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叫张奎,是给商场五楼酒吧看场子的;另外一个年轻的是“知心人”酒吧里的酒保,叫叶世文;他们虽然很势力,但这层商场里的感染者都是他们出手清理的……”
王颖轻声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都这样了,总要有个人站出来保护大家,我说的对么?梁先生。”
她目光闪烁地望着梁逸。
梁逸道:“他们并不是在保护你们,而是在利用你们的懦弱,当然这也怪不了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梁先生,你们该怎么办?张奎心狠手辣,说明天赶你们走,绝对不会拖到后天。”王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梁逸冷声道:“你认为我会怕他?”
王颖摇头道:“梁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张奎的背景,他以前混过黑社会,去年才从牢里出来,听说……他以前还杀过人呢!”
梁逸不屑道:“很精彩的人生,很光辉的战绩。”
“梁先生……”
“梁先生!”
冯小艺过足了“发横财”的瘾儿,心满意足地从专柜里走出来,手上空空如也。
一个有良好教育的女人,知道什么是她的,什么不是她的,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看看就好。
“咦?王医生,你怎么过来了……刚刚你帮我们解围,我还没谢谢你呢。”冯小艺一点儿也不认生,上前就握住王颖的手,接着又问道:“对了王医生,商场这么大,你知道哪里可以洗热水澡吗?”
面对冯小艺的热情,王颖有些受宠若惊,想了想,才回答道:“五楼的健身房里好像有太阳能热水器……”
“那五楼有感染者么?”
“没有,五楼被清理得很干净。”
“那还等什么,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冯小艺拉起王颖就要走。王颖一开始有些犹豫,可实在拗不过冯小艺的热情,只好点头同意,并问一旁的梁逸:“梁先生去不去?健身房也有男浴室。”
梁逸摇了摇头,从皮箱中取出一把手枪,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演示道:“这是弹夹开关,里面有7颗子弹,这是保险,打开,关闭,上膛,瞄准敌人,举枪,击杀,懂了?”
王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华夏是禁枪的,一般人根本看都看不到真枪。
冯小艺低声拒绝道:“我们用不着,你快收起来……”
梁逸把手枪,手把手地塞进冯小艺手里,郑重嘱咐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刀制造出来还可以切菜,但枪制造出来就一定是为了杀戮,一柄小小的手枪,冯小艺拿在手里就像是举了个五百斤的杠铃,当她坚决要把这杀戮武器还给梁逸时,梁逸早就已经顺着走廊走远了。
“冯小姐,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枪……”
“他?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管他呢,反正这枪我也用不着。”
冯小艺把手枪往腰间一揣,拉着王颖往五楼跑去。
……
……
梁逸站在一扇飘窗前。
窗外是整个都市的残破景象。从下火车到现在,因为身旁冯小艺的缘故,他一直没机会身临调查,现在大部分狂暴者都陷入休眠,是探索的最佳时刻。
他没有多想,抻着窗台纵身一跃,从二三十米高的商场跳了下去。
大约11点过。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
虽然已经开春,天气却依旧寒冷。凉风嗖嗖,玩弄着街道上的废纸残屑,偶有几只感染者在黑夜中晃荡。
“沙沙沙……”是行走的恐惧,是风卷的凄凉,不怕夜色宁静,就怕暗黑杂糅。
梁逸的夜视功能堪比草原的狼,任何猎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守夜者是黑暗中的猎人,行走在黎明边缘,惩罚嗜血罪恶。
感染者相比之夜鬼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梁逸并不是很用心,他瞥了一眼夜光腕表,最多只给自己二十分钟的时间。想他这样拥有永恒岁月,还惜时如金的人,世上已不多见。
“啪!”他打了个响指。
一具感染者听见声响,转身寻找,它与梁逸对立,但并没有像白天那样狂暴冲刺。
梁逸从皮箱里取出一个小录音机,打开按钮,用声音记录道:“初步认定,感染者对声音敏感,夜视能力差,但不排除因夜晚休眠的特性。”
