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孟雪满小声问道。

徐茶本来心情不是很好，听对面孟雪满的声音跟做贼一样，莫名有些喜感，嘴角也微微上扬，“你做什么呢？这么小心。”

“我这不还没到下班时间吗，要是被那个沈非知道我在工作时间接电话，肯定又要数落我一顿。你说他这个人啊，整天凶巴巴的，也就只有我能忍受……”孟雪满提到沈非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停不下来。

“满满，”徐茶的好心情被驱散，略有些烦躁地打断孟雪满的话，“你跟我说话就只能谈沈非吗？”

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徐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这些天以来，孟雪满几乎每次找她聊天内容都是沈非，一口一个沈非。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而她只是一个外人一样。

“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徐茶有些无力地扶了扶额，随便找了个借口。

“……没关系。”

孟雪满是了解徐茶的脾气的，知道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去招惹她。可她们要是面对面也还好，现在相隔这么远，就一根电话线连着，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

徐茶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终于开口道：“没什么想说的话你就再跟我说说沈非的事情吧。”

孟雪满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了。

她能感觉得到徐茶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听她说沈非，明明一开始她提到了沈非的时候徐茶还那么不耐烦来着，现在又主动提起来，她就有些不解。

徐茶的声音有些疲惫，“你现在天天跟他朝夕相处，除了沈非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要跟我说吧？没事，说吧，我就是想听你跟我说说话。”

“我这辈子真的是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这么厚脸皮和耐心过了，别人就算是不吃饭饿死了我都不会看一眼，只有对那个沈非，我给他带早饭还要看他脸色，简直是把他当成祖宗供着。”孟雪满开始说了。

徐茶轻笑一声，“我怎么感觉你挺乐在其中的？”

孟雪满叹气，“也就他一个人能让我这样伺候着了，要是别人的话我早就甩手走人了。”

“那你对沈非，到底是什么想法呢？仅仅是小女生追星的那种感觉吗，还是说……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孟雪满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五年前刚知道这个人的时候，就只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后来就越来越喜欢。然后当时网上那些流言乱飞的时候，我觉得他不像是别人口中的那样，现在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就更确定了。”

徐茶沉默。

孟雪满继续道：“来了公司之前，我想着只要能靠近他，我就很高兴了。可是有了接触之后，我经常就会很心疼他，不管是他熬夜加班累到直接在公司睡过去的时候，还是他没有吃早饭饿到胃疼的时候，我就很想为他做点什么，想为他分担点儿什么。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就是想对他好。”

“这样……吗？”

“是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蠢，”孟雪满自嘲一笑，“奇了怪了，在别的事情上我明明很果断，面对沈非的时候就优柔寡断。看见他的时候一想到以前他经历过的事情，我就更心疼。就想为为他付出点什么，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问结果，也不求回报，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徐茶不知道自己后来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聊完挂了电话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就不应该告诉帮孟雪满进沈非的公司，她就应该把沈非当做是自己永远的心事。

徐茶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刚才给孟雪满打电话之前才工作完，而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她会这样只是因为昨天沈非突然联系了她，给了她新的任务。

而只要是沈非交代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徐茶都会尽全力完成。

她愿意为沈非做任何事情。

今天上午工作完之后，徐茶本来以为她会倒头就睡，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却不尽人意。明明眼睛酸涩得难受，明明头晕到想吐，可徐茶只要一想到这些天来孟雪满总跟她提到的沈非，她就烦躁得睡不着。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积累久了的情绪一旦爆发起来，就如同山崩海啸般，让人无法逃避。徐茶觉得如果她不跟孟雪满谈一下的话，她可能没法好好休息了。

于是就有了她主动打过去的那一通电话。

徐茶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蔡总好啊，嗯是我，徐茶……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在沈总身边工作，她对你的工作还挺感兴趣的，你到时候可以看看……放心吧肯定不会太差……”

这边的徐茶正打着算盘，那边孟雪满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当时她正跟徐茶说着，不经意一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沈非，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刚到的样子。

那一瞬间，孟雪满都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她跟徐茶通话的内容，不得不接受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她对沈非的热情告白完全被当事人给听到了。

活到二十多岁，这是孟雪满经历过的最丢人的事情，没有之一。

如果等会儿沈非直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不喜欢你别白费功夫了”，或者干脆把她给辞退了，那丢人的程度简直要一跃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直视沈非淡淡的目光，孟雪满心里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最后成功选了一个最差劲的借口，“那个……刚才我说的是我家狗呢……”

沈非的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种完全不用掩饰的鄙夷，“你家狗跟我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