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隽秋有些许意识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小住的驿馆的房间里,听到隔壁的呼噜声,想必是尹沧海送自己回来了。
酒醉后的燥热,让隽秋打开了窗户。驿馆位于小镇的边缘,窗外有条小河,天上的明月印在河水里,波光粼粼,伴随着徐徐的晚风,已经是初秋。
时间过得真快,一些回忆涌了心头,隽秋心中难免有些孤寂。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悠远的笛声,隽秋趴在窗户上听着,听了好一会儿,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找到这个吹笛子的人。
依靠窗外进来的月光,隽秋穿上了鞋子,走出了驿馆。沿着小河,听着这不断的笛声,偶尔从河里传出的蛙声,风吹来的温度刚刚好。
笛声离隽秋越来越近,隽秋看到滩涂的大树下,有人站在那里,那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根笛子,笛声便出自这个人。
晚风吹动着那个人的衣角,勾勒出那个人的背影,隽秋突然有那么个瞬间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隽秋在自己的记忆里疯狂寻找对这个人的印象,可惜无果,于是,她准备走上前去一探这个人的真容。
隽秋走到滩涂的大树下,随着距离的拉近,月光下的这个人明明穿着黑衣,但是仍然能让人看到他。隽秋仔细一看,原来是这个人的衣服中间竟然隐约藏了银线,这才使得这人的衣服在月下显得闪闪发光。
没想到,隽秋才看清楚这人的背影,笛声就戛然而止了,对方仿佛察觉到隽秋的到来。
隽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安安静静的原地站着。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背着月光,隽秋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但是这个人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宛若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隽秋的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风依旧再吹,树上的树叶依旧沙沙作响,那个人开了口说了第一句话。
“姑娘,方才在小生身后站了许久,可是小生的笛声惊扰了姑娘。”那个人说。
“没有的事,是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着,出来走走,我沿着河边听闻你的笛声十分美妙,就一路寻来,可是刚刚找到吹笛者,笛声就停了,说起来也是我打扰了你的雅兴,该赔礼道歉的人应该是我。”隽秋说道。
“无妨,我也只是睡不着,出来解解闷,无需介怀。”那位公子说道。
“听闻公子吹得的是江南的小调,好听的很,请问公子是南方人?”隽秋有些无聊的问道。
“并不,小生只是喜欢吹笛子,偶尔寻来一些江南小调的谱子,吹着自娱自乐。”那位公子又说道。
“公子的笛声抑扬顿挫,曲声悠远,恰似仙乐一般,可否请问公子姓名,是何名家?”隽秋礼貌的询问道。
那个公子仰天长笑,找了一块被月光照到的大石头上坐下,说道:“小生名叫唐洛林,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乐师罢了,走到哪里算哪里,有一顿吃一顿,谈不上什么名家。”
隽秋也走了过去,她发现石头上还放了几坛酒。
凭着月光,隽秋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白白净净的脸蛋,那双迷人的蔚蓝色眼睛,和刚刚想比,这双眼睛现在就好像湖水一般,清澈迷人,时刻吸引着隽秋的注意力,外加上皓齿红唇,真是一个美人啊!
唐洛林拿起地上的酒坛,递给了隽秋一坛,隽秋注意到这个人修长的手指纤细嫩白,跟大家闺秀的手一样,隽秋看看自己的手,常年练武,满手茧子,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相逢即是有缘,还未请教姑娘姓名。”唐洛林说道。
“在下隽秋。”隽秋说道。
“隽秋?可曾是今天下午擂台上打赢方有乾的那位侠士?”唐洛林问道。
“嗯。”隽秋回答道。
“我在现场看了那场比赛真的是很精彩,你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啊,像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看了那张比赛,更是要佩服你三分呢。”唐洛林说道。
“不敢当,只是尽力而为罢了。”隽秋觉得这些对话甚是无聊,便随口回答了一下。
可是这个唐公子却是有很大的兴趣,招呼了隽秋赶紧坐下。隽秋一个江湖儿女,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二话不说的就坐在了边上。
“今天这场比赛据说是川渝赛区的决赛,听说胜利者要去江南,参加叶家庄举办的总擂台赛,在总擂台上获胜的人,将会受到万众瞩目,成为一代的武林新星,真的好想知道,成为总擂台赛的冠军是怎么样的滋味。”唐公子喋喋不休的说道。
一旁的隽秋听到这些,想到了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默默拿起了坛子,喝了一口酒。这坛酒,闻着虽是没什么味道,但是喝起来却是出奇的狠辣刺口,这种感觉就好比刚刚在隽秋脑中一闪而过的陈年往事一样,刺痛隽秋的每一根神经。
唐洛林继续询问隽秋:“那隽秋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起身去叶家庄参加总决赛啊,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大概一个星期后起身。”隽秋说完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
“听闻刚刚你吹奏的小调,颇为忧伤,可是有什么心事。”隽秋问道。
“劳姑娘挂念,并非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抒发一下情感罢了,倒是姑娘你听出个所以然了是吗?”唐洛林反问道。
“就是有些与曲共情罢了。”隽秋说道。
两人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喝酒对酌。夜晚的小河边甚是安静,时间在这一刻是十分的安静祥和。
一坛酒下肚,地平线上有些鱼肚白出现,镇里传出公鸡打鸣的声音,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隽秋将酒壶放下,和唐洛林客气的道了别,便离开了。
唐洛林看着隽秋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感伤,眼神中甚至露出了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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