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此,也不算晚。若说那符箓咒文一道,乃是仙道一途中最为深奥的一门。其中蕴含的道与理足够让你受用一生,你能够意识到此间的重要性,还不算太迟。”
顺手从身后木匣中取出玉简查验的韩尚文简单地阐述了符文一道的重要性,对于魏道渊求学的态度也是十分认可。
“你今后定要好生修行,这枚玉简中记载了入门的大部分符文,其中还附带一些比较出彩的注释,可让你少走不少弯路。”
“弟子谨记!”
在交割了百艺令后,魏道渊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符文堂口。若说这符文堂口最大的特点,那八成就是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能否领悟,全靠弟子钻研。
……
钟山殿内,一路风尘仆仆的魏道渊在短暂的等候后,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名白发老者,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弟子魏道渊,拜见公输长老。”
公输泉眼眸略微一扫,就发现了魏道渊铸骨三层的修为表象下所掩藏的实力。嘴角流露出一抹调笑的他开口打趣道:
“看来你小子这一趟下山,收获不少啊。老头子前两天还听人说,整出了不小的动静。对了,听说刑期还不短?”
苦笑着摇了摇头的魏道渊只能连连摆手:“前辈莫要取笑晚辈,此次下山可是捅了个大篓子。执法堂那里已经有了判罚,过两天弟子就要去雪峰面壁了。”
“雪峰啊……那里可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陡然被魏道渊提及这么一个地方,公输泉的眼眸中忍不住闪过一抹追忆。
看着陷入回忆的公输泉,魏道渊突然觉得十分尴尬,站在柜台前的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人老了,忍不住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小子莫要见怪。让你白等这么久,老头子就提醒你一句,这雪峰啊,有个名字,她叫【岁寒】。”
眉宇间露出一抹疑惑的魏道渊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对方口中的“它”到底是哪个字,是“它”,还是“她”。听对方的口吻,似乎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加上你此次任务所得,在扣除之前的欠款后,尚且还剩一千二百点功勋。在体藏境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莫要浪费。”
“弟子谨记。”
躬身接过自己令牌的魏道渊略微思量了一下,就对这笔功勋值有了初步计划。这些功勋值如果无法变成功法神通,那么就只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已。而好的神通,自然是身价不菲。
“此次前来,还要劳烦公输长老,弟子想要领取一件趁手的法器。”
手下魏道渊手中那枚内蕴繁复禁制的外门府库令牌后,公输泉当即开口道:
“不知你小子喜欢什么法宝,不过提前说明一下,这枚令牌最多可以让你领取到高阶法器,灵器你就别想了,给了你也用不了。”
“重兵器,最好是长兵器,而且要耐火!”
略一思量后,魏道渊做出了自己选择。法器长剑他自有计划,而能够发挥他一身神力的,首选就是重兵器。
“你随我来。”
……
穿过重重禁制后,魏道渊总算是来带了外门府库的最后一扇大门门口。古铜色的大门上闪烁着耀眼的禁制,空荡荡的大门入口石道仅有中间一条被头顶荧光照亮,其余大部分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
“这黑暗中,怕是藏了不少手段。”
心中暗暗推测的魏道渊压下了那股似有似无的危机感,紧紧跟随在公输泉身后的他生怕走错了一步。
“你自己进去挑选吧,这府库内,每一件法宝皆有标注。重兵器大概在第三排,你可以着重留意一下。”
公输泉似乎并不担心魏道渊多拿法宝,想要瞒过头顶那些他都认不全的禁制顺走法器,可谓是难如登天。如果魏道渊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么给他又有何妨。
踏入其中的魏道渊只觉得一股金属气息铺面而来,它们有的锋锐,有的厚重,各不相同。大略扫了一眼的他逐渐明白,这些木架上的法器大多按照形制、等阶划分排列,这省去了他不少功夫。
八棱坤字锤,初阶法器,上录两道禁制,位列二阶;
青松飞剑,初阶法器,上录三道禁制,位列三阶;
黑铁重锏,中阶法器,上录五道禁制,位列五阶;
子母金剑,中阶法器,上录五道禁制,位列五阶;
……
一目十行扫过法器陈列架子的魏道渊直接忽略了那些低阶、中阶法器。面对越来越霸烈的离阳之火,高阶以下的法器熔断基本上只是时间问题。故而他直接将目光放在了高阶以及准灵宝上面。
寒月宝枪,高阶法器,上录八道禁制,大小如意,位列八阶极品,重八百一十斤。
脚步一顿,信手拿起这杆宝枪的魏道渊似乎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眉宇间闪过一丝惋惜的他在甩了两个枪花后,只道一声:“太轻了。”
移开目光的魏道渊扫过整排架子,这把银枪的重量在高阶重兵器中已经可以排进前三。剩余两件分别是一柄后背直刀,另一件则是一面山纹重盾。
眉头微皱的魏道渊自然引起了公输泉的注意,看着对方似乎对手中长刀颇为不满,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这里面没有一件趁手的?”
