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没有靠近,站在坡上看着两人嘴巴微动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冯子骥就回来。
“阿蘅,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他面色有些难看,仿佛还带着一丝后怕,“阿蘅,我们以后好好读书吧。”
“嗯。”宋蘅重重地点了点头,脸色也同样凝重起来。
作为书院里唯一一个和宋蘅同种性别的沈嘉薇是宋蘅平日里请教最多的人,两个人同住一间房使得她们的友情迅速升温。
“嘉薇师姐,你懂的可真多。”宋蘅佩服得说道。
那些奇闻怪谈是她以前从未听到过的,那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但是,她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树林里那个可怖的似蛇似蟒的妖怪仍然时不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御剑而飞的蓝衣人是她短短七年的人生里最深刻的印象。
或许,成为一个像冯子骥所说的那种侠客也不错,但是那一种人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大侠。
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宋蘅也说不上来,但是她肯定他们一定是不同的。
她要认的字很多,有时候一个字就有好几种写法,看起来也完全不同。
嘉薇师姐说,这些字都是一个字,它们的样子之所以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是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地改变着,可能之前是一种意思,但是到了后面就多了几层意思,或者之前的某些含义已经消失了。有的字不仅有些意思改变了,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再为人所使用了,但是不管它现在是否存在,都一定要认得,更要记得它所处每一个时代的意义。
为此,宋蘅感到头大如牛,曾经下定的决心都有些动摇了,但是沈嘉薇一句话就让她放下了懈怠。
“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后山看看。”
说着,她拉起宋蘅的手出门,直往后山而去。
宋蘅来过一次后山,只是没有多逗留,因为在她看来,后山和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区别。
沈嘉薇带着她兜兜转转,来到后山的山腰上。
密密麻麻的墓碑在葱葱郁郁的草丛中也是如此的显眼,有的已经残破得看不清上面的字了,有的却看起来很新,它们和寻常的墓碑相比很小,只有一根竹子那般细,密密麻麻一直往山下延伸。
“这是坟吗?”宋蘅后退了一步,这里阴气森森的,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有些是,有些不是。”沈嘉薇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她抿了抿嘴唇道:“这些墓碑都是书院里的人的,你很难想象吧,那小小的书院会有这么成千上万的墓碑。阿蘅,书院的历史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只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它的历史比你想象得还要久远,或许数十个王朝的兴衰交替它都未曾断绝。”
“阿蘅,你知道吗?书院里不能通过考核的人,他们的骨灰就被埋在这里。即使那十年的活干完了,但是你又能走出这茫茫的山丘吗?”沈嘉薇道:“所以,不管是不是离开这里的人,只要他没有通过考核,书院就会为他立一个碑。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走出去过,但是我想应该很难很难吧。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只要是不能够通过考核的人就会有一个碑。”
“所以,阿蘅,一定要努力才行。”沈嘉薇捏了捏宋蘅的手,“这没有什么困难的,不是吗?只是五年而已,五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只要你努力,通过考核不是那么困难。这里很多人都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懈怠了,耽误了很多时间,或者是真的很笨才走不出去。师姐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宋蘅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往回走,走到山顶的时候宋蘅回头看了一眼山腰处的碑林,她想她一定会通过考核的,就像沈嘉薇说的那样,五年的时间足够学很多很多东西了。
“嘉薇师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宋蘅停下脚步,叫住沈嘉薇看向不远处的一丛紫藤,她朝那方指了指,“是不是有蛇啊?”
她有些害怕蛇,这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经历给了她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尽管她知道蛇和那个妖怪是不同的。
沈嘉薇蹲下捡起一支木棍攥在手里,“别害怕。”
两个人小心地朝那紫藤走去,只见一团雪白正躺在丛中,微微闭目,流着口水,爪子在半空中挥舞着,看那样子是在做梦。
“这是什么?”见不是蛇,宋蘅就不怕了,相反还很好奇。
“是雪狐。”沈嘉薇稍稍思索就认出了眼前这团雪白的东西,“只是,怎么会有雪狐呢?阿蘅,你干什么呢?”
沈嘉薇回过神来就看到宋蘅正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只雪狐,那样子就像是调皮地爬到树上去掏鸟窝的孩子。
以前,也有一群小伙伴一起到树林子李爬树掏鸟窝,只是现在不会再有这样的一群小伙伴一起玩耍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吧?
一声低低的嘶吼叫她回过神来,就见宋蘅一只手抓着那雪狐的一条前腿,雪狐在她的手里费力地挣扎,烟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惧。
“我又没有拿你怎么样?”宋蘅有些不满地说。
“嘉薇师姐,我捉住它了!”
沈嘉薇走上前去,抬手轻轻落在雪狐的脑袋上,柔声道:“你别害怕,她没有恶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轻柔的语调起了作用,雪狐挣扎的力度小了些。
宋蘅惊奇道:“师姐师姐,它好像能听懂你的话耶!”
“雪狐很聪明的,书上说雪狐生为六尾,聪慧灵动,多生长在寂静的雪岭苍山之中,只是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沈嘉薇有些奇怪地说道。
“你管它怎么来的。”宋蘅低头去看雪狐,就见它用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看她,一副可怜的模样。
“小雪狐啊,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乖乖的呀。”宋蘅极为有耐心地说。
她蹲下来,把它放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雪狐呜呜地叫了两声,抬头看了宋蘅一眼,刺溜一声跑到两米之外,那双烟色的眼睛里多了一分狡黠,然后留给两人一个背影,窜了出去。
宋蘅有些无语,“它好狡猾啊,刚才还装作可怜兮兮的,结果转眼就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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