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初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韩修瑾才把目光放在了初十身上,随口问道:“初十小公子是什么时候到了两界山的。”
“啊?”初十没想到韩修瑾会和他搭话,一时有些惊慌无措,“那个……时间太久了,我已记不清了……大概……好几万年了……”
时间不具体,并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韩修瑾又接着问道:“那小公子与初久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这一次初十有了经验,回答起来没刚才那么拘谨了,但声音依然细细小小的,“两界山里的鬼魂大多在那里游离了很多很多年,但又出不了两界山,无聊之余便总有一些资历深的老者给大家讲讲平生所见所闻,也算是给大家添了许多乐趣。
初久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在魔界没什么朋友,也不敢随意走动,于是便常常到两界山来与我们听故事,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那时她看我与她差不多大,便与我较为亲厚了些。”
韩修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两人认识的时间也很长了,但这人一直未对初久动手,否则早被上神灭了。而他又确确实实是鬼族之身,能对初久有什么企图呢?
莫非他们看错了?
韩修瑾开始有些不确信自己的直觉了,对初十的态度不自觉地好了一些,“小公子若无事,便回去吧,这里有在下看着就行。”
“是。”初十心知这人不喜他,一得了话连忙告退,一出门便直奔初久给他安排的房间,暗自决定在初久回来之前绝不出去。
——
再说姜离。
再回到仙界,众仙人对他的态度有些晦暗不明。
毕竟他曾背弃了整个仙界,投身魔界,但是,他又是仙界高高在上的上古四真神之一,曾受万人膜拜,即使他曾与所有仙人为敌,但谁又敢站出来说他一句不是?
面对这位地位尊崇但又曾背弃他们的烛离上神,众仙人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好在姜离也懒得应付他们,一上来就直接去了花神住处,直奔主题,倒也避免了一番尴尬。
你终于肯来了。”花神泽瑛见他来,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
姜离轻轻点了下头,自顾走到她对面的青玉石椅上落座,坐定后抬头看了眼泽瑛边上一脸呆滞站着的小仙娥。
小丫头被这清冷的目光一看,猛然回过神来,忙给姜离取了个新的茶杯,满上清茶。
“烛离上神请用茶。”
姜离这才满意地品起茶来。
泽瑛不由轻笑出声,嗔怪道:“阿宛多少年没见过你了,你这突然出现她本就被吓傻了,你还又吓她。”
被叫做阿宛的小仙娥乖乖退到了一边,连头都不敢再抬,只盼着这位烛离上神不要再注意到她才好。
事实上姜离得了茶以后也没再注意这个小仙娥了,转而便与泽瑛说起了正事。
“最近有那心魔的消息吗?”
说起这个,泽瑛不自觉皱了眉,“他近期活动很频繁,两天前我们在妖族发现了他的踪迹,但当妖族的妖兵赶到时,他早已屠了方圆百里的妖,吸食了他们的精气,然后逃之夭夭了。
每次都是这样,我们总是晚了一步。”
姜离略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他每次出现的地方,有什么关联吗?”
泽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也曾想从这方面入手,以预先判断他将出现在何处,但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很分散,甚至根本不在一个界域,我们没发现有什么规律。”
“你且与我说说他这段时间行凶之处。”
泽瑛边回想,边一一列了出来,“第一次发现他的踪迹,是在人界的青荷镇……接下来,也是在人界,是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叫扶风的小镇……
后来是在魔界的临渊湖边……
再接着,便是这次妖族的奚吾山周围了。”
看着泽瑛边说边幻化出的几个地方的地图,姜离也是一头雾水,不管怎么看,这些地方都没什么联系,难道,他去这些地方真是随机的?
“对了。”泽瑛突然想起来,犹豫着说道:“在魔界临渊湖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在其他地方一样大开杀戒,在那里,他只杀了三个魔人。”
“三个?”姜离陷入了沉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声音突兀地岔了进来,紧接着,风神风禹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与方才姜离一样,他也不拘谨,自顾寻了姜离与泽瑛中间的青玉石椅坐下,目光看向缩在角落的小仙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阿宛会意,忙又给风神新添了一盏茶。
风禹接着道,“我说泽瑛你就是太多心了,那心魔去魔界之前在人间吸食了那么多凡人精气,自然吃饱了,到了魔界吃不下了也是有的。”
姜离专心喝着杯中的茶水,并不理会他。
泽瑛也不赞同地摇头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风禹见姜离对他无视的样子,顿时恼了,哪里还听得见泽瑛说什么。
“啪”的一声响,风禹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风禹人也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姜离大声骂道:“都七千多年未见了,我本想与你把那段事给忘了,重修于好,但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风禹。”泽瑛忙挡到两人中间拉住他,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姜离依然淡定地坐着,不慌不忙地将杯中茶水饮尽,就像看不见风禹发怒一样。
风禹见此更加恼火,若不是泽瑛拦着,他早就掀了桌子与他大打一场。“当初是你背叛的我们,而且那一架也是我吃了亏,我都不与你计较了你还要怎样?”
姜离终于缓缓抬头,施舍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聒噪。”
风禹气急,待要大骂一通,却又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直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好了好了。”泽瑛无奈地将风禹按在石椅上做好,冲阿宛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再上一杯茶,她自己也坐回原位,嗔怪道:“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吗?”
“是我不好好说话吗?”风禹气道:“泽瑛你还是这样不公正,从来不说他。”
泽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位爷看似冷淡,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她敢说他一句,他定敢把她的花界给拆了……柿子当然是捡软的捏啊。
不过这话泽瑛可不敢当着风禹的面说,不然风禹真气起来,应该也是敢拆了她的花界的。
一个个的火爆脾气,她能耐着性子和他们相处这千万年,也着实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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