闻言,魏道渊放下手中那柄一千五百斤的长刀,略一颔首道:“正是,弟子此次下山修为偶有精进,一身气力有了很大提升。以至于此间法宝都轻了点。”
伸手捏了捏魏道渊肩膀和手臂地公输泉啧啧称奇,细细打量了对方一圈后,才调笑道:“你这小子言语不实,着实该打。
你这一身横练的筋骨堪比先天境界的妖兽了。门中那些体藏境界专修炼体的修士中,能与你扳扳手腕的怕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嗯,上一个像你这般的怪胎,好像叫王昊来着。”
被当做一头珍奇异兽的魏道渊满头黑线,心中不禁产生一个疑惑:莫不是宗门高人都是这般跳脱?
“你小子好好跟我说句实话,你这一身气力大概有多少?”
“弟子曾今把定龙柱拔了出来,具体的尚不清楚,但那只是半根。”
眼睛陡然瞪得滚圆的公输泉脑中只剩下了前半句,这定龙柱不下二十万斤,能够硬生生将其拔出来的,简直非人力所为,体藏境界中更是闻所未闻。
“跟我来吧,或许,那件东西适合你。不过老头子我话说前头,这东西虽然品阶不低,但炼制手法太过偏激,只能算作偏门法器。”
背着手的公输泉摇了摇头,招呼了魏道渊一声,就想着府库的偏殿一角走去。一边走,口中还在一边介绍周围的顶级法器,三言两句不离劝说魏道渊改变主意。
或许在他看来,那件重兵器实在是不能算作一件好法器,除了重一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点。
转过两个弯后,魏道渊来到了一处偏殿,此间偏殿空空荡荡,除了那一根黑乎乎的立柱甚至连灯火都没有一盏。
面露疑惑的他看向公输泉,试图确认对方是否带错了路。可刚想开口,不料公输泉指着那根又黑又粗的立柱说道:
“瞧,就这根东西,本来放着也是吃灰,八百年来,除了当初锻造它的炼器师外,就没有人拿得动。不过话说回来,估计就连那炼器师也将其忘了吧?
本着不浪费的宗旨,索性那它用来当了这一座偏殿的立柱,这东西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其他用处。老头子我跟你讲,之前那些高阶法器才是真的好用,你想想那盾牌,那……”
眯起双眼的魏道渊对于公输泉的絮絮叨叨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这么一根“黑柱子”。冥冥之中,他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燥热,一股不甘的意味。
缓缓用手拂去“柱子”表面尘土的魏道渊心中那股悸动更加明显,明明入手冰凉,但却给他一股炽烈如岩浆的感觉。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
喃喃一语的魏道渊略有些失神,心底浮现的宿命之感让他无比确定,哪怕在他面前堆满了灵器他也不会放弃这件“黑柱”法宝。
原因无他,只因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命中注定的熟悉感!
张开双臂勉强抱住半圈的魏道渊深吸口气,一身神力轰然爆发。陡然炸开的一道白色气浪昭示着那澎湃的气力,短暂的沉寂之后,整座偏殿都开始隐隐颤动。
脚下轻点飘出数丈的公输泉眼中带着三分诧异,三分窃喜,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殿内,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漱漱而下,将魏道渊整了个灰头土脸后,顶上的屋瓦开始接二连三掉落。
“给我起!!!!”。
额间青筋暴起的魏道渊怒吼一声,如同炸雷一般的吼声盖住了嘈杂的屋瓦碎裂之音,让殿外的公输泉也眉间一挑:“这小子,你别把这座偏殿给拆了啊……”
殿内奋起全力的魏道渊崩裂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暗红色的纹路时隐时现,宛若有岩浆在皮下流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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