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毒舌安?”王羽委身蹲在她旁边,不满的撇嘴,他看到她眼里闪动着欣赏光亮,他讨厌她对别人过分的关注。软椅中的白袍影子答非所问,轻笑低喃:“k场已经乱了,所有人都乱了阵脚,这是他的策略,声东击西,扰乱视线,为的就是来到这里,羽,记住了吗?”
“糟了。”王羽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慌乱的跑向玻璃窗前往下看,此时,k场里一片混乱。所有人尖叫着到处乱窜,摸瞎乱跑,有人在咆哮,有人被踩踏,枪击声不绝于耳。
“啊!救命啊!”有侍女尖声惊叫。
“门!门在哪儿?!你熊熊的,竟敢踩我?!”男人肥大气粗的骂咧着,举起枪就往人群里扫。
啪嗒,突然灯光亮起,刺眼的光芒扫射过来,舞池里、拳击台上凌乱不堪溅满了血渍,拳击手被格安社的人乱枪打死,所有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侍童、侍女们纷纷朝大门奔去,整个k场至始至终都没有瞧见任何外人。
“该死的!”王羽狠狠的敲击玻璃窗,他知道已经徒劳无功了,慧老大的藏身之所已经被暴露了,都是他引领过来的。
“砰!砰砰!”突然,包厢亭的大门轰隆直响,有人在用身体剧烈撞击,那力量极大无穷,铁门都快被撞得变形,一个粗嗓门的男人骂咧的咆哮:“哦,我去!别挤,别挤!小心我的花环。”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捉个人还要闹这么大的动静。”门外,传来女人不满的嘟囔,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门被打开了。壮实如牛的独眼潘达被挤了进来,紧接着黑衣背心的漂亮女人飞身闪进,眨眼功夫,面前的四个西装男便已经倒地。左侧的两个男人,正准备掏家伙,手刚举起来就被直挺挺击中脑门,两根银针从额前穿过,叮的一声,插在墙面上。
包厢亭里充满了血气。
“啧啧,真血腥。猫儿,你太血腥了,小心嫁不出去。”小觅竖起兰花指,紧紧的捏着鼻子,嫌弃的晃了晃手,手掌瞬间向内旋转,放出去的银针便被收了回去。猫儿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金色迷你气枪快速的塞进了兜里,紧身的红衣皮裤衬托着她白皙肌肤,而齐肩的黑色中发,让巴掌大的脸显得更小了。
“他来了。”白袍影子镇定自若的摩挲着食指,懒懒的喊住要去搏斗的王羽,“你斗不过的,住手吧。”独眼潘达挥舞着拳头,狂暴的嚎叫:“嘿,穿白袍的,快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王羽疑惑的扭头,白袍影子像是生根了的槐树,一动不动,忽而慵懒的声音从金色靠背椅中传出:“贡立九局,翎丸区,都是你们做的吧,来k场玩了一出声东击西,就是为了探出我的位置吧。毒舌安,青龙乔庄能死而复活,果然有两把刷子,。”
“老头,别烂嘴里吐不出象牙,飞虹章拿过来吧,别让姑奶奶等太久,刚做的指甲快要花了。”猫儿嘟囔着红唇,不耐烦的脚尖踏地,长靴发出有节奏的脆响。王羽细长的丹凤眼里迸射出冷冽的光,冷不丁的向猫儿射出一颗子弹。忽然,飞出去的子弹射到半空却掉转方向,直朝白袍影子飞去。
王羽叫苦不迭,心尖都在颤抖,抡起墙边的棒球棍,朝那颗子弹挡去,金色子弹仿佛长了眼,力大无穷,横冲直撞,与他擦手而过,顿时他手背上皮开肉绽,刮擦出条条血痕。
“慧老大!”他惊叫喊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越过他朝椅中人飞去。软椅中的人轻巧,脑袋微微一偏,子弹便射中了玻璃窗,顿时炸裂成四分五裂,玻璃渣子碎满一地。这时,一道戏谑男声从身后响起:“暗箭伤人,这是教训,慧老大的人个个都很厉害,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呢。”
软椅靠背断裂,白袍帽子掉落,一头黄棕色长卷发显露出来,慧老大缓缓转过身来,四人惊若木鸡。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希腊式面纱白袍,深v领口垂掉一枚五芒星项环,深陷的棕色眼瞳氤氲,一眼望去洞察人心:“安,好久不见。”
毒舌安斜倚在门口,整张脸隐藏在休闲白帽里,黑色皮夹衫衬托着他比例完美的身形,闻声他只是手插衣兜,嚼动着奶嘴,骄傲昂首的走了过去,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你……你是女人?”独眼潘达看得眼睛都直了,脑袋上的花环斜挂到了耳朵上。猫儿冷哼,翻了个白眼,双手交叉,不满的咬牙切齿:“没见过女人啊,女人不能当老大啊。飞虹章咧,老女人。”
“毁了我的银行,断了我的航线,就是为了拿到我的飞虹章。毒舌安,这几招连环招真是极妙啊,以为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掌控格安社,是么?”慧老大宛然一笑,倾倒众生,语气里夹杂着不为人知的伤感:“知道飞虹章秘密的人寥寥无几,是那个人告诉你的吧?他,还好吗?”
