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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教起时,张角便杀了广宗太守,将此地设为据点,成为了太平教最大的势力活动范围,人数也远远在总舵巨鹿之上。
杨善缓缓的走在广宗宽敞的街道,看到这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远远比那些控制在官府手里的城池要好很多,当下心中复杂,这一路他都在想这张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杀师夺宝的孽徒还是妖言惑众的妖道,亦或是谋朝篡位的逆贼?答案只有两个:都是或者都不是。
行走间,只见前方一男一女,皆身穿太平教服,朝着他走来,看那装扮比起普通教徒要好得多,想来也是在教中有所身份之人。
“在下白雀,奉教主命,请兄弟于教中一坐?”女的说话客气,倒是属于纯粹请人做客的样子,没有他之前在涿郡里所见的那群不明事理。
“教主,就是张角吗?”杨善问。
名叫白雀的女子点头。
“那有劳姑娘带路了!”杨善正愁不知道哪里去找张角呢,这会送上门来自然没有必要拒绝,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弄清楚太平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是势力。
此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人,你们不能带走!”
三人望去,一穿玄黑大氅,一穿墨绿正衫;一把重剑无锋,一把青龙偃月,看其气势,皆是不凡。
“你们是什么人?”白雀跟杨凤两人脸色凝重的看着对方,其内力深厚得连他们都被生生的压迫得呼吸不顺,可以肯定是位顶尖高手之列。
关羽淡然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没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了,反正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
“那就是来者不善喽?”白雀冷冷一笑,把手一挥,顿时几十个太平教徒便从周围冲出,将两人给围了起来。
“不是人多就见得能赢的!”关羽抱着双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杨善见形势不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杀个你死我活的样子,看向关羽跟张飞,问道:“不知两位壮士姓名,我们貌似...不熟!”
关羽拱手道:“在下关云长,为中郎府令门下青龙使,这位是张翼德,为玄武使,皆是奉王允王大人的命令前来护你周全!”
“王允,他为何派你们来护我,我们也并不认识!”杨善疑惑道。
关羽回答道:“因为你身上有一样东西至关重要,且此物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我们两人从涿郡跟了你一路,这一路上全是太平教的探子,如今见你进了广宗,恐怕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杨善看向白雀。
白雀解释道:“其实教主早在几天前就知道你会来广宗,所以才不辞重病在身特地过来这边等候,在路上布置眼线也只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动向,并无他意,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关羽轻笑道:“张角向来奸诈,没想到弟子也这么能说会道!”
“你...闭嘴,”白雀指着关羽,气得脸色铁青一片,要不是此时不宜动手的话,早就上去拼命了,把手一甩,看向杨善时,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我以黄天发誓,假如你此去少了根头发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姑娘姑娘,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杨善连忙上前将白雀扶了起来,叹息道:“其实我能够看得出来,张角并非恶人,要不然三十方太平教之下,哪里能够有安然的生灵,而且,我早就想跟他见面了!”
白雀大喜,连连道:“谢谢谢谢!”
关羽说道:“要去也行,但必须要有我们两个护着!”
白雀闻言,笑脸顿时冷了下来,道:“太平教不欢迎你这种人!”
“那就请张角自己出来迎接!”关羽语气不容反抗道。
“不可理喻!”白雀白了他一眼。
杨善见关羽一副要拔刀的样子,很是无奈,说道:“杨善多谢两位的好意,但是今天张角这一面我非见不可,还望两位不要为难白姑娘,我相信张角不会害我的!”
关于提醒道:“万事小心为上,还记得涿郡那次吗,估计就是张角派人要来杀你的,只是不料反倒被你给打败,心知杨兄弟武功高强,明着不行就来暗的,找个花言巧语的人将你请进教中,到时候你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跟你拼了!”白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铮”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关羽杀了过去,寒光乍现,反手刺向他的脖子。
啪!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下,一只大手突然杀出扣住白雀的手腕,力道之强,令她动弹不得,视之,乃是站在关羽一步后的张翼德。杨凤见状也动身上前。张翼德把手一甩,将白雀给甩了出去,砸在了杨凤身上。杨凤想要护住白雀,但是承受不住白雀身上所带的力道,连带他一同给撞得向后飞去。
杨善脚步轻移,绕道两人身后,出手抵在杨凤后背,脚踏阴阳,顺着两人身上的惯性而走,卸掉所负的力道之后,稳稳的将他们给停了下来。
“两位,如若再无礼的话,那我便也不客气了!”杨善沉声道。
关羽沉吟了片刻,最后转身离开,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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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在白雀与杨凤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广宗民宅地下的太平教分舵,偌大的地方此时空荡荡的,走在铺满暗金色石头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大殿尽头、阶梯台上的石椅坐着一穿橙黄色大氅的男子,而在旁边还站着位同色绫罗服饰的女子,便是教主张角与圣女张悦。
“参见教主,参见圣女!”白雀与杨凤两人皆是右手贴在左肩上,跪地恭敬道。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张角摆了摆手,声音很是虚弱。
白雀与杨凤闻言便退了出去。
张角将目光落在杨善身上,惨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微微笑道:“你来了!”
“张教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杨善开门见山道。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张角看着杨善,道。
“为什么杀自己老师?”杨善问。
“少年气盛,利欲熏心,”张角淡淡的说道:“老师一直都告诉我,太平要术唯心平气和者不可得道,所以便劝我先养心再养神,最后参道,当时我以为这些都是借口,以为他看不起我,直到我的计划成功了,也如愿所尝的得到了这卷经书,却发现原来真的是我心性不过,最后走火入魔,生生减了五十年的寿命,报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杨善冷冷道。
“眼看高祖皇帝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汉天下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可悲身为七尺男儿却无能为力,我不知天下人何想,但我张角却誓要执这三尺长剑,再造一场盛世繁华,可惜啊,终归还是失败了,麒麟下山,九州鼎立,天命所为,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张角苦笑道。
“那张让呢?”杨善问。
“他是我的舍弟,”张让回答,双眼之中隐藏着过往,缓缓道:“当年我们两个约好一起考取秀才,要是做官了就能造福百姓,为此我们整整准备了十年的时间,想来以我与他的才能,要过策试并不太难,难的是朝廷的**与政治的黑暗,所谓的推荐权都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什么权门请托,贵戚书命等等,所以到了最后,留下来的都是那些没有后台的平民百姓,张让不服考官所判,当场争执了起来,被官兵打成了重伤,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说是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之后我带着回到家乡过着以砍柴为生的日子,张让伤好之后就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直到有一天我在山中碰见了一个老人,也就是我的老师南华仙人,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徒弟,学习本事,将来造福苍生,我当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就这样十几年如一日,他从一个小小的黄门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列侯,而我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反贼!”
杨善听后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后转身便走,道:“造化弄人啊!”
刚到门口,见白雀慌张的走了进来,道:“恕属下冒昧,打扰教主,据城外弟子来报,十万汉军正朝广宗而来,旗帜并未属姓,只有一头黑熊!”
杨善停下脚步,沉声道:“这是董卓的西凉精锐铁骑,飞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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