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廷的侍卫追杀她们,她们担心出事,也不敢多做停留,休息了下就快马加鞭的赶赴太原。
太原三面环山,一面环着黄河,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的说法,所以一直以来也是朝廷的军事重镇。与此同时,这里也是北方水运的的重要补给点,所以商业、文化发展也很不错。
又是一天晚上,他们距离太原只有一两天的路程了。
没有看见宫廷侍卫追赶的身影,也让他们稍稍有些放心,于是决定好好休息一晚上。
此时已经将近冬天了,逐渐变冷的温度也在不断提醒他们冬天的来临。
他们偶然打到了一只野鸡,这只鸡被马蹄声惊着了,从树上扑棱着翅膀乱飞,竟然慌不择路的跳到了他们面前,还把自己的翅膀折断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裘北归捡起这只野鸡,笑着说今天晚上能加餐了。
裘北归驾轻就熟的生起一团篝火,不断把一些易燃的枯叶投进去,让下面的木头也能得到燃烧。
顾安喜眼巴巴的看着野鸡,眼瞳里印着火苗,嘴里不断的冒口水,这几天都是在外餐风饮露吃,都没有好好吃一顿正经饭,她看见鸡就想起之前吃到的美味,恨不得面前马上出现一桌子大餐。
她直愣愣的看着野鸡,说:“裘北归,这只鸡你打算怎么做啊?”
裘北归颇有些得意的说:“我要做的,是一道民间传承百年的美食——‘叫花子鸡’,你吃过没?”
顾安喜愣了愣,老实答道:“确实没有吃过。这叫花子鸡是什么来历和说法?”
裘北归得意大笑:“哈哈,你就看着罢。”
他向顾安喜借来了她的刀,一刀就结束了本来奄奄一息的鸡的性命。开膛破肚、放血,把鸡的内脏都取了出来,颇有些可惜的说:
“这些炒个鸡杂碎多下酒啊,可惜这里既无调料,又无酒。”
他又去河边取了些湿润的泥土,将那只鸡也不去毛,就这样涂上黄泥,混着点柴草,埋在了篝火下面的土中。
他做完这些,拍拍手上的泥,然后迎上了顾安喜探究的眼神。
顾安喜:“这、这就好了?”
裘北归点点头:“好啦,等它熟我们就可以吃啦!”
顾安喜:“那我们要等多久啊?”
裘北归说:“得将近一个时辰吧,如果火够旺的话,半个时辰说不定也行了。”
顾安喜闻言连忙往里面加了些容易燃烧的枯枝,希望加大火势。
裘北归哭笑不得:“现在火已经够旺了,火再大也不好,可能会表面糊了里面没熟的。”
顾安喜闻言连忙停手,用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篝火,一副等吃的乖宝宝模样。
可他们毕竟不能真的就这么干等半个时辰,于是顾安喜开口道:
“裘北归,你去过凤满楼吗?”
裘北归:“去过。”
顾安喜:“那凤满楼是什么样的?”
裘北归:“凤满楼啊,准确的来说,凤满楼只是一个楼的名字。然而江湖人提到凤满楼,大多指一个地方,凤满楼方圆十里都叫凤满楼,人们说去凤满楼,虽然也是真的去凤满楼,但是一般都不会长住在那里。”
顾安喜好奇道:“为什么?那他们住在哪里?”
裘北归:“因为住在凤满楼实在是太贵了,那里确确实实是个销金窟,人们大多住在凤满楼方圆十里的小镇——姑且就叫凤满镇。每天有数不清的人来到这里领略天下第一高楼的风光,文人墨客、江湖侠士,他们大多都进不了凤满楼,只是在凤满镇上喝上几杯酒,住上几天,听着这里光怪陆离的江湖传言,然后回到老家吹嘘自己去过凤满楼。”
顾安喜:“你之前不是说凤满楼是个妓院吗?怎么现在听你说好像很难进去?”
裘北归点点头:“它虽则是个妓院,可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欢迎的。”
顾安喜更加好奇了:“那它欢迎什么客人?”
裘北归:“第一种,自然是文人骚客,风流才子。他们多金有才,风流倜傥,自然也很受里面姑娘们的青睐,可以在底楼逍遥快活。”
顾安喜打岔道:“这么说来,凤满楼还有分底楼高楼?”
