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模糊的人影,雪色的看不真切,手中鲜红的玉珠却清晰的如血如魅。
你是谁?我问。
那声音很近,我却看不清,雪色的身影与周围的雾气缠绵。
“如玉姐,你又做恶梦了!”是梅宝的声音。
我迷糊的睁开眼叫了声:“梅宝。”
“如玉姐,贾大少在楼下吵着要见你,要下去看看吗?”梅宝轻轻顺着我的发。
“贾大少?”揉着眼我自床上爬起:“这么晚要见我干嘛?”
“贾大少以前跟您很好的,久了,就淡了,他来了几回,都被我回了,今儿个不知怎么又来。”梅宝像老妈子一样给我洗了脸,穿了件新衣服,刚要点朱砂就被我拦了下来,我又不是观音,点什么朱砂痣啊。
“那贾大少是什么人啊?”我披上坎肩,看着梅宝细细替我扣上丝带。
“如玉姐真的是忘了,那贾大少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富商。”话说完了,蝴蝶结也系好了。
门外倚门而立的身影吓了我一跳,那身影缓缓直起,靠近,烛光映在那淡然的面上,神情专注。那飘飘欲仙的姿态,似乎下一秒便飞了。
“官然?”我突然想起,我今天买了一个少年,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跟着我下了楼。
这翻情景我到是不曾见过,高堂燃着巨大的火烛,红色的丝质细纱垂在横向的垂直屋架上,使得整间屋子呈朦胧的嫣红色,柱梁之间悬挂着绝丽的仕女图,看着就有暧昧气氛。
楼下的妓子与客人见我下楼的身影,一下噤若寒蝉。
挂上招牌笑容,我眼神四处转着,看到了堂下一个盯着我的身影,那身量不高,一头黑发用镶白玉丝带束着,浅绿的衣衫,顺着烛光的变幻而跳动着各种色彩,中龄,长脸,眼光精明,有淡淡的书卷气。
他看着我,眼神露骨,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殷如玉!”
“贾大少。”我淡淡一笑,心中却极别扭,这殷如玉四外招蜂引蝶,这下好了,留下的烂摊子都让我收拾了。
“你!”那颤着的声音,似乎极动情,贾大少四处看了看说:“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
我哪有闲工夫应付你哦,暗想,我淡淡说:“这便是了,贾大少有事就说吧。”
“如玉!”贾大少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又叫了声:“如玉。”
被那温热的手掌握着,面前注视我的眼神热烈而温柔,他似乎很喜欢殷如玉,殷如玉喜欢他吗?
心中一软,我说:“你上来。”
身后的两人也跟着上了楼,贾大少突然说:“我想单独与你谈谈。”见我迟疑的眼神又急急说道:“不会很久的,就一会!”
我点点头,梅宝与官然便隐在了暗处,轻关上门,刚一转身便落入一个烘热的怀中。
“如玉,你终于肯见我了!”他用力的怀着我,勒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我不会排斥这个怀抱,最起码殷如玉的身体不会,却听到自己冷冷地说:“贾大少,请自重。”
那身体一颤,渐渐站直,我抚了抚自己被束缚的疼痛的手臂说:“你有事吗?”
“如玉。”贾大少突然抬起头,复杂的情绪在他面上纠结。
“我们坐下来谈。”也许,我可以说服他放弃,必竟,我不真正的殷如玉,没法喜欢他,我俩或对而坐,他清秀的面孔黯然无神,只凝视我的时候,眼神散发着热烈而夺目的光彩。
“如玉。”他唤了声。
“你有事吗?”我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或许过,你为什么不见我?”被他热切的眸子注视,我黯然神伤,他就看不出来我不是殷如玉?
“我只是个青楼花娘,贾大少身分显赫,不值得。”
“如玉!”他突然唤了一声,一下握住我桌上的手:“这不是理由!”被他瞧的无地自容,被陌生人握着手却又颇不自在,我使劲想抽回来,却被握的更紧。
“贾大少,何必太认真呢,只当是露水情缘好了。”我知道我说的未免有些过份,但我却实不是那个殷如玉啊,看着那张脸,我只觉得别扭。
“如玉,你是不是有苦衷?”贾大少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我的手一使劲,我一下子撞入他的怀中:“是不是,是不是谁逼迫你?”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拼了命要挣开那捆绑我的双臂。
“如玉,如玉啊!”他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凝视:“你让我想的好苦。”
“贾大少,你别这样。”我有些生气了。
“如玉!”那低下的唇作势要落在我的唇上。
我突想起那日小二咬我的情景,一阵反感,使劲挣了开来:“贾大少,请回吧。”
“如玉,如玉……”他的眼神突然疯狂开来:“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那身影狠狠的将我压在墙角,开始拼命吻我,我左躲右闪:“贾大少,请自重。”抬头看到他眼中的疯狂,暗叫不妙,刚想喊梅宝,便被唔住了唇。
“如玉,不要拒绝我。”他说着,目光温柔,下一刻突然疯狂的撕扯我的衣衫,听着衣裳爆裂的声音,我被吓傻了,我只是一个未满20岁的女生,一直一直都那么平静,这一切却都被一只猫打破了。
那只要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幸福的猫,却让我变成一个妓女,现在还要被人强暴!
