汝南王刺来,汝南王侧身一躲,身后的汉轩拔剑而出,迎了上去,此刻,才真的是电闪雷鸣的时刻吧!
汉轩,汝南王二人迎敌,挥剑抵御着城阳王副将和两个侍卫的进攻,一不留神,便让城阳王钻了空子,一个飞身闪到了二人的身后,面对着持剑的太子。二人相持不过几个回合,太子终是抵不住这城阳王,毕竟他曾是在战场杀过敌的武将。太子大吼一声“汉轩”,汉轩回首一望,猛地向前推着架着副将冷兵的剑,趁他向后一仰的功夫,转身越到城阳王与太子之间。
可怎么,这人也都不够啊!卫澜还惊得出神,只听司马柬一声令下!殿外乒乓之声想起,又是一阵厮杀?难道还有人,有救援吗?
汉轩剑法高超,非一般人能敌,城阳王眼瞧着便要身处劣势,他指向太子的剑锋忽地一转,朝着卫澜的方向飞去!卫澜一个恍惚,惊得一动不动,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只觉得轻盈的剑未到,随着一声“住手!”一个重物压在身前,她拥着重物,不稳倒地。待她再张开眼时,发现自己拥着的,竟是太子殿下,而那奔着自己飞来的利剑,正刺入他的右肩。
“太子!”卫澜本能地大呼了一声,却发现有一个声音与自己同时而出,她抬头一望,皇后正仓皇地奔了过来!她身后伫立的,正是刚刚喝了一声“住手”的皇帝!
“逆子!”皇帝怒气冲天地大喝一声,这一喝,惊得城阳王手一抖。可武将终是武将,他神色镇定,一端还沾着太子血迹的剑在手中又紧了一紧。
“你居然敢刺杀太子!你好大的胆子!”又是一声厉喝,眼见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被皇帝的贴身侍卫拿下,城阳王默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皇帝,眼中没有一丝悔意,倒是怨气十足。
“父皇,是司马柬,是他谋害太子,我是来护驾的!”他上前一步,靠近皇帝,却被皇帝身边的几个侍卫拦了住。
“你还敢狡辩!你那剑都刺到太子身上了你还敢狡辩!”皇帝气得推开侍卫,朝着城阳王便是一脚踢了过去,城阳王不稳,歪了身子。
“真的是司马柬,是他陷害我!”
“陷害你?是我弘度拿着剑刺的太子吗?”皇后耐不住了,含着泪朝着城阳王大喊了一声,随即又抚着太子的疼得扭曲脸,看着他的伤口,喃喃地唤着“正度,我儿,正度……”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躲在皇帝身后的贾南风终于开口了!
皇帝带着汝南王,押着城阳王回了帝宫,而皇后则留在东宫陪伴太子。所幸城阳王力度不大,所以这肩头的伤并不很深,只是这太子哇哇大哭不止,让皇后心疼得直咬牙。
卫澜在殿外恭送皇帝离开时,一眼便瞧见了他身后的张华,卫澜明白了,陛下定是他请来的,也亏得他请来了陛下,不然不知这后悔会如何。二人盈盈对视,张华满目的惊惶,他是眼瞧着那一剑是如何刺去的,若是太子晚了一步,此刻受伤的便是卫澜了。他心有余悸,却无法表达,当着众人的面,只得跟着皇帝回了帝宫。
卫澜候在太子寝殿门外,听着殿中传来的哭声,内疚不已,虽然知道太子这都是装出来的,可他毕竟为了自己吃了一剑。殿中偶尔传来贾南风对着皇后怒斥自己的声音,怪自己让太子受了伤,皇后未语,只是哀声叹气,心疼得一直在哄着他。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陛下召卫澜入帝宫,卫澜一惊,随即听到身边的门被打了开,是太子。
“唤姐姐入宫做何?”他满眼泪痕问道,而身后的皇后拉着他,心疼地一声声唤着,让他小心伤口。
“陛下在审城阳王,吩咐有关人等一律入宫候审。”
侍卫垂头回道,卫澜默然起身准备离开。
“我也去!”
太子唤了一声,拉着卫澜的手便大步走了。皇后惊得忙唤着“回来!”遣身边的宫婢赶紧给太子拿衣服!
卫澜愕然,她想挣脱,又怕扯了太子的伤口,只得跟着他往前走,下意识地,她回首望了一望,一眼搭到的,却是贾南风一双怨毒愤恨的双眼!
入了帝宫,到了这昭阳殿,刚一下了步辇,太子便一下子摊了下来,两个侍从小心翼翼地架着,卫澜则默默跟在身后,入了这昭阳殿。
还未入殿,一阵呜呜的泣声便充盈殿堂之中,太子虚弱地挽着身边的侍从,满眼泪花,极是委屈地望着皇帝,给陛下施礼。
皇帝哪里还能让他跪,连忙让他起身,嗔怪道:
“你都这样了,还来做什么!”
