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哈弗停在徽城西郊一栋恢宏的中式古典别墅外,两盏高挂在大门两侧的宫灯亮得似乎有些刺眼。
陆小赌那双带着些许邪魅的丹凤眼不禁微微眯着看向前方。
大门被缓缓拉开,车子却依旧停止不前。
“停在这里就可以躲过太上皇的滔天怒气吗?”
陆小赌这话说得不疾不徐,鲜少的心平气和,米豆双手紧了紧握着的方向盘,少爷不紧张,他倒是心慌得不行。
“走吧,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就不会害怕了。”
“少爷……”
“煽情的话别说!”
米豆才开口就被陆小赌无情打断,他只好暗自无奈叹气,接着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庭院。
随着车子熄火停下车门被推开,一股怪异的感觉开始笼罩的陆小赌,他顿住下车的动作,对着急忙绕过来想要给他开车门的米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米豆虽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这么要求,但也很自觉停在那里,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俩人静默了几秒后,陆小赌突然开口,“有没有听到虫鸣声?”
陆小赌虽这么问,但他似乎没准备等米豆的回复,转而看着别墅又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估计太上皇会实施冷暴力。”
陆小赌说完完全不顾米豆呆愣的反应,慢悠悠地下了车向别墅里走去,过了好一会身后才响起“砰”的一声关门声。
陆小赌进了别墅后也没有开灯,朦胧的月光透过格子窗户映射进来让别墅偶有光影而不至于漆黑一片。
原本准备直接去书房的陆小赌才走几步就突然停下,身后的米豆许是走得太急,加上屋里比较黑,他直接撞上陆小赌后背,如果是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必定免不了自家少爷一顿训斥,但这次他的少爷头也没回,只丢了四个字给他:收拾东西。
书房里也没有开灯,陆小赌才进去关上门,一把似乎历经沧桑的浑厚沙哑嗓音便响起,“去那里跪下。”
语气平静得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却让陆小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或许是心虚的原因,也或许因为一直以来在心底最深处有着对老父亲不敢言说的畏惧。
陆小赌一声不吭,他慢慢走到那副人物国画前双膝曲起跪下。
月光刚好打在国画上,陆小赌抬眸恰好对上那双似是炯炯有神又似乎隐藏着一股肃杀的瞳孔,他竟不禁哆嗦了下,随即耳旁悠悠传来老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
“我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你年纪小才这么叛逆不听话,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强迫你学习经商来公司帮我,可是如今你快三十岁,除了毫无节制的挥霍依旧一事无成,这都是我陆博云的错,我不能再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地上那张卡你拿着,当是我给你的最后支援,走出这书房后立刻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从此你怎么过都是你的事,至于楼上那些东西,就暂时由我保管吧。”
自始至终陆小赌都没有说一句话,父亲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他更知道父亲这次对他真的失望了,要不然也不会痛下决心把他赶出家门。
然而面对父亲不同以往的戾声训斥,而是这般把所有错归咎于自己的深深悔恨,陆小赌心里还是犹如被刀割了般,他第一次有种开始反思自己潜意识。
走出书房,迎着窗台糊白月色,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呼出,太上皇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若他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太上皇一定会将那些东西如数奉还给他。
陆小赌紧了紧手里的卡,这应该是太上皇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他一定要好好利用,他还真不信靠自己会饿死!
一个拉杆箱,一个挂包,两个男人就这么徒步走在安静的大马路上,魔白的路灯映衬着俩人踽踽行走的身影,不远处那栋中式古典别墅依旧漆黑一片,没人发现二楼亭阁上站着一个面向马路的身影。
一路上叶飞雪都特别安静,不像往常那样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对此叶飞宇也只当是她太累了。
直到回到家里,叶飞雪依旧不言不语,甚至他已经开了门又开了灯她还杵在门口。
叶飞宇更加困惑了,他皱着眉头倒回到她的身边,看着自家妹妹纠结胆怯的小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着说:“怎么,飞雪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叶飞雪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继续看向客厅,屋里的灯光明亮得让她险些睁不开眼,缓缓扫了一圈后转而看着叶飞宇,她尴尬一笑,“嘻嘻,如果我说我真的不认识,大哥信吗?”
叶飞宇一听这话就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般,哈哈哈地爽朗笑起来,叶飞雪不禁腹诽,这反应分是明不信咯?
等叶飞宇停下,他才一本正经地说:“快进来吧,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叶飞雪张张嘴却没再继续说,是啊,叶飞宇怎么可能相信她连自己家都不认识呢,所以说再多也白费。
叶飞雪只好挪着走进客厅,她的每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让她无法心安,可又是这地方才能给予她些些安全感,因为这里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叶飞宇瞧着叶飞雪这模样,心里又开始充满不解,而他想到造成叶飞雪这般的唯一原因是今天发生的意外,他还自我心理安慰了句,大概过两天就好了。
“先到沙发上坐会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叶飞宇说这话时已经变得像没事人一样,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他出来时叶飞雪并没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旋转梯口前,很认真地看着扶梯,并且似乎陷进苦思冥想里。
叶飞宇只好拿着水杯走到叶飞雪身旁,打趣着说:“怎么?这么盯着这扶梯是想要找它算账呢?”
原本叶飞宇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哪知而后叶飞雪很认真地回他:“如果我真的想要找它算账,大哥会不会劈了它?”
叶飞雪说这话时还不忘摊开手掌做了个劈的动作。
叶飞宇瞬间无法淡定了,他咽了咽口水,“你是开玩笑的吧?”
妹妹才十八岁,怎么可以有这么强的报复心理?况且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能归咎到梯子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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