“这不是你这个女人该管的。”毒舌安眉眼冷峻,投过来的目光像是一把尖锐的冰刀子,狠狠的直戳过来,背在身后的右手揉捏着什么,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两个人。
听到这话,王羽的脸被气成猪肝色,褶皱得像是被水打湿的纸,显然被这个戴奶嘴的男人气到内伤,“这世上竟有说话这么刻薄的男人。”他边想边不动声色地踏出左脚,护住身后那个温婉的女人:“闭嘴!”
话音刚落,只见他脚尖旋转,右手奋力一甩,掌中的尖刀宛如一轮玄月,旋转着朝毒舌安面门飞去,刹那间,半空的尖刀忽然散出几十片幻影,四面八方的飞快射出。独眼潘达抽出腰间的软绳,缠住几片近在咫尺的尖刀,曼珠沙华的清幽香飘散,猫儿玲珑身段闪侧,蹭蹭蹭,尖刀钉在墙上,迷你气枪的水弹和王羽擦肩而过,耳根处立马渗出血渍。毒舌安冷哼,两脚一叠,没来得及看清,只感觉一阵旋风拂过,那人已经闪身到了软椅旁,右手朝女人的脖颈处劈去。
“慧!”王羽焦急的撕心裂肺,任凭气弹擦耳而过,一颗子弹就朝毒舌安手臂飞去。“砰!”双弹在玻璃上绽开,一股蓝色毒烟蔓延,毒舌安忽然不见了,抵在脑袋上的手枪扑了个空。
王羽低声惊呼,毒舌安死了?就在他失神片刻,耳根后被人针扎了下去,清凉疼痛感席卷全身,不到一秒双眼渐渐模糊,王羽快要倒地前看到毒舌安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右手拿着滴水的注射器,那张软椅上已是空无一人。此刻,那个绝美的女人轻松躲开所有攻击,直径朝大门奔去,当手触碰把手的刹那间,一枚水球从后背袭来,她反手使力一推,一股无形压力在两人之间周旋,水球颤抖左右游离,突然热气迎面扑来,水球炸裂,热水向四周溅开,慧老大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别追了,他们来了。”毒舌安桀骜不驯地反插裤兜,拾起地上那块坠落的五芒星项环,扭头朝渐渐失去知觉的王羽说,“你拼命护着她的下场就是弃车保帅,慧老大的实践课如何?”王羽死命强睁着丹凤眼,挣扎的抬起左手数次,才缓缓靠墙倒了下去。
“安,你这招也太损了吧,太不怜香惜玉了。”娘娘腔小觅非常洁癖的理了理皱了的衣袖,猫儿吹了吹金色迷你枪,撇嘴互损:“水球里下次记得加点芥末。”这时,包厢亭外的廊道上响起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大批格安社成员已经朝这边赶来。
屋内几人迅速将门反锁,几道枪眼穿门而入,屋内桌椅全被射穿,四人快速翻滚躲过。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安字鸭舌帽的成员们一涌而进,个个戴着严密口罩,有人率先丢出催泪弹,白烟充斥着全屋。
“潘达,你管这边的,我对付靠窗的。这群兔崽子真是想得出。”娘娘腔小觅捏紧鼻子使出绝招逼走成员,身后蓄势待发的西装男被一个苗条倩影的劈腿击晕,猫儿冷哼一声,闪到门口又解决几个,潘达庞然大物的身影晃动,几个鸭舌帽男人哀嚎连连,右手反手骨折,哐当一声,一枚子弹穿过潘达的头顶,射掉了头上的花环。
潘达发达的肌肉紧绷,脸上横肉颤抖,充满泪水的眼眶通红,他咆哮着两手腾空抓住西装男,相互碰撞,骨头嘎吱脆响,他怒气冲天,胸毛倒竖:“敢动——我的——百合!”接连几下,一群人像叠罗汉般被扔了出去。
