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业道:“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齐天知父亲所说“东风”,乃指钱塘江的水位,安慰着道:“就算东风不与周郎便,也可借来东风。”
突然外面脚步声响,一个声音道:“什么东风西风?”两人进得帐来,却是许昌和蓝图。
许昌翻着白眼,说道:“好小子,一个人吃喝完了,就把我和蓝兄撇下,恁不够义气。”
齐天道:“我回到祠堂,找不见你们,以为你俩回来了。两位兄长回来的刚好,我正有事找你。”当下先将分兵两路的决议,说了一遍。
蓝图听了,叹道:“不瞒候爷,蓝某到来之后,心中颇有不安,这会听你运筹帷幄,那便放心了!”
齐天道:“明日我留下一千步兵,等方正大人调齐船只,便从水路出发,直取舟山岛。有劳蓝大哥辅佐家父先行,到越州边界等我消息。”
齐天想了想,向父亲道:“为防过早驻军,让贼寇起疑,父亲可日程减半。”说完拉着许昌双手,郑重的道:“家父的安危,就拜托许大哥了。”
许昌本要追随他水路前往,听他交代,知道所托之事,对他来说,比之胜负之数,那是更要为重,正色道:“你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爹一根毫毛也少不了。”
齐继业蹙眉道:“按方正太守的分析,舟山岛上的东瀛海贼,只怕不在少数,一千步兵如何够?”
齐天道:“既是出其不意,人多行动臃肿,容易打草惊蛇。”
蓝图摇头道:“候爷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你孤军深入,没有后援,实在太过危险。”
许昌听齐继业和蓝图一说,连忙摇头,道:“这点人马,送死去么?我坚决反对。”
齐天道:“便待方正太人的勘测,若是水位深,能够大船航行,就多带人马。要不依原计行事,乘轻舟出海。”
众人默然不语。军情紧急,早一天肃清贼寇,明州的百姓,便可早一天安定,无论水位如何,都不能耽搁,坐等涨潮。
齐继业叹了口气,道:“就依天儿计议行事,等明日方太守回报,再做定论,大伙先回去休息吧。”
一众告退下出,各自歇息。翌日。天还没亮,方正派人传信,钱塘江水位的勘测,不如人意。
齐继业稍一沉吟,着年有余传令,留下一千精兵,听候永丰候命令,其余人整装出发。
年有令传令而去。齐继业望了儿子一眼,沉声道:“咱父子明州见。”头也不回,登上马车。
齐天忍着别离愁绪,向蓝图与许昌抱拳,强颜道:“两位兄长一路顺风,咱们明州会合。”
蓝图拱手道:“候爷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齐天知他意思,让自己到时,要是局势不利,以保命为先,点了点头。蓝图不再多说,跟随大军而去。
齐天走到蓝图面前,沉声道:“小天出发之前,我娘再三交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带我爹回京。按说我该寸步不离,守护他老人家安全。只是良机在前,失不再来,若让蓝大哥替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许昌点头道:“蓝兄一片高义,自无道理让他深入虎穴,只恨做大哥的没有本事,要不替你前去。”
许昌拍了拍齐天肩头,眼眶微红,道:“驸马爷的安全,放心交给我,你记着平安归来就行。”转身去了。
齐天待大军离去,吩咐传令兵,传自己号令,让留下来的士兵原地待命,带着小黑进城,往府衙而去。
方正昨晚临别,知他要来,早已恭候多事,将齐天接进客堂,分宾主坐下,叹息道:“候爷可有收到下官派人传的口讯?”
齐天颔首道:“家父留下一千士兵,已经动身启程,烦请太守大人,调度可使航行的轻舟。”
方正失声道:“候爷就带这点人手,直捣黄龙?”齐天不愿人家多加担心,道:“太守大人静候佳音便是。”
方正见他话中胸有成竹,不再多说,起身告退下去,调遣船只。
齐天在府衙左右无事,本要去白惊天祠堂叙叙旧,可怕柳青青和王大海两人到时问起还没出征,便不得解释原由,自己孤军深入,徒添人家担心,遂而作罢。
齐天想着方正调度船只,今日不知能否召齐,城外那一千士兵,跟随自己孤军深入,出发前可得犒劳一番。
他此行没有带钱,要供这一千人好吃好喝,所费不在少数,找方正支借,以人家的俸禄,怕得一年的积蓄,不免强人所难。
杭州富饶之地,税收可人,财政充盈,由府衙支出,虽然九牛一毛,可既是私人宴请,那便于法不合。
齐天正计无所出,蓦地听到不远处,一声马嘶,顿时心念一动,自己好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向马帮借点银子,当该不在话下?当即带着小黑,出府问过路人,直奔马市而去。
两人到得马市。齐天找到一个叫卖马匹的人,拱手道:“借问兄台,可是马帮中人?”
那人三十左右,长得五大三粗,望了齐天一眼,一脸警惕之色,却不置可否。
齐天也不多说,当即气沉丹田,扬声道:“素闻马帮的人,个个都是好汉,难不成名不副实,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他中气充沛,这一番话传送出去,市场虽然嘈杂,无不清晰可闻。
那中年汉子目中精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沉声道:“本帮的弟子,如何得罪了兄弟,让你如此谩骂?”
那人身为马帮弟子,对方口出妄言,辱及本帮,他就是想置身事外,那也身不由己。
正说着,四周脚步声响,前后左右,奔来十余人,显然都是马帮中的弟子。。
齐天忙道:“各位兄台,请别误会。在下绝无恶意,只是梦撒寮丁,前来借点钱财周转。”
那人大怒道:“臭小子,辱骂完马帮,说没恶意,天底下有你这样讨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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