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书的父亲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李家祖祖辈辈都以经商为生,到了李父这一代,家境算得上扬州城里比较殷实的。李母在生下李郁书后,意外血崩而死,而李父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拒绝续弦。所以,李家这一代只有李郁书这一棵独苗。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李父是抱了许多期望的。李郁书小的时候,李父带他去请算命先生算命。算命先生说李郁书眉宽耳大,有状元相,喜得李父一出手就打赏了他十两银子,从此之后李父就对李郁书寄予厚望,一心希望儿子能考取功名。
李父虽然读的书少,但是“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这些典故还是听说过的,于是李郁书的悲惨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每每听李父提起那算命先生说过的话,李郁书都恨不得揪出那该死的神棍骗子,吊起来每天打上一顿来泄愤。
“爹爹,我再也不敢了~~”李郁书跪在搓板上痛哭流涕,“我一定以后好好读书,好好听爹爹的话,不再贪玩~~~”
“你这个不孝子!你想一想这句话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老爹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哪一次也没见你真改!”李父恨铁不成钢,握紧手中细长的牛皮鞭,用力抽在李郁书光着的背上。
李父其实很少这样直接动手教训儿子,这次实在是气极。看着一条血红的印子很快在李郁书白皙的背上浮现,李父再也下不去手!
打在儿身,痛在爹心。这话可真没错。
“今天,我要是不狠狠教训你一顿,我就不是你爹!”李父暴跳如雷,举起长鞭就要朝李郁书冲过去,眼睛却不停朝旁边的管家使眼色。
李府管家刘福已经是李家的两朝元老,年纪大了,耳朵不灵敏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也就没看到李父的眼色,偷偷打了个哈欠,竟然开始神游天外。
这里除了刘福没人敢出手阻拦,李父没办法,狠话既然已经放出口了,不实施岂不是让他威严无存?!赶鸭子上架般,李父闭起眼睛就是一顿乱抽。
“啊!!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李郁书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却倏地闭上了嘴巴。
咦?怎么一点儿也不疼?李郁书朝四周望了望,看到李父手中的鞭子确确实实的是落在自己身上,可自己却是没一点痛觉?!
李父没听到意料中求饶的声音,奇怪的睁开眼睛,恰好对上李郁书茫然的眼神。
李郁书瞬间回过神来,埋头痛哭:“呜呜,疼死我了,爹爹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他在这方面已经是老油条了,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疼,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郁书想起那只会法术的小熊猫,于是怪事就有了解释。
他一面高声呼痛,一面在心里偷偷盘算。看来那家伙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能在自己被爹爹责罚的时候帮上忙,那么以后就不用怕爹爹的大刑了……
想着想着李郁书不由偷笑出声,然后很快正色,却怎么也装不出刚才痛苦的模样,于是又笑又哭,看得李父一愣一愣的,手上抽打的动作也停止了。
而李郁书浑然不觉,依旧掩面怪里怪气的喊痛。
满屋子的家丁丫鬟们面面相觑,刘福管家也被这奇怪的氛围吸引得回过神来,和李父小眼瞪大眼。
“少爷是不是中邪了?”刘福凑到李父耳边,摸着唇上花白的八字胡子,表情神秘的问。
“中邪?不会吧?他刚才还好好的……”李父有些不太确定。
“也没个准,这种事可不好说,老爷你想想后院那堵被撞坏的墙……”
“那,怎么办?”
“我听说城西有家白云观,观里有个叫清风的老道士,最擅长驱鬼捉妖……”
“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请!”
李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吩咐道:“带少爷回房,好好看着……”
李郁书被人请回了房间,还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别人眼中异类。相反的,他很高兴这次爹爹居然这么快就罢手了。
“小猫?你还在吗?”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四处走动,边走边问,“大猫?胖猫?笨蛋猫?在的话就吭一声……”他一扭头,看到身后的铜镜里,恰好映出他背后纵横交错的血印,可血印突然消失,只剩下最初那一鞭打出的伤痕。
他愣了一下,然后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好,你是在找我吗?”小千寻趴在李郁书的床上,声音有气无力,“我的名字叫千寻。”
“刚才是你在帮我吧?”李郁书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出现,“吓,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千寻抬了抬眼皮,歉疚的说,“抱歉,是因为我才让你受到责罚的吧?”
“呃?”李郁书抓抓头,回想起先前自己对她的恶劣态度,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拉,没有你爹爹也照样不会放过我!”
“那就好……”千寻眯起眼睛,黑眼圈更黑了。
“你确定你没事吗?”李郁书看着她孱弱的模样,越发觉得歉疚了,“不过,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厚的一堵墙都被你撞开了……”
“谢谢你的关心,因为我的法力还很弱,所以不能同时使用两种法术。”千寻诚实的解释道,“我刚才隐了身,无法再保护你,所以只能用替你挡一挡……不过请放心,我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我治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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