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初,民国十七年,国民革命军筹备第二次北伐战争,南北统一大业再次进行,而在此刻的一个不知名的乡村里,一群十几岁的小子正在茅庐之中孜孜不倦的学习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一个白须老者穿着清朝样式的破旧长袍,带着圆顶小帽,一根长长的辫子在老者的背后,带着一副老花镜看着手上的线装的书本,但是朗读出来的字眼却又是那么的洪亮,不显一丝的老态。
在老者面前有十几个**岁左右的孩子,面前是简陋的桌椅,有的甚至在后面站着,其中最后面站着一个身材约有一米四左右,但是显得十分瘦小的家伙,不过那黑黝黝的脸蛋,还有那双充满朝气的大眼睛,倒是十分惹人喜欢。
一眼望去,显然要比这群小孩大得多,就是一个孩子王,不时的在那时而龇牙咧嘴,时而扮鬼脸,时而模仿老者……做各种表情,惹得一众孩童捂着嘴偷偷笑着。
老者眉头一皱,抬起头来,看着一片静静听讲的学生,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后面的高个子男孩,便继续读着自己的文章。
那男孩看到老者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颇为惊喜,嘴角一翘,接着又学起那老者的模样在后面踱起步来,后面的孩童更是大小不已,有的甚至笑出声来,但是老者似乎没有察觉,依然在念着。
“你小子,村里的人都说你小子鬼精灵,而且过目不忘,随便听一个字都能把一篇文章给背下来,那俺现在考考你,把俺刚才给你们读的文章给大家背上一遍。”
老者拿着自己手上的书本,步履蹒跚的走向了那个瘦高的男孩。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那瘦高男孩十分迅速的蹿到自己的位置,顿时惹得其他人轰然大笑,而瘦高男孩脸色一点都不好看,赶紧摆手示意,让这群小子不要在笑。
但是他越是如此,这群孩子越是笑得大声起来,最后无奈只好紧接着改口道:“爷爷,俺下次不敢了,你饶了俺吧!”
那老爷子原本有点浑浊的双眼此刻犹如空中的雄鹰一般,十分的犀利,迅速的从身后抽出来一根戒尺,猛地向男孩的屁股上拍去。
他见状,二话不说,推开旁边的一个男孩,对着旁边的窗户钻了出去,只听哧啦一声,纸糊的窗户迎声而裂,但是随后就传来一声惨叫的声音。
老者见状,大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今天给你加的料怎么样?”
男孩在外面的草地上摸着额头上的肿起的大包,对着茅屋里的大喊道:“俺说爷爷,你这是谋杀亲孙啊,有你这么狠的爷爷吗?”
老者此刻被一群小孩扶着走了出来,显得十分的孱弱,盯着小斌子道:“你这个臭小子,能不能让爷爷省点心啊,每天都跟着那个孙老财的孙子插科打诨,不学无术,有这个功夫不如多跟俺学点东西,等以后也能考个功名什么的?”
男孩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爷爷有点无奈的道:“俺的爷爷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清朝早就灭亡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名啊,俺听那镇上说书的讲,外面都是军阀,打得一塌糊涂,还功名呢,俺看还不如俺吃饱喝足,当个地痞无赖来的实在。”
老者气的白胡子不断的发抖怒道:“中,你……真中,想俺叶轩虽不学富五车,但是在大清朝,也是一个有名的秀才,那在整个县城的名声也是没得说,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败坏家风的孙子。”
叶轩,是孟营村乃至整个羊山集的唯一的一个秀才,就是村里的孙财主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据说在清朝还在的时候,这老爷子就是jx县县令的好友兼师爷,后来清朝亡了,他那好友没有几年光景也死了。
至于叶老爷子似乎对清朝有着难舍的感情,死活不肯剪掉脑后的长辫子,致使很多人对他有着非议,但是叶老爷子毕竟是一位秀才,这十里八乡还真的找不出来第二个人来,而且还是真才实学,光看家里的藏书就知道,十里八乡的还都指望着他来指点自己的小辈了,所以对他多是尊敬的,而他也迫于压力死撑了几年还是把辫子给剪了。
而那个破窗而逃的家伙就是这位叶老爷子的孙子叶春雷,别说老爷子取这个“春雷”,乃是有着很深的含义,寓意春雷滚滚来,万物方苏醒,是非常吉利的,整个叶家还指望着这小子光宗耀祖了。
只可惜现在的叶春雷也有十二岁了,长得也十分精壮,别看只有十二岁各自却比同龄人高一头,都一米六了,但是在叶老爷子心中看来,这家伙吊儿郎当的,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离自己的目标那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想要走上国士之路,看是比登天还难,这不,此刻看着眼前的混帐小子,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手指指着叶斌抖个不停。
叶春雷听了自己爷爷的话更乐了,不由得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指着叶老爷子道:“爷爷啊爷爷,你还好意思说,俺不是想败坏你的名声,想当年,奶奶告诉,是谁写了一大堆的……”
“臭小子,你还真想挨抽不成?”
叶老爷子一听赶紧阻止,这要是被这小子把自己当初向他奶奶求爱的事情说了出来再传出去,自己的老脸可要往哪里搁啊,心里也不由的嘀咕起来,这老婆子说话也是没分寸,这事情也能到处乱说吗,尤其是自己这个多嘴的孙子。
叶春雷自然知道这种事情说多了,自己爷爷的面子也不好看,顿时不再说话了,只是笑道:“爷爷,俺想去羊sx山去看他们练武的。”
叶老爷子眉头一皱,这小子若是真的迷恋上了练武,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有好多地方听说,军队里都在抓壮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小斌子道:“孙子,过来,疼不疼,让爷爷揉揉。”
叶春雷见爷爷一脸的亲和,也知道爷爷对自己凶只是因为自己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罢了,平时爷爷别提有多疼自己了,不过这几年自从父母走了之后,老爷子似乎脾气有点暴躁了,平常的一个多斯文的老者,瞬间变成了动不动就打人的“屠夫”。
“爷爷,俺不疼,真的,俺偷偷的练成了铁头功。”
叶春雷揉着自己的额头,走了过来,还撩起头发,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一脸疼爱的看向自己的孙子,眼里尽是期冀,摸着叶春雷的额头笑道:“傻孩子,你要是疼了,爷爷难道就不疼了,不过你又把你奶奶刚做的窗户纸儿给钻破了,你说怎么办,你奶奶年龄大了,你也不省点心,哎,你说俺要是把那藤条枝儿换成铁棍子,你还不得脑袋开瓢啊,还铁头功,你小子蹦能耐是吧?”
叶春雷忽然想起家里的奶奶,现在夕阳已经落了半边山,眼看就到傍黑了,看向被自己撞破的窗户,扶着爷爷道:“爷爷,俺回家帮奶奶烧锅做饭去,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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