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沉香味自锍金九龙拱珠大鼎漫漫溢满了御书房，萧离坐在龙椅上，御桌两边放着一叠叠奏折，眉头轻皱，指着一本奏折道：“你看这本密奏，边境上又不太安定了，夷国时有进犯。据报他们新王上即位，仅二十五岁，野心勃勃想要扩张领土，如此发展下去，两国一场大仗在所必然。”

姚远立于桌旁，疑惑道：“北国和夷国过去几十年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么？为何换了新王上便来进犯我国？”

“这个我也不清楚，边境现在已经关闭互贸，全境戒严，派过去的细作还在搜集更多的情报，估计过些日子便可弄清来龙去脉了。”萧离揉揉眉心，抬头又道：“冯将军旧伤未愈，如果到时非打不可，我想以你为主帅，你……不会不愿意吧？”

“皇上说哪里话，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我断不会推脱，我们两兄弟是该合力的时候了。”姚远蓦得一笑。“对了，现在丞相为何人？”

看到姚远恍如昨昔的笑容，萧离亦轻轻笑起来，“依然是朕的老师，柳风元，你走的时候他还在当太子太傅。不过他年纪有些大了，上个月上表要告老还乡，朕还没准，主要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瞥了一眼姚远，又道：“其实你还挺合适的，就怕你身兼数职，太累”。

“皇上玩笑了，我怎么能担当丞相这一重任呢。其实如果有较得力的皇子协助政务的话，也不急在一时重择丞相。”姚远朝皇帝拱拱手，深深一揖，嘴角扬起，戏谑道：“皇上还是让臣先过些安生日子吧。”

萧离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提提神，往鼎中添了几片沉香木，“成年皇子里有几个倒不错，是应该让他们多砺练砺练一下。我一直很是看重无凡，他处事最是稳重周密，有贤德君王风范，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记得，小时候就长得极俊秀，天资陪颖，我记得我走那时他只有五六岁吧……”姚远蓦然住了声，记忆深处，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渐渐清晰，有如此一个风华绝代的母亲，萧无凡长得俊逸自是再平常不过。只是那一年，那个女子却如盛放的花在一夜间香消玉陨。

萧离似感觉到他突然的沉默，立在金鼎边的身形一动未动，袅袅升起的青烟，像是记忆中景妃飘渺的笑容。

过了半晌，萧离才转过身来，挥挥手，侍立一旁的内侍轻步上前，萧离平声道：“周全儿，你去凤仪宫请皇后，一会儿一起用午膳。”那名内侍应了一声躬着身子便退出了御书房。姚远微微一笑。

昏暗的殿内，一个男子正在舞剑，看不清样貌神情，只觉得剑气凌厉，剑招刚硬，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堂主，姚远父女的情报送到。”

剑声应声而止，男子右手收剑执于身后，左手接过信封，始终未吐一字。

黑衣人递过密报无声退下，隐入阴影中。

男子拿着信慢慢走到座位上坐下，将长剑掷入鞘内，拆开信封，借着微光细细看着，一动不动。

“北国皇宫？”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这么快就要和萧离和好了，出乎意料。”说完扬头笑起来。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见他的眸光闪亮，自负而冷傲。一扬手，手中的纸化为碎末飘洒而下。

“飞鹰，”男子斜靠在椅子上，口气闲逸地叫道。一个人影似鬼魅般应声而现，“属下在，请堂主吩咐。”

男子一脸冷冷的笑意，明明听到笑声却让人感到一丝寒冷，“随我去京都走一趟，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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