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请你拿了我的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刻独白……哼哼哈嘿,快拿起双节棍,哼哼哈嘿……”
易玲珑一边有滋有味地低唱着翻身农奴歌曲,一边将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威。一时间帐子里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宇文轩慵懒地歪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瞧着手里的书,对着满屋子乱飞的鸡毛视而不见,吸着一鼻子灰尘连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只是偶尔从牙缝里挤出低低沉沉的一句话:“易玲珑,过来,给我翻书。”
见自己的粉尘攻势对宇文轩丝毫不起作用,易玲珑很是沮丧,暗自嘀咕了句:“居然这样都呛不死他,真是怪胎!莫非……他是火星人,根本不用呼吸地球上的气体?”
跺着脚走到宇文轩跟前,没好气地抢过书来翻上一页塞回到宇文轩手里,易玲珑气冲冲地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宇文轩漫不经心地说道:“易玲珑,你中午就,不要吃饭了。打扫地不干净。”
“谁说我打扫得不够干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扫得不够干净了,嗯?”涉及温饱问题,易玲珑实在不能再忍下去了,小腰一拧,转过身两手叉腰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质问宇文轩道。
“不用看。我说不干净就是不干净。”看着书,宇文轩连眼皮也不抬,懒洋洋地答道。
“你!凭什么!”看着他那唇红齿白的鸟样,易玲珑真想把他连吃带咬地狠扁一顿,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就凭你是兵我是元帅,就凭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我是你的主子,就凭我是这熙泽国的三皇子。”宇文轩还是不抬头。
“你……”什么熙泽国三皇子,放你爷爷的大狗屁!姑奶奶我还是传闻中的七公主呢!易玲珑不怕死地瞪向宇文轩:“你这是独裁,专制,霸道!你是法西斯!”
“法西斯?”宇文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头迎上易玲珑的目光,眉毛一挑问道。
“啊……就是,就是,目无王法,东西不分,乱用私刑的意思,合在一起简称法西私。”易玲珑赶紧乱诌道,好险好险,一激动就说溜嘴了,“没错,你就是法西私!”
“你倒挺会编词儿嘛。”宇文轩点点头,斜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说道,“诬蔑元帅,诽谤主子,对皇子无礼,易玲珑,你是不是嫌你的脑袋不够灵光,想换一个脑袋了?”
“唔?”易玲珑被吓得赶紧搂住脖子,也不敢气也不敢恼更不敢放肆了,脸皮一松讪笑道,“嘿嘿嘿,不,不用了,我觉得这个脑袋就挺好的,换来换去多麻烦呀,殿下您日理万机,再为这点小事打扰了您多过意不去啊。嘿嘿嘿,要是万一您因为操心这个晚上没睡好觉,再有个头疼脑热心虚气短感冒发烧什么的,我这罪过可就更大了。嘿嘿嘿,你看这军营里的生活,难免有个风吹日晒的,要是再没给您调理好,小病养成大病,成了什么结核肺炎高血压糖尿病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前列腺肿大内分泌失调……”
“易玲珑!”宇文轩赶紧一声怒斥打断了易玲珑后面的话。这个女人是存心要气死他是不是,再让她这么红口白牙胡说下去,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算了,别再跟她废话了,跟白痴废话只会让自己更生气。宇文轩用包成熊掌的手抚了抚额头,暗自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算了,你还是留着你的脑袋不用换了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要给你点苦头吃吃才能让你长点记性。我看,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吧。”
三天……那不是要她的命么?呜呜呜,能不能改成三顿,啊不,改成三个时辰呀?易玲珑撅着嘴可怜巴巴地望向宇文轩。
只听宇文轩又说道:“你去叫曹军医过来给我换药。还有,待会记得去给赛雪喂食,饲料要你自己去配。大米二两,谷子三两,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碗豆芸豆各一两,剁碎的鸭脯肉三钱,上好的火腿肉丝一钱,鸡蛋清两个,再配上核桃花生瓜子桂圆若干,搅拌好了再喂给赛雪吃。”
乖乖,这是给鸽子配饲料还是熬八宝稀饭呢?东一样西一样也不嫌麻烦。对了,他是不用麻烦的,他只用张张嘴就行了,麻烦的是她这个苦命的贴身侍女,不但要伺候人主子,还要伺候鸽子主子,真是红果果的凄凉啊……
易玲珑愁眉苦脸地开口道:“你说的,太快了,我记不住。能不能再说一遍,让我拿张纸记下来?”
“你认得字?”宇文轩眼皮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笑话,姑奶奶不但认得字,还认识外国字呢。易玲珑满心不屑地撇撇嘴,答道:“认得。在家时跟先生学过一些。”
“那你就拿纸记下来吧。”宇文轩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懒洋洋地开口应道。
得了准许,易玲珑赶紧从书案上取来纸笔。虽然毛笔软绵绵的笔头她根本用不习惯,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写给自己看的,写成什么样的都没关系,她能认出来是什么意思就行。
铺纸,提笔,蘸墨,悬腕,运气。易玲珑兴致勃勃地开了口:“准备好了,再说一遍。”
“听好了。大米二两,谷子三两,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碗豆芸豆……”宇文轩这一次说得飞快,简直像是再说绕口令。说完,低笑了一声,又意兴懒散地问道:“都记住了么?”
易玲珑握着笔管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暗暗运了几次气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心头的怒火:好你爷爷的妖孽轩,真是难为你说的这么快这么顺溜还不打岔,怎么你就没能一口气上不来给活活憋死了?
易玲珑把笔一搁,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凝声道:“宇文轩,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如今,却是非说不可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只说一遍,你要仔细听清楚了。”
定定的眼神望过来,确是一脸的严肃。宇文轩不禁被她这难得的郑重表情惊得一怔,也不曾留意她称呼上的不敬,端正了姿势,正色应道:“好,你说,我听着呢。”
“宇文轩,其实,这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易玲珑忽然把嘴角一咧,飞快道,“它们是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祖巴巴拉拉巴巴利波巴巴伯巴巴贝尔巴巴布莱特巴巴布拉伯……都记住了么?”
神气活现地扬着小脸,易玲珑气鼓鼓地向宇文轩示威:哼,不就是把话说得飞快么,这段“巴巴爸爸”姑奶奶我打三岁起就背的滚瓜烂熟了,看你能听清楚不?跟我斗!哼!
而宇文轩早已经被她的一大串“巴巴巴巴”轰进了石化状态,张着嘴巴思道:这家伙又在发疯了,叽里呱啦念的什么经啊?唉,不到一天就疯个三四次的,倒还蛮准时的定点发作,要不,干脆给她改名叫易三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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