“我要来,我要告诉父皇大哥他要害我。”太子哭得更是伤心。
“我们都知道了!快来人,让太子坐下!”
“父皇你不知道!大哥说他要杀了我,然后再杀了四弟,然后他就是太子了。”
“果然你是为了太子之位啊!”皇帝盯着跪在地上的城阳王冷道一声!
“父皇我冤枉!是四弟攻入东宫,我是去救太子的!是他们设计陷害我的!”城阳王跪于地上,可他认识腰身直挺,全然没有一丝惧意。
“我攻入东宫?我为何要攻入东宫?分明是你派了眼线要刺杀太子,我才入宫援助太子的。倒是你,一进东宫大门,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不是围剿东宫是什么!”汝南王指着城阳王怒喝道。
“我何时说过我要刺杀太子的!”
“你敢说你没派眼线定在东宫左右!”
“这……”城阳王理亏,他辩解不得,他派出眼线在东宫盯了半月有余,盼得就是这一刻,刚刚在东宫他已然承认。
“亏得我来的早,在东宫布下埋伏,不然我和太子还能站在这里?”汝南王斜睨了城阳王一眼,语气甚是凉苦。
再淡定的人,到了这般田地怕是也不可能无畏无惧了吧,况且他城阳王本意也的确是欲害太子。围剿东宫,还有刺向太子的那一剑,证据昭然,他自知是躲不过去了。
卫澜心中百般滋味地打量着他,他额角冷汗渗出,身子仍是挺拔,可头却没有刚刚扬的那样高了,这凌厉的气势,到底是少了几分。
何苦呢,良才虎将,何苦为了这太子之位连兄弟之情都不要了。卫澜不禁叹了口气,可就是这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被城阳王掠截了去,他猛然回头,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卫澜疾声道:
“是你,是你给我报的信,说汝南王也闯东宫,欲谋杀太子!”
卫澜愕然抬起头,与城阳王四目相对,他眸色深沉,眼底如有黑云翻滚!他说的没错,是自己去寻的她,可自己那个时候真的以为是汝南王欲反啊,而且不是太子也……
“父皇,是儿臣让卫家小姐去寻的城阳王,而且她所言都是儿臣所嘱。”汝南王沉声道,从容笃定,好似这便是事实一般。
可,我何尝见过你啊?卫澜疑惑顿生,汝南王,你为何要这样说?
卫澜只觉得一束灼热的目光投来,她循视而去,是城阳王,那眼底翻滚的黑云已然成为了一团赤焰烈火,他怨怒地盯着卫澜,很不能将她一把火燃尽。他一定是认为自己欺骗了他。卫澜朱唇微张,想要开口解释,可却被汝南王打断了。
“我让卫家小姐去报信,不过就是想试探你一番,你当时和父皇在一起,如果你别无二心,那你定然会告知父皇;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隐瞒父皇而至东宫,那便是有私心。你的目的就是用那两个眼线引我入东宫,随后你诬陷我谋害太子,打着平反的名义围剿东宫,一人不留,包括我和太子,如此一来,结果就是我谋杀了太子后,一众人被你一举歼灭,你不但立了平反之功,更重要的是,扫清了我和太子两个障碍,那么下一个太子必然是你!”
“既然你知道他图谋不轨,为何不提早告知我!”皇帝耐不住了,他呵斥汝南王道。
“父皇,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您的皇子,在未知他心之前我岂敢妄下结论。且当时也不能确定那两个眼线是否是城阳王之人,若是有人意图陷害城阳王,那么徒生是非,惹父皇惊忧,也怕会落下兄弟不和之名。”
“哼,兄弟不和?有人陷害?陷害我的人就是你们!”城阳王冷笑一声,这笑声如此苦涩,涩得卫澜若非亲身经历都要相信他果真有冤了。
“就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你还要杀我!”太子指着城阳王大吼着,动作大了些,抬起的右臂扯到了伤口,太子裂开嘴□□一声。瞧这样子,痛不欲生,再落几滴泪,更是让人忆起那剑起剑落的一幕,不免悚然一颤。太子的戏是越演越真了。
“太子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才是最大的阴谋吧!”城阳王又是冷言一句。而这一句,惹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太子一愣,呆头呆脑的不知所以。
“都道他是个痴儿,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父皇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傻!”城阳王目呲俱裂怒吼出了一句,卫澜甚至看得出他暴怒的青筋!这一吼,让卫澜的砰砰猛烈地跳了起来,这是太子的秘密啊……
“他本来就不傻!”本以为城阳王的声音已经很大了,然皇帝的这一声有若惊雷!
虽然心知肚明,但是皇帝最讨厌的就是人家当面说太子傻,说他傻就是说他不配当太子,就是在昭示自己立他为太子的这个错误!他岂会承认自己错误?这是他的痛处,何人都碰不得!
殿堂中的人都皇帝的一句话惊得呆愣了住,一片沉寂,随即太子的一声大哭,打破了这寂静。
“他不但要杀我,他还杀了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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