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传不出去?”看到管家拿着自己的亲笔迷信又回来了,还在吃饭的卫莫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管家的领口,瞪着眼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卫莫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东西呢,所以情绪激动的他,说话的时候直接喷了管家一脸。
先扒拉了一下脸上的饭粒,管家苦哈哈的说:“老爷,没办法,定平军把通往河东之外的所有路都封了,连山林小路也派了重兵把守,而且只许进不许出,他们把河东郡百姓往外迁徙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出去,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一把将管家推倒在地,卫莫咆哮着喊道:“他要是把河东的百姓都弄到并州去,那河东郡不就变成空的了吗?那咱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这个该死的张毅,他这是要釜底抽薪啊,不行,咱们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到洛阳去,必须传出去!”
“爷爷,我回来了,奶奶呢?!奶奶怎么了?”
就在卫莫发疯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卫仲道的声音。
“嗯?仲道?”
听到张角孙子的声音后,卫莫脸上露出了喜色,但听到他询问自己的奶奶,卫莫转念间他便意识到了不对。
紧跑两步出了正厅,看着正朝自己走来,而且行色匆匆的卫仲道,卫莫一脸惊异的问:“仲道,你怎么回来了?看你这一脸慌张的样子?你怎么了?找你奶奶做什么?”
面对卫莫的追问,卫仲道一脸懵逼的问:“不是爷爷给我写家书,说奶奶病重,让我务必尽快赶回河东吗?”
“啊?你奶奶病重?坏了!”
卫仲道的话,让卫莫瞬间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无数支雕翎箭便从卫家的围墙外射了进来,一些倒霉的下人和奴仆当场便被射死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合了那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面对定平军的突袭,毫无心理准备的卫家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在仓促中的卫家护卫,惊慌失措的闪躲着飞落的羽箭,听到周围心惊肉跳的惨叫声,他们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卫家,但有些人刚一冲出卫家大门,便被射翻在地,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死了,赶忙转身又往回跑,但没跑几步便被飞羽射杀。
站在弓箭手的后面,典韦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对张毅说:“主公,俺不明白,对付卫家这群杂碎,咱们为何还放箭这么麻烦,直接让俺带着兄弟们杀进去,俺保证,不出十五分钟,不,不出十分钟,就能把卫家满门屠尽!”
“你呀,就知道拿着你的大锤子砸人!”
看着满脸凶相的典韦摇了摇头后,张毅意味深长的说:“恶来,你可别小看了这卫家,探马可是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的后人,手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根据情报部门调查的情报,卫家光是护院就有近三千人,而且这三千人当中,还有一支五百人的精锐,号称青卫军,据说实力不亚于正规军,而且装备精良,绝对不容易对付。”
“那俺可要见识见识了。”
见张毅对那支青卫军如此的重视,典韦眼中的战意更浓了。
“金刀卫,准备进攻!”
十轮箭雨过后,张毅抽出了腰间的风灵剑喊道:“杀进卫家,一个不留!”
“诺!”
齐声应诺之后,三个金刀卫战士举着大盾冲向了大门。
这次参加剿灭卫家的定平军战士,有一营的三千人,其中包括五百精锐弓弩手,还有一千金刀卫。
弓弩手、金刀卫加大盾,这阵仗跟打一场攻坚战差不多,可实际上张毅仅仅是为了灭掉一个大士族,这听起来像是不可能,可实际上却能凸显出张毅对卫家的重视。
有张毅的亲自督战,金刀卫的战士们虽然没把卫家放在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懈怠,而且金刀卫从建立之初奉行的便是‘严谨’二字,因为他们是张毅的贴身卫队,也真是因为金刀卫严谨,一开始便顶着盾牌,这才没有遭受重大损失,因为在金刀卫沿着门廊往里走的时候,一队卫家的弓弩手,突然从门前的花丛中站起,对着大门便是一阵狂射,要是没有盾牌的遮挡,金刀卫怕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众军小心,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强,速调弓弩手来援!”
