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韩文星一个劲儿撺掇牛得草带他出去转转。从来没走出过乡村的他初次到这繁华的地方,看什么都新鲜,双眼一直充盈着兴奋之色。
“那你得问问东家愿意不?”牛得草笑道。
韩文星看着赵子成,嘴唇一张一合的,欲言又止,却把所有的心事和哀求写在脸上。
“出去转转可以,要紧跟着牛大哥,记着早点回来,明天还要赶路。”赵子成微微一笑,“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到城里溜达溜达。”
“好!谢谢东家!”韩文星一跳三尺高,立即催促牛得草,“走啊,牛大哥!”
众人看他猴急的样子,哄然大笑。赵子成笑眯眯地看着他,又叮嘱了一句:“夜市上什么都有,想着给你爹娘稍点东西,别光顾着自己乐!”说着,扔过一块散碎银子。
“你小子真有福气,跟上了赵公子!”一个赶车汉子冲着韩文星笑道,“别看赵公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心可比你细多了!”
“我也一直琢磨这事儿,公子怎么痛痛快快的就把二十车石炭卖了,而且还等高价足?我可听说官家煤场子一收一卖猫腻多了,那些人都吃得肥头大耳。”牛得草不解地问道。
“都是朋友,自然会照顾一些。”赵子成哈哈一笑,这其中的故事当然不能对别人讲。
“赵公子,不如我们一起上街热闹热闹。”牛得草看出赵子成没有外出的意思,随口劝了一句。
“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赵子成推脱着。这次旗开得胜,该好好琢磨琢磨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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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二十两牛车离开草市客栈,急急走在通往许州的官道上。尽管天空阴晦,北风吹在脸上刀子般生疼,但这些人心里暖烘烘的,赶牛的鞭子在空中甩得贼响。
时间就是金钱。离年底已经不远,天也是越来越冷,正是赚钱的大好时机。赵子成盘算着采煤的进度,估摸着下次运输该用多少车辆。要是有手机该多好啊!他一声长叹:哎,这年头!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如果穷光棍扎在一块,连娱乐也基本靠手了。
牛车毕竟是牛车,慢得赵子成心急如焚,迫不得已他花高价买到一匹马。北宋与别的朝代不一样,因为它始终没有占据过北方草原,马匹来源异常紧张,连军队的骑兵装备都捉襟见肘,朝廷一直在绞尽脑汁购进马匹,但结果永远没理想过。面对契丹人入境来去如风的烧杀抢掠,大宋人只有眼巴巴地对着敌人的背影哀叹。
赵子成一路风驰电掣赶回阳翟县城。一进家门,秀儿一阵风地迎上来。“少爷回来了!”
“一个月不见,秀儿个也高了,脸也白了,模样也俊了!”赵子成亲热地拉过她的手。
“就知道贫!一个来月不见影儿,也没个音,夫人都急坏了!”秀儿脸一红,连忙一甩手。
“娘!”赵子成三步两步跨进去,高声喊道,“娘,我回来了!”前脚刚跨进门槛,赵氏早迎了上来。
母子俩紧紧抱在一起。“成儿,怎么样?”赵氏问得急切。
“挺好的,一切顺利!”赵子成笑道,“娘,秀儿。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
“秀儿,这是给你的。”赵子成拿出一支碧绿的玉镯给秀儿套在手腕上,又拿出一个精巧的玉佛给赵氏戴上,“娘,这是孩子的一点心意。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愿佛祖保佑娘福寿安康!”
“孩子!”赵氏又把赵子成紧紧抱在怀里,泪眼婆娑地说着,“其实用不着买东西,儿有这份心意娘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买卖刚开始,到处都要用钱!”
“娘,买卖的事您就放心好了,孩儿知道怎么做。”赵子成笑着安慰赵氏。
“少爷,夫人说得对,等以后有钱了再给秀儿买镯子也不迟。”秀儿把镯子褪下来,递给了赵子成。
“娘,您看!秀儿多懂事!”赵子成冲秀儿做个鬼脸,“大姑娘家家的,谁没个首饰?等少爷发大财了,你要什么就张嘴。”
秀儿脸色绯红,羞涩地低下头,秀眸偷偷扫了一眼赵子成,喃喃说道:“谢谢少爷!”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赵子成哈哈一笑。他转脸对赵氏说,“娘,那边还有点急事,我得赶快去看看!孩儿想趁年底前,多跑几趟,然后我们也好安安稳稳过年!”
话音未落,只见老管家赵良气喘吁吁跑进来:“不好啦!夫人,大事不好啦!少爷,你可回来了!”看到赵子成,老管家喜出望外。
“有什么事慢慢说!秀儿,给赵叔拿水来!”赵子成吩咐一声,搀着赵良坐下来。
“夫人,少爷!矿上有人……有人……”赵良急火攻心,上气不接下气。
赵子成拍拍他的后背,又端过水递到他手上,“别着急,先喝点水。”
老管家赵良慢慢喝了几口水,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少爷,下井的许三和马五不知怎么了,干着干着活就突然摔倒了,然后嘴吐白沫,人事不省啦!”
“那人呢?”赵子成“蹭”的一下站起来。
“当时井下的人都有点头晕,大家你搀我扶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许三和马五弄出来!”
“其他人呢?”赵子成急忙问道。
“其他人也感到不好受,都上来了。”
赵子成长出一口气。多亏发现早,上井及时,万幸啊!这全是瓦斯惹的祸!
“娘,我得赶快去看看!”赵子成冲出屋子,飞身上马直奔矿上。他暗自庆幸着,多亏通风设施好,要不然出人命了,买卖也就砸了。
赵子成赶到矿上的时候,许三和马五已经醒了,其他人也感到好了许多。他一颗心终于落到地上,如果二人还昏迷不醒,就必须实施针灸治疗了。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圆脸汉子凑上前来。
“煤里散发了毒气。”赵子成简单解释着。他本想说越是能干的、干活不惜力的中毒越深,但转念一想这样说无异于伤了其他人的心,因此也就忍住不说。
“啊!”四周的汉子吓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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