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商场中的消费战！开始！

//2050年九月十四日 月龄27.719 days

在享受了专家医师（甚至是医神）粗暴的拔针之后，我和穿着还带着血迹的皮草的望舒离开了医院。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缴纳任何的费用，也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们。

按照医神奥菲的说法，我下午要陪着望舒去逛逛街，买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

而现在，现在是下午13点，刚刚挂完葡萄糖的我肚子可是一点都不饿，但我身边的望舒...

她穿着背上有一个破洞的皮草，穿着奥菲提供的一双皮鞋，轻快的走在大街上，她眯着眼，环顾着四周的楼房。

这些高楼的玻璃幕墙被尘霾所染黄，抬头看向空中，完全看不到太阳...天空一片黄色，不知道是阳光的黄还是泥土的黄...若不是终端，我恐怕无法知晓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

听父母是建筑设计行业的同学说，再过几年，新建的大厦就要彻底放弃玻璃幕墙了——无人关心窗外的风景，无论大楼的内外，都会装上液晶显示面板，并且可以和终端连接，与人互动，整个大楼都会变成皮下芯片的显示装置，变成在这个时代，被叫做“屏”的东西。

至于窗外？窗外的风景只是一尘不改的霾而已。

机动车在人行道旁边的狭窄马路上缓速前行，在接近闹市区的地方，虽然不会交通拥堵，但是大家都还是会选择公共交通。城市里的大家不想让雾霾在增厚了，但是雾霾增厚还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咳咳...”

望舒咳嗽了两声。

“没事吧，神...不会感冒吧。”

“我不会...但是这个空气有点呛人。”

“我没带口罩出来啊主要是，有点冷啊外面。”

穿着睡衣的我，身上披着奥菲随便在办公室里翻出来的褐色格的长袖衬衫，单薄的睡裤尽全力抵御着已进入秋日城市一丝寒意。

这样衣冠不整的走在大街上并不会被人所注目。

走到大家上的人大多都有着自己的穿衣风格，而我，穿着淡蓝色睡裤上街只不过是另一种穿衣风格而已。虽然褐色格子和淡蓝色真的不搭就是了。

“冷吗，大衣可以借你。”

望舒对我说。

“你不冷么？”

我问。

“不冷。”

她说着，开始脱下那件被开了个洞的皮草。

“等等等等...你里面就穿了一件病号服嘛？”

“是啊...”

“没，我的意思是没有内衣什么的嘛？”

“没有，这件大衣是我唯一的一件衣服，大概有两百多年了吧，不长穿，八成新。”

她说道。

“那你还是别脱了吧...”

“诶？嫌弃这是件老古董嘛...呜，我挺喜欢这件衣服的，是用之前陪我狩猎的朋友的皮做的，不知道上面的洞能不能补上。”

“朋友的皮？”

“啊，是叫戴蒙的棕熊，死于猎人的陷阱了...我没法救她，就...”

“这...扒了朋友的皮吗？”

我想起了医神给我使得眼色，我的女朋友，可是能让欧洲人死掉三分之一的神明，扒掉朋友的皮算什么事情。

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布满了全身。

“这是某种纪念方式吧...就像是墓碑一样的东西，不要觉得奇怪。”

“好吧，我其实不太懂。”

我说。

“但你还是别脱了，穿着吧，最近的商业中心，坐511，几分钟就到了。”

“好吧。”

病号服很单薄，而且大家都看的出这是病号服，无论社会再怎么开放，穿着病号服上街还是会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慌吧...这便是理由。

穿着病号服的望舒，有些呆滞的把已经脱下来的大衣展开，重新的穿回了自己的身上，在大衣正面，棕色的毛发上还沾有一丝丝没清理干净的血污。

“公交站，在那边...对了...你是怎么进的城...没有芯片你是怎么上的车。”

“嘛...这个...暂且保密吧...”

“好吧。”

月神有秘密——这是理所应当的，谁都有秘密。

●

支付了双倍的车费，并且在车上消耗了不到十分钟的生命之后，我们到达了离医院最近的商业中心。

面前的这座大厦，一共有80多层，1到九层是商业区，剩下的应该是办公区域。

这里所出售的商品，应该能满足望舒需求。

说道需求，在我离开医院之前，奥菲小姐...虽然她的年龄肯定比我大，但是称女性为小姐似乎是某种礼貌用语。总之，奥菲小姐费劲翻出来一张打印纸，用黑色中性笔写下了一剂处方。

处方上列举了一个女孩子要生活在城市里所必要的东西。

临走前，她把那处方塞进了她给我的格子衬衫的左胸口袋里，现在我把它掏出来，打开来看。

我本以为医生的字体都会很潦草，但奥菲小姐的字意外的整齐而稚嫩。

“一，衣物。”

我念起了纸条上的内容。

“人靠衣装马靠鞍，内衣外衣都是必不可少的，luna有生活常识，让她自己去选衣服就好了。”

那就按照“处方”上写的东西，开始购买吧。

首先是外衣...穿着病号服上街可不行，现在身上的这件皮毛大衣上面开了个洞，视觉观感也不好。

“好，首先买外衣！走。”

我说。

“少淑服饰...三楼。”

望舒回应我。

“明白！”

刚搭上扶梯，我就有些后悔。

商业中心有其结构——从负二层的超市再到顶层的床上用品，按照楼层顺序购物要比按照清单购物要效率的多，但是已经决定了要从买衣服开始，而且已经搭乘上了去二楼的扶梯，后悔也来不及了。

站在我身边的望舒看着她身旁下行的扶梯。

深吸了一口气。

“好多啊...”

“好多什么？”

“人...”

“那是当然了...怎么说这里也是闹市区啊...你现在所处的锡安市可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城市啊，今天还是工作日，休息日人更多。”

“还有好多...”

望舒接着说。

“好多什么？”

我也接着提问。

我们到达了二楼，这里是卖男士衣服的地方，没有必要在此停留。我走在望舒前面，为她带路，要去上行的扶梯，得先绕过几家商铺才行。

二楼，几个挑西服的男士表情严肃的站在电梯口正对面的店铺里，我们的前面，一对，修正，几对情侣从电梯上下来，左转而行，边走边谈笑。

一个高个子女性穿着夸张的紫色皮草，从停住脚步，轻闭双眼，正在深呼吸的望舒身边走过，并且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望舒身着的皮毛，她停留了大概不到一秒，皱着眉头从左侧绕过望舒，也追随情侣的脚步走向了上行扶梯。

“好多...祈望。”

“祈望？”

“嗯，那是神的食粮，阿斯克...奥菲总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讨厌这个说法。”

“神以祈望为食？”

“不，完全不是，神因祈望而生。”

她说道，接着她睁开眼睛。

“走吧，接着上楼，我猜，上楼的电梯在这边。”

她超过我，然后左转，随着人流流动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