知道地方真如张毅所说不容小视之后,带头进攻的韩涛赶忙下令调来的一对弓弩手,但等弓弩手到位之后,卫家那一队弓弩手却早已经撤离了。
见敌人来去无踪,行动迅捷,韩涛便知道,这次的行动真的没那么简单。
“第二队,上墙,当心敌人的枪矛!”
在祝公道的指挥下,一队金刀卫攀登着梯子开始上墙,但两个金刀卫战士刚一露头,便被两支雕翎箭命中了头部,整个人直挺挺的从梯子的顶端坠落了下来。
“韩统领当心,房上有人!”
提醒了韩涛一声后,祝公道赶忙冲身后的战士喊道:“快,把圆盾递上去!”
卫家毕竟只是宅院,并不是什么坚固的堡垒,他们的围墙不像城墙那样,根本没有落脚点,因此弓弩手都是站在房上阻击翻墙进院的定平军战士,而这种阻击对于定平军战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正北方房顶,距离十五丈,有数量不详弓弩手!”
借着圆度的掩护观察了一下墙头的情况后,一个金刀卫战士向己方弓弩手提供出敌人详细的位置,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阵箭雨便落在了卫家正厅的房顶,站在房顶的几十个卫家弓弩手,眨眼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金刀卫战士们严密的配合下,卫府房上的弓弩手很快便被肃清了,成群结队的定平军战士从四面围墙翻进了院中,而他们刚一落地,卫家的护院便呼喊着冲了上来。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以定平军战士的强悍战力,卫家的护卫的确不是对手,几乎没有形成什么像样的抵抗,那些护卫便被击溃了。
凭借着强悍的战力,一营很快攻入了卫府的后院,但他们一进入后院,便有数百身着重甲头戴兽面盔手执长柄大刀的彪悍战士,排着整齐的队形朝呐喊着朝定平军杀了过来。
这些战士的形象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卫家,他们的装备极其精良,并且身形魁梧,气势凌厉异常。
这支护卫,正是张毅所说的青卫队。
突然看到这些气势迥异平常的卫家,定平军将士不禁愣了一下。
不过定平军将士并未心生怯意,在一怔神之后便在领军将军的命令下立刻排出战阵,毫不示弱地迎上卫家。
这一支定平军是刀盾兵,因此在他们排出的战阵中,盾牌顶在最前面。这种战阵在近战交锋伊始会使用盾牌挤压冲撞对手。
双方战阵对进,就如同两头即将暴发恶战的怪兽一般。
片刻后,在两军相距仅十步时,双方突然大喝一声。几乎同时,双方军阵最前列的士兵突然发动。定平军的士兵将盾牌顶在前面迅猛地朝对方冲去,而对方也用同样的姿势冲撞过来,不过他们没有使用盾牌,而是用左肩上的牛角厚甲做为冲击的武器。
转眼间,双方士兵便猛地撞在了一起。随即响起一阵沉闷的大响。几乎同时,定平军士卒几乎全被撞飞躺在了地上,定平军士兵在这一轮交锋中完全处于下风。
原来,当双方士兵撞在一起的时候,卫家肩甲上的锋锐牛角很轻易地便破开了定平军士兵的盾牌,继而扎进了定平军士兵的身体,再加上卫家的冲击本来就比定平军强,在这种情况之下,定平军士兵想不败也难!