裘北归拍了下脑袋:“怪我没说清楚,凤满楼分九楼,形似阁楼。不过一般时候这个分楼是没用的,一楼最大,分两层,一层供人打尖住宿,一层供人喝酒听曲。一楼大得让没有去过的人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层楼是能做分隔成两层的呢?怎么会有一层楼比寻常两三层楼高的酒楼客栈还要大呢?
可凤满楼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最为奇怪的是她们的二到九楼,平常客人住宿喝酒听曲,都是用不到的。只有一种情况下才能用得到。”
顾安喜被挑起了兴趣,连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你快说!”
裘北归笑道:“这二到九楼,只有在喝花酒的时候才用得到。”
顾安喜疑惑道:“喝花酒?”
裘北归兀自解释道:“凤满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若是姑娘们自己喜欢,那才子佳人共度良宵自然也无不可。可是二到九楼就不一样了,这里每楼都住着一位姑娘,你若是能打赢她们,就能在她们那里住上一晚。事后若是姑娘有意,你就能娶她们回家。”
顾安喜好奇道:“这么说来,那里的姑娘好吃亏啊,可能人都没见着结果打输了就要陪着过一晚上。”
裘北归哈哈大笑:“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们练武、习武,自然也尊武,崇武,上去挑战的,自然也都是武林才俊,下手时自然也要顾忌一番,可在这种情况下仍能胜出,说明这位武林才俊实力非凡,这样的人,楼上的姑娘怎么不爱呢?”
顾安喜辩解道:“可若是那些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之辈也去呢?岂不是糟践了一个姑娘。”
裘北归没好气的说:“凤满楼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天下正派共聚,每年都有正派人士去杀江湖上刚出名的江洋大盗,来做好自己的名声。江洋大盗自己不露面还好,还敢去凤满楼?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顾安喜暗暗咋舌,裘北归又说道:
“至于其他正派前辈,大多是有家室的,自然也不会玩这些花的,他们都在各地有自家的事业,平时也不会去凤满楼。要是他们还去凤满楼喝花酒,会被同辈们笑的抬不起头的。”
顾安喜有些懂了:“所以说,能去喝花酒的,都是武林的青年才俊,他们实力非凡,自然万众瞩目?”
裘北归点头:“是极。有很多武林才俊和楼上的姑娘互相看对了眼,但碍于规矩,不能结合。于是姑娘就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对才俊说:‘初七,五楼’这样的话,意思是她在初七那天坐镇五楼,希望才俊能力排困难,来到她身边。
若是才俊真的有意,也会在那天闯一闯这凤满楼。前面楼的姐妹们自然也会使出浑身解数考验才俊是否真的有实力,是否配得上她们的姐妹,但考验得差不多了也会稍微放水,毕竟后面还有几楼,车轮战之下,再厉害的才俊也吃不消。”
顾安喜:“按你这么说,每天每楼坐镇的姑娘都不一样?”
裘北归:“楼上的姑娘众多,每天的姑娘自然要换上一换,相近楼的姑娘们实力接近,今天坐镇四楼,每天坐镇五楼,也是不不出奇的事情。但越高楼实力自然相差得越大了。”
这种爱情是顾安喜第一次听说,郎有情,妾有意,但脉脉无限情的她们却要靠着这个形式才能结合。可是细细一想,这些姑娘若去得凤满楼,自然也说得上是孤苦无依,她们既无父母,终身大事全凭自己做主。
闯楼规矩下,就像比武招亲,姑娘们其实喜欢上一个人,就叫他们来比武,其实暗暗提供了些帮助。待抱得美人归之后,世人皆称赞郎才女貌,喜结良缘。闯楼赋予了姑娘们的爱情一种传奇的神圣色彩,使她们免于世俗的苦难。
不然你仔细想,若是一无父无母女子,说要嫁给某人,又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她们可能从小丧父丧母,自幼便去了凤满楼,在凤满楼学艺学武。日后若是能找到心仪的才俊,自然也会琴瑟和谐。
裘北归拨弄了下篝火,有些得意的说道:
“方才我说凤满楼欢迎两种人,第一种就是在一楼听曲住宿的多金才子,第二种就是像我这样实力非凡的武林才俊,不知有多少楼上的姑娘喜欢我,叫我去闯一闯楼呢。”
顾安喜瞪大了眼睛:“你?那些姑娘们叫你去闯楼怕不是想要打你一顿哦!”
裘北归有些恼怒,大叫道:“小狮子你欺人太甚,看剑!”
说着就捏着一细树枝像她刺去。
顾安喜哇哇大叫:“你耍赖,我手上都没有兵器!”
她们追逐打闹,一时气氛非常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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