满腹的委屈,我开始使劲反抗,狠狠咬了一口捂住我唇的手,乘着那手吃痛松开,我哭喊:“梅宝救我……梅宝…梅宝…”
下一刻,我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感觉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我累极,躲在那份温暖里默默地哭,默默地喊,梅宝,梅宝,梅宝,梅宝……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身后没有羽枕的柔软,抬起头便触及到一双淡然的眸子。
“官然?”
他点点头,我惊讶,却又突然想起,昨天是官然冲了进来,我攀住浮萍般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手,他就抱着我睡了一夜?也难为他了,我说:“官然,你去睡会吧。”说着便又虚脱般的躺了回去,不想再动。
床边没有动静,我扭过头,看见官然没有动作的身影,勉强笑了声:“偷看女生睡觉,没羞!”
官然俊脸一红,只上前替我撵好被子便出去了,我叹了一声,抱着头希望再睡着,翻来覆去,浑知如被虫咬般难受,索信下了床,随手去拿外衣,眼光触及到那被撒扯的破烂的衣服,眼睛一痛,抱着膝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
我知道,梅宝看见一定会怀疑,我是个花娘,跟那么多人有关系,却对那种事耿耿于怀,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没有人会看见,我只哭一会,只软弱一会儿!这样安慰着自己,便又理所当然的掉泪。
感觉右手被一只略凉的手抓住,我一惊,瞬间被拉进一具宽阔的怀中,那双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我听到头顶少年沙哑的声音:“一切会好的。”
死小孩,干嘛抢人家台词!我哭笑不得。
那天白巾上的清秀小隶原来是官然自己写的,我还以为是找人代写的呢,都说,男人认真工作时最有气质,看官然那小帅哥专注的模样还真是挺迷人的。
大概意识到我灼人的眼神,官然瞥了我一眼,脸一红,便急急低下头,手中一抖,好好的一幅字便溅了几滴墨水,就那么费了。
纯情少年郎!我暗暗的笑。
“如玉姐,二爷送来了一份纸笺!”我正偷笑,便见梅宝急急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小二?我皱了皱眉:“写的什么?”
“还没看。”梅宝凑过头来要看。
“哦。”应了一声,我缓缓拆开,刚看到字,脸便一红,递给梅宝说:“我眼睛疼,你读来听听。”那上在的繁体字,我显然一个也不认得。
“上面说,还剩十天。”梅宝一字一顿的看着我,满脸疑惑。
心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给紧紧攫住,窒闷感瞬间掠夺了呼息。眼中陡地窜入那冷极的红色身影。十天!
见我难看的脸色,梅宝又问:“什么还剩十天,如玉姐?”
被他二人异样的注视,我摆摆手一笑:“没事。”眉头紧攒,心臆间暗嘲,想杀人派杀手去伤便好,干嘛要拖我下水。还派人来提醒,他就那么想展子炎死?
“如玉姐。”梅宝唤着。
“我一个人静静。”转身看着梅宝要跟来的脚步又说:“我一个人就好。”
这几日不似前些日子的寒冷,三三两两的荷叶飘浮在水面,半卷半呈,不染尘埃的灵秀。
淡淡梅香的纸笺印在我在面前,我看到官然修长的手指将纸笺轻轻巧巧一旋,那浅黄的纸笺便没了踪影。
纸笺没了又如何,小二每日必送一信纸笺来,提醒我剩下的日子。
还有五天,似乎五天后,地球就灭亡了一般惊惧。
水面平静,内心本不应该如此,我拾起竹边的几个小石头,随手扔向湖中,石头溅起了水花,一个波纹一个波纹的摔碎了平静。
我该怎么办?逃吗?逃去哪?软弱一旦浮现,便无法再抹杀,这样的软弱不是我的作风,却又无可奈何。
“耶路撒冷!”我看着漾着涟漪的水面轻喊。
雾气。
鲜艳的玉珠。
这次,我没有问那模糊的人是谁,我说,耶路撒冷,我要回家,不要幸福,只要回家……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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