感染者走近梁逸,可能是闻到了生人的气味,步伐逐渐加快,低吼声连连。
“可能是嗅觉引发感染者狂暴,排除夜晚休眠的特性。”
梁逸没等感染者完全狂暴化,率先出击,仅用一只手就掐住了感染者的脖颈,并用“塑性纤维绳索”精准捆绑,再找了间废弃的餐厅,将感染者拖了进去并束缚在一张桌子上,从皮箱里取出手套、试管、手术刀,打开录音机放在一旁,开始实验解析。
他先把感染者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感染者手肘关节处出现咬痕,确认是二次感染,表皮与毛发大面积腐烂脱落,没有褶皱,没有尸斑。”
随后用注射器抽了一管血液,用色卡纸沾了一些唾液,简单观察后,放入试管内。
“血液与唾液极具粘稠,伴有刺鼻的腥臭味。”
“下面开始活体解剖。”
他用手术刀从感染者的颈部一直破开到小腹,感染者依旧生龙活虎。
“感染者内脏坏死,心脏衰竭,体质特征的控制排除在脊椎以下。”
他用剑相继砍断了感染者的一只手和一条腿。
“肢体并没有独立意识。”
最后他一刀割下了感染者的脑袋,剧烈的挣扎与嘶吼戛然而止。
“切除脊椎,感染者完全死亡。”
“以上为普通感染者的初步检验报告。”
他轻呼了一口气,脱去橡皮手套,关闭录音机,将收集到的试管装回皮箱,接着在感染者的裤兜儿里摸出一只皮夹,皮夹里有几张百元大钞,三组福利彩票,一张身份证。
“张三先生,对于你这次的实验配合,我表示真挚感谢。”
把人家当成了小白鼠,开膛破肚,梁逸就算再没人情味儿也得口头感谢一下,他把身份证一并丢入皮箱,正要转身离开,才发现门口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只体型高大的斗牛犬恶狠狠地拦在门口,兽瞳微红,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口齿摩擦发出“咯吱吱”的刺耳声响。
梁逸不禁皱眉,凭动物的生理体质,一般很难抗住烈性病毒的传染,眼前这只狗并没有死去而是发生了变异……这下可麻烦了。
“嗷嗷!”
斗牛犬的叫唤划破夜空!
梁逸拔剑出鞘,准备上前宰了这狗子,哪儿知道还没走出两步,一阵疯狂的犬吠从街道外响起!
三四十只被感染的狗子,在斗牛犬的带领下一起冲向餐厅内中的梁逸!
犬吠瞬间点燃了黑夜,游荡在附近几条街道的感染者全都被声音吸引,成群结队往门口靠拢。
狗子和感染者的数量太过庞大,完全清除不太现实,梁逸急忙后退,翻过柜台躲进厨房。
厨房有一扇清理潲水的后门,梁逸急忙冲过去打开,可谁知门才刚开半扇,几只腐烂的手扒拉伸了进来!
后门外也有狂暴者!
梁逸一剑削断卡在门缝里的几只手,抵住后门反锁上,“咚咚咚!”门外响起猛烈的撞击声,才没几下就把门栓给撞变了形!
这时灵活的狗子也蹦过柜台,连同正面涌入的狂暴者冲进厨房!
梁逸挥剑宰了几只冲在前头的狂暴狗,眼疾手快,拖过几张不锈钢桌子将大门堵住门口,但狂暴者进攻疯狂——“嘭嘭嘭!”前后大门,岌岌可危!
梁逸冷静地把厨房内饰都瞥了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抽油烟机所连接的通风口上,不多犹豫,他一剑削断通风口,攀着墙壁钻了进去!
这时,前后两扇门也被彻底撞烂,狂暴者蜂拥而入,但通风口起码有三米高,它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厨房里嘶吼盘旋!
梁逸在满是油污的通风管道里爬了将近十米,最后在月光的指引下找到了出口,可他才把头刚刚伸出通道,一张血盆大口迎面袭来!
“去 你 妈的!”
从来不爆粗口的梁逸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反应里极快,急忙往后缩了几厘米,这才从血盆大口下逃脱,有惊无险!
“嗷嗷!”
一群狂暴的狗子就蹲在通风管道口下,等着梁逸再次露头。
动物感染病毒已经不是个好消息,但它们感染后还能保留了原始的特性,充分证明这种病毒更适合简单粗暴的禽兽。
梁逸脱掉自己的上衣挂在通风口,如果这些狗子是按嗅觉跟踪,那么这件衣服会成为很好的一个幌子。
果不其然,畜生就是畜生,狗子们纷纷跳起来撕咬梁逸的上衣,梁逸改了个方向,从侧面另一个通风口往外爬,可爬走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爬回通风口,冒着手被咬断的风险伸进上衣兜儿里,把那只超薄型的套套取了出来,随后才安心钻进另一侧通风口。
大约五分钟,又见一抹月光洒在了出口边缘。
这一次梁逸格外小心,先把剑伸出去,利用光滑的剑身当做镜子,确认了外面没有危险后,慢慢爬出了通风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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