“砰砰砰!”激光枪扫射,四人又被击退回去。“憋气,让到窗户旁边去。”毒舌安快速指挥,催泪弹的烟雾已经充斥整个房间,若不及时逃出怕有呛晕活捉风险,他知道格安社的套路,活捉的人没一个是完整的。
子弹紧跟四人,毒舌安一个假动作,所有激光枪全向玻璃窗扫射,顿时,玻璃震碎一地,出口近在眼前。“潘达,你的绳。”娘娘腔小觅从东南角的方向大喊潘达,他会意的将缠绕腰间的长绳解开,直径朝下甩去,八爪钩深深钉在地板上,所有人咕噜一转滑了下去,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争斗后的k场一片狼藉,格安社的活捉计划失败。他们从上面眺望着,纷纷拿出短刀朝食指切去——这是格安社的规矩,任务失败只能切指谢罪。食指连心的规矩是让所有人从心底里记住,失败是如何的可耻。
四人分道扬镳,没有一同前往微能城堡,怕有人尾随暴露了据点。黑夜里的龙臻巷口大街上,仍是灯火辉煌,有男人从裁缝店里缓缓走出,他向四周眺望又迅速低下头,挪了挪棒球帽,拍了拍新穿上的灰色运动服,朝西潘咖啡屋走去。西潘咖啡屋位于未央林苑,是一个美国老太太开的,这是一间只在晚上营业的咖啡屋,这个时间点,店内坐着三三两两的情侣头挨着头。男人走进去。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坐下,悬挂交界处的白色羽毛铃铛被激得发出脆响,在幽深的黑夜里传出悠扬动听的曲儿。
“年轻人,怎么又是你哇,别总是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美国老太太端来芒果西饼和黑咖,她露出没有门牙的嘴冲男人嘱咐,来中国已经两年,张嘴已经是非常流利的普通话了。毒舌安笑着抬头,玩弄着手里的塔罗牌没有答话,他的嘴巴再怎么毒舌,也绝不欺负美国老太太,没有人知道这个西潘咖啡馆是他唯一的冥思之所,依靠之地,就像是.............家。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thanks,李。”这是谢绝的意思,老太太知道他脾气,只能摇摇头走了下去。毒舌安把玩着手心里的五芒星项环,心里并不爽快,飞虹章已经到手,再找到格安社的老巢,就能一举摧毁这个黑帮了,可是,为什么他还不快乐?他不应该不快乐不是吗?这是他孤独生活在这世上十年的唯一愿望,在离开那个世界后,这个愿望变得更为强烈,因为可以报复安腾,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声名赫赫的心理学博士后,在宁安市凌龙传媒大学的心理学任教,又是那个世界的心灵导师,人人敬畏。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声名显赫的学者身份下,也是格安社的创始人之一,慧老大的心上人。
毒舌安收起五芒星项环,抽出一张塔罗牌,是宝剑5。他看不懂上面画的东西,但就是喜欢在上面涂涂抹抹,从小就是。他紧捏签字笔的手顿了顿,低声咒骂一句,许久才快速写出:哎,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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