定平军士兵被撞翻在地,虽然身受重创,但绝大部分人并没有当场丧命,就在这时,攻击得手的卫家士兵猛地扬起长刀狠狠地朝地上无力还手的定平军士兵斩去,顿时鲜血横飞、惨叫连连,上百名定平军士兵身首异处。
定平军将士非常震惊,不过只停顿了片刻,便呐喊着朝卫家冲了上去,此刻,定平军已经变换了阵型,将盾牌在前的方阵变成了两翼阵,这样可以避开对方最犀利的前锋,从相对薄弱的两侧楔入敌阵,然后与敌展开混战。
卫家见此情形,迅速散开阵型,三到五个人做为一个战斗单位聚集在一起。
定平军汹涌冲入卫家阵中,喊杀声顿时响彻夜空。
双方士卒搅在一起混战起来,不时地有士卒溅血倒地,双方士卒吼叫着拼命地挥舞着兵器,双眼血红,没有一个人退缩。
定平军打得非常顽强,往往在身中数创的情况之下,仍然奋战不惜,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但是,定平军却并没有占上风,并且局面越来越不利。
大约两刻钟过后,定平军退到了院门处附近,此刻,后院的地面上伏满了尸体,其中绝大部分是阵亡的定平军将士。
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之下,竟然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并且损失惨重,这可是定平军头一回碰到的情况。
定平军的局面虽然越来越不利,但仍在拼死奋战。卫家虽然占据了绝对优势,但面对以命搏命的定平军,他们想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也是不可能的。
定平军在血战中一个个阵亡,眼看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就在这时,一支信号火箭从府外升起。见此情景,精疲力竭的定平军将士再一次振作起来。
卫家注意到了定平军的变化,他们想要尽快解决问题,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信号火箭升起片刻后,大批定平军将士举着火把手持兵器涌进了后院。
突然到来的强大兵流瞬间便将正在进攻的卫家冲溃了。
卫家见此情景,立刻后退,在距离定平军约二十步的地方立定,排起战阵,严阵以待。
面对数量数倍于己的定平军,这支卫家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怯意。
定平军大部队涌入后院,然后迅速在院门这一边排起一个个战阵,这时,一个手提双锤的魁梧武将走进了院中,这个武将不是别人,正是被张毅称为古之恶来的典韦。
扫视了一眼现场的情形,典韦皱了皱眉喝道:“马连长何在?”
一名满身血污的武将立刻来到典韦面前,拜道:“卑职马耀见过将军!”
指着地上的死尸,典韦嗡声嗡气的问道:“我让你带一千人进攻卫府后院,为何伤亡如此惨重?”
典韦的语气显示典韦非常气恼,也难怪典韦会气恼,定平军自成军以来,从来都是以少打多,并且从无败绩,但此时此刻,定平军不仅败了,而且还是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之下战败的。
王耀一脸羞惭地请罪道:“末将无能,请将军重罚!”
现在可不是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典韦一摆手冷声道:“退到一边!等此间事了结以后,再做处置!”
王耀再抱拳一拜,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时,跟在典韦身边的白詹笑着对典韦说道:“典将军,这支军队正是青卫队,据说当年大将军卫青的护卫就叫青卫队,这支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仅数百人,但装备精良,且人人悍不畏死,绝对可称得上是除咱们定平军之外的最强之军!”
“卫青的护卫?”
白詹话音刚落,张毅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后院,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后,张毅咬牙喝道:“金刀卫何在?”
“谨遵主公号令!”
“杀,一个不留!”
“诺!”
齐声应诺之后,五百金刀卫蜂拥而出,冲向了青卫队,五百对五百,这将是一场公平但绝对血腥的战斗。
张毅虽然在言语上没将卫家的青卫军放在眼里,其实内心是非常震惊的。
青卫军的装备,青卫军的气势,这一切都让张毅暗自震惊。青卫军的装备非常精良,金钢兽面盔,全身重甲,手中的长柄大刀也绝不是普通货色,这样的装备在定平军中也是不多见的,青卫军的气势沉凝肃杀,光从气势上看,这青卫军便不弱于定平军的任何一支部队。
在张毅的心中,能够在同等数量的情况下击败青卫军的,恐怕只有定平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金刀卫。
韩涛下去片刻后,一队身着黑色重甲,手持长柄重型苗刀的士兵来到了后院,随即便在最前面列开阵势,列阵完毕后,金刀卫猛地将刀尾往地上一顿,随着一声大响,整片大地仿佛都晃了一晃。
青卫军的注意力立刻被金刀卫吸引住了,青卫军将士的神情变得有些兴奋,他们彷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定平军金刀卫较量一番。
张毅看了看身边这些气势丝毫不弱于青卫军的金刀卫悍卒,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傲色。
张毅对于张角自己的金刀卫非常自信,在看到青卫军表现出超越普通定平军的战斗力后,张毅便要在同等条件下将青卫军击败。
张毅估计了一下青卫军的数量,大约是四百人,于是张毅当即便下令:“第五排后退!”
“诺!”
