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就这样在平淡无奇中,一天又一天的度过。
姜队长找了梁宽,他主要是抽查向天给的那三张纸上的内容,梁宽做到了对答如流,令他非常满意。
上个月离家时,梁宽对沈亦然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来临了。
中午,他被手机接二连三的短信声吵醒,为了不影响宿舍其他人的休息,他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设置为振动。
短信果真是沈亦然发来了,连续的四条短信,内容一样,全部是重复发送的。
沈亦然在信息中说:“宽子,你走的这些天,我考虑了很久。说实话,我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吧?我们不合适,是那种真的不合适。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再也不见,分手吧!沈亦然。”
“简单的一句不合适,就是分手的理由?”梁宽回了一条短信,质问沈亦然。
“是的,不合适。你不要找双方的父母来劝我。既然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会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尽管提,我会改的。”
梁宽不相信两年的感情,在短短的十多天时间里,它会变得如此地不堪一击。
“对你......我没有不满意。我说了,我们不合适。”
“沈亦然,那我回来一趟,我们当面讲清楚。”梁宽发信息的手指,明显感觉到有些颤抖。
“你不用回来了。你回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因为我心意已决。”
沈亦然短信的内容,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分手,她是铁了心的分手。
梁宽起床走到宿舍的外面,他心急如焚地拨打着沈亦然的电话,可对方一直不接,他异常恼怒地骂了一句:“特么的”。
他又给家里打电话,远在湖北的母亲,听到他与沈亦然分手消息后,手里握着电话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梁宽这才明白过来,遇到这种情况,似乎自己要先安慰母亲,而不是只顾着倾诉自己的苦处。
想到这里,他迅速地平复心情,在电话里开导母亲:“既然女方不同意,我们也不用勉强了,随她去好了。”
母亲是一百个不愿意,对儿子的“慷慨放手”,母亲发了一大通牢骚,还说要等父亲回来,俩人一起去沈亦然的家里面闹。
梁宽对母亲说:“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听我一回,行吗?”
母亲见梁宽在电话里语气平静,便也不再急躁了。
她怕儿子暂时会有些想不通,便劝儿子看开些,好姑娘多得是,我们再慢慢找。
挂断了电话,梁宽的心情跌落至谷底,回到床上睡觉,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尽是以前和沈亦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股莫名的惆怅和失落感,深深地笼罩着他。
向天发觉梁宽今天情绪有些低落,等训练结束后,便主动约他到外面走走。既然是班长说了,梁宽没有理由拒绝。
路过一家糖水店,向天指了指敞开的大门。
“梁宽,咱俩进去坐坐。”
“刚吃过饭没多久,你肚子里装得下?”
梁宽是怕这里的糖水很贵,几碗喝下去,有点浪费。说实话,主要还是口袋里没钱,自己的底气不足。
“我、请、你。”向天笑着把一句话字字分开来,再逐一说出口。
“别别别,你是班长,还是我来请你吧!”
向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梁宽再穷也不能当个“孙子”。他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招牌--“宇宙糖水屋”,我去!这个名字取得真够霸气的,老板有才。
俩人找了空位坐下来,梁宽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糖水价格表,点了一份两块五的黑糯米粥和一份三块钱的西米露。
“向天,等会儿我来结帐,你别跟我抢。”梁宽说道。
他看了这些糖水的价格,基本上还算便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贵。长长的价格表上,绝大多数的品种,都是两块钱以下的。梁宽点的这两种,还是属于高档的。
向天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好像是默认了。
梁宽问他:“向天你的女朋友呢?”
“没有女朋友,那像你过得这么幸福。”
从向天嘴里说出来的“幸福”,让梁宽听了心里冷嗖嗖的。
“我幸福吗?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不是见你们打电话、发短信,都挺频繁的吗?”
“那是今天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要不要请假回去?才离开十多天,就闹分手,你再努力挽救一下啊!”向天说得有些着急了。
“算了,不该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唉!女人啦,猜不透,也说不准的。”向天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糖水店里的音响正播放着一首歌,是个男的唱的,这是梁宽以前没有听过的歌。
他问向天:“这首歌还挺好听的,不知道是什么歌名来着?”
向天轻轻一笑:“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刀郎唱的。”
“刀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梁宽一脸的迷茫。
“呵呵,你没听过的人多了去了。”向天补了一句。
糖水店的老板亲自端来了两碗粥,梁宽递给向天一份西米露,自己一口气将黑糯米粥,喝了个底朝天。
“你刚才还说肚子很饱,装不下,我看十碗,你也装得下。”向天指着梁宽喝得精光的碗。
“那就一人再来一碗。”梁宽接过话。
“不要了,你想吃,你点,我够了。”
“老板,再来一碗黑糯米粥。”梁宽喊了一声。
“你自己有没有分析,为什么会和女朋友分手?”
“可能是以前当兵的时候,接触得少。退伍回来后,经常见面,我什么缺点都完全暴露了。”
“你那个根本不算是什么理由,谁没有缺点的。”
“呵呵呵......向天,你我都是当兵的,你应该明白,在部队里我们的感情生活都是一片空白,我们太缺乏关爱了。那个时候通过写信和打电话与异性交往,建立起来的感情,它总是很脆弱、很敏感,经不起考验的。唉!准备退伍的时候,我心里忐忑了很久。我知道,一旦脱下军装,军人的神秘感将不复存在。你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又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们没有任何的生存技能,只有一身的力气。感情,归根结底必须要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你觉得有钱无钱,都无所谓,我们可以慢慢挣,但是别人觉得有所谓,别人不能等。”
“人各有志,我看你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算不上通透。我不怪她,也不恨她,我希望她能找到合适的人。”
“你小子是不是把书看多了,个人情操显得那么高尚。”向天说完,把碗端起来,梁宽也端起碗来,俩人碰了一个。
“糖水当酒,化悲愤为食欲,干了。”梁宽充满豪情地说道。
糖水屋里的音响又换了一首歌。
“这也是刀郎的歌,歌名叫情人。”向天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压在了刚喝完粥的碗下面,“老板结帐,你不要跟我争啊,我说了请你的,你下次。”
向天说得很认真,再说了,他是班长,梁宽得服从命令。
肚子撑得饱饱胀胀的回到一班的宿舍,梁宽上床翻开了日记本。
“老公:安全,才能回家!”这是分别时,沈亦然特意写给梁宽的话,才一别十数日,油墨未干,此刻再看却令梁宽苦笑不已。
梁宽在沈亦然的留言下面,写下了大大的八个字:“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半夜三更,梁宽收到了沈亦然姐姐发来的短信。
姐姐在短信中警告梁宽:要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不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的妹妹沈亦然不放手。做决定分手,一定要像个男子汉,别整得婆婆妈妈的,似个未成年人。
梁宽对沈亦然的姐姐也算是无语了,在他和沈亦然没分手之前,姐姐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好。而现如今呢?却是这般“景象”。
对这两姐妹,梁宽在心里也只能报之以呵呵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