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雨泽,若是从职业上来划分,姑且可以称之为道士。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道士,若真要说的话,只能算是其中的阴阳师。
准确来说,我是个养尸人。
养尸人,就是专门孕养尸体的人。
养尸,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行当。
我曾祖父年轻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本事,占卜,寻龙点穴,观星侧位、画符念咒样样精通,其中就包含我现在会的养尸养鬼。
只是听爷爷讲,曾祖父嫌养尸太邪恶,用之不吉,就很少用,到后来更是直接弃之不用。
后来,经历了那个混乱的年代,发生了一些系列的事情,曾祖父被活活打死,而曾祖父的一身本事就彻底断了代,只是没想到,那本被曾祖父弃之不用的尸经竟然被爷爷无意中发现。
虽然当时没想学,但后来实在熬不过贫苦,又重新把它捡了起来。但当初的本事已经剩下不到十之一二。
就是剩下的“微末伎俩”,也让我爷爷发了家,致了富。
养尸也就慢慢的传了下来,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养尸到底是见不得人的行当,再加上如今早就已经实行火葬,渐渐的,养尸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土壤。随着科学的观念已经越来越深,养尸这门古老的传承濒临到断绝的地步。
我这人生来没有什么大志向,虽说对养尸术不是钟爱,但毕竟是祖传下来的东西,加上我也不少吃喝,也就这么半习惯,半随意的传承下来。
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守着祖传的家业不愁吃不愁穿,然后坐吃等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陷入那个危险至极的漩涡。
那是一个七月十六的晚上。
那天晚上天气十分阴沉,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当时正好在书房研究尸经。虽说那本尸经已经被我翻烂了,但我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翻一翻。
来的是张胖子,他是我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好友。
张胖子全身被雨淋湿,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林子,麻烦大了!”
他当时的脸色很苍白,眼神也充满恐惧,好像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像失了魂一样。
给他倒了杯水之后,他这才慢慢向我叙述整件事的经过,之后我又看了一段被剪切过的视频。根据他的描述和视频上的画面,我渐渐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一具尸体从医院太平间莫名奇妙的消失。
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
尸体是刚刚溺死的青年,大概二十多岁,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抢救无效之后就直接被送进停尸房。
考虑到半个小时后青年要直接被亲属领走,当时又很晚,停尸房管理员便没在意,没锁门,自己抽空到不远处的食堂去吃了个夜宵。
而在那段时间,恰好打雷,跳了一分钟的闸。当停尸房管理员回来的时候,摆放在床上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
根据调出来的视频,在停电之前,停尸房内,那具尸体都能没有异常,然而就在那短短的一分钟内,尸体完全消失不见。
诡异的是,除了地上尸体留下的一串脚印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而留在现场的停尸房管理员则精神失常的缩在角落里乱嚎乱叫,口里呢喃着“鬼,僵尸”之类的话语。
负责这个案子的张胖子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对这方面有研究,就直接过来找我。
这里,我不得不介绍一下这个人——张胖子。
他名叫张致远,名字叫的好听,却是一个实打实体重近两百的胖子,所以得了个外号叫张胖子。大学考上了警察学院,出来之后,家里有些关系,就当上了一名刑警——专门调查犯罪案的那种。
我和他打小是邻居,是从小穿着开裆裤玩到大的。除了我爸妈,他是唯一知道我会养尸的人。
虽说只是半信半疑。
说实话,案件并不复杂,就是一具尸体莫名其妙的跑了。这对于研究这些事情的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是不是很诡异?那具尸体竟然在一分钟内完全消失,而且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我还在沉思,张胖子就已经急不可耐,见我半天不说话,就直接凑了过来,急切的问。
只是,我却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疑惑中又像是在探究些什么东西。
对于这件事,我心中已经有了些结论,但是对张胖子来找我的目的,我却有了怀疑。
从前的他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坚决不信的。
“张胖子,你不觉得咱们的身份有些颠倒么?明明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刑警,反过来问我这些事情。再说,你也不用来忽悠我,什么叫做没有任何痕迹,雁过留声,蛇过留痕,光从画面上讲就有三处诡异的地方,我不相信你们没有发现。”
我瞪着他,轻吐一口烟,有些没好气。
“队里面有规矩,不能随便透露机密,但是你自己发现就不一样了。”张胖子嘿嘿一笑,这人很厚脸皮,一点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我一听,不由轻哼一声。
“怎么,把那么关键的证物拿出来,就不算触犯规矩了,要知道,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停职调查算是轻的。”
“我靠,非得明说是吧,这东西心中有数就行了,再说,咱兄弟谁跟谁,还要计较这个。”见我较真,张胖子当时就跳了起来。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嘿嘿一笑。
见我开玩笑的样子,张胖子也是嘻嘻哈哈一笑,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差点没让我茶杯里水撒掉。
张志远不是传统意义上固执刻板的好警察,用我的话说就是圆滑的像条泥鳅。但本质上并不坏。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帮他。
“到底看的咋样了,发现啥了?跟哥们说说!”
张胖子嘿嘿一笑之后,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又没脸没皮的凑了过来。
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点开了那段视频,切换到真好尸体消失的那一段,
重新看到这个有些诡异的视频,张胖子脸上不禁有些发白。
我知道他有些害怕,没有说话,而是给他点了一根烟。
张胖子哆哆嗦嗦接过,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半天,面色才稍稍缓和,随后又小心翼翼道:
“林子,那具尸体是不是被人“养”了?”
养,在我们这一行内,是行话。
简单的的意思就是,这具尸体是有人动过手脚的。
曾经和张胖子聊天的时候,也曾经多次提起,但他一直把我的话当成开玩笑。
如今碰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他却忍不住往这边想。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胖子一看我这模样,一下子着急了,推了我一把。
“你这啥意思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我叹了一口气。
“养尸,真亏你想得出。”我鄙夷的看着他。
“你以为养尸是大街上卖白菜,随便一个人都会啊。现在没人会研究那玩意儿了,正常人,谁没事天天和尸体打交道!”
但在这一刻,我看着屏幕上的面,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不过,这件事还真是有点不简单!”
“怎么了?”
张胖子瞪大眼睛。
我按了个暂停键,指了指台阶上一小串浅淡的水印。
“我看你们不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而分析之后,推断那具尸体是自己‘走’出去了。所以你才怀疑是有人养尸。”说到这里,我不经意间眼神一凝,口气有点凝重。
“甚至,你还怀疑是我养的尸!这也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
我凝视着张胖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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