金刀卫得令,随即约一百名金刀卫退到了后面,有四百名金刀卫仍然留在阵前。
用风灵剑指着不远处的青卫军,张毅大喝道:“出击!剿灭敌军!一个不留!”
“诺!”
四百名金刀卫随即大喝一声,然后排成横列阵型斜举双刃陌刀向前推进,就如同一道钢铁长城一般,正所谓‘刀进如墙’。
青卫军见此情景,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不过片刻之后,青卫军便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只见青卫军像金刀卫一样排成横列阵型,然后正面朝气势磅礴森然的金刀卫军阵迎了上来。
金刀卫阵缓缓向前推进,当距离敌军还有两米多距离时,第一排的金刀卫猛地大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同时手中的长柄重型苗刀金刀卫自上而下急劈而出。
顿时只见刀光下血肉横飞,青卫军在这一瞬间便被斩杀了上百人,而青卫军却无法攻击金刀卫军,因为青卫军的兵器虽然也算得上是长兵器,但相比长近三米的金刀卫,短了差不多十五公分。
此时的情景正应了一句古话——‘一寸长,一寸强’。
青卫军虽然骤遭重创,不过并没有被吓倒,他们仍然嚎叫着继续朝金刀卫军冲了过来。就在这时,第一排金刀卫突然蹲下,第二排金刀卫随即挺起金刀卫猛然直刺,冲在前面的青卫军顿时被金刀卫透胸钉住,这一下青卫军又被结果了上百人。
青卫军的冲锋势头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即金刀卫猛地将金刀卫抽回,几乎同时,第一排金刀卫猛地又站了起来,然后用金刀卫从下往上一撩,顿时鲜血横飞,青卫军又被斩翻了一片。
在短短片刻时间里,金刀卫便发动了三次攻击,而青卫军却无还手之力。
青卫军在经过几轮重创之后,终于冲到了金刀卫近前,于是青卫军狂叫着舞起长柄大刀往金刀卫军身上斩去。
面对汹涌攻过来的刀光,金刀卫军不躲不避,仍然排着整齐的阵线有条不委地挥动金刀卫,向前推进,前面的金刀卫倒下了,后面的立刻补充上去,金刀卫军阵就如同一座精密严谨的战争机器。
随着金刀卫一阵阵扬起,青卫军被一片片斩杀在地,在青卫军舍生忘死的反击中,强悍的金刀卫也不时的有人倒下。
此时战场的情景完全不同于刚才刀盾兵与青卫军交手的情景。青卫军虽然仍然强悍,但在锐不可挡的金刀卫军阵面前,青卫军的表现只给人一个感觉,那就是悲壮。
金刀卫军踩着鲜血踏着尸体不断向前推进。
随着金刀卫军的前进步伐,青卫军则不断地后退,并且人数越来越少,青卫军不是不想阻止金刀卫军的前进步伐,而是面对恐怖的金刀卫军阵,就连精锐的青卫军将士也发自心底地升起无力之感。
一刻钟后,青卫军被逼退到了后院的祠堂之外,此刻青卫军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并且其中相当一部分士卒还身负重伤,在青卫军后退的这一路上,躺满了尸体,鲜血将后院完全换了一种颜色,此刻的后院就如同地狱一般。
双方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着,金刀卫眼神冷厉,杀气腾腾;而青卫军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目光依旧坚定。
片刻后,张毅手持风灵剑走了上来,扫视了青卫军一眼,张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敬佩。
“放下武器者免死!”
张毅冷声道,但语气之中却似乎透着一丝希冀。
张毅佩服这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如果可能,他并不希望将这些人斩尽杀绝,但那些人当中却没人放下武器,甚至连应答者都没有,有的只是熊熊的战意和决绝的目光。
“放下武器者不杀!”
又问了一声见依旧无人应答,张毅点点头道:“虽然是敌人,但我敬佩你们,因为你们都可以称的上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好,我成全你们,杀,一个不留!”
随即两军再一次交战,在各方面都处在绝对逆势的青卫军结果不言而喻。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青卫军将士全部阵亡。
张毅看了一眼阵亡的青卫军将士,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卫家里面竟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勇士!但没用了,白詹,带人冲进去,将卫家全家老小给我捉出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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