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宫里又闯进了人类?”敢情蛇母还真不知道,从出来一直折腾到现在,蛇宫没有她的日子,在她心中一定是沸腾的,可她不知道一切显得那么安宁;现在又突然冒出几个人类,让她更确定蛇宫一定一直处于沸腾。
灵王子一手扶住胸部,努力平稳气息才说:“就您闭关这段时间,闯进来三男两女。”他是怕过于激烈了牵动伤痛。
蛇母没再说话,而是看了眼一直盯着坤不放的龙羽。
坤在一旁桀桀怪笑,早不知生死为何物的那种。“怎么样?老妖婆?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你可以杀了我啊?”
藐视。蛇母都懒得理他,头在椅子上转了一下,反对龙羽深沉叹息一声,道:“本来以为,这事跟一疯子拉上干系已经可以结束了。没想到,最终祸害,还是你!”
龙羽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所以她到死,也不愿意说。”
环儿不说,因为坤肮脏的胁迫与糟糅,是她不愿提及的侮辱….想来所有人都和龙羽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和绝对理解。
“我们最终是被一个疯子给耍弄了一圈。”和龙羽你一句我一句,蛇母从来很享受。“本来我发现环儿…眉目含春,以为你们已经…”
“是我忽略了她一直的感受。”龙羽抬起头对望着蛇母:“她那段时间总是避讳着我,偶尔我曾发现她眉宇之间风情万种,纯粹不是一个少女应该有的神态。可是,我却偏激的以为,只是她为了应付你,才故意做出的姿态。”沉寂的表情下,谁能想到他思绪正痛苦飘飞着…“记得她刚来的那天晚上,我打地铺,她就说过,你明天就能把她看透…”记得环儿当时神情,即没有不情愿,也没有乐意;只是随便一提并不幽怨的代过,却终于酿造出今天的结局…
事情太巧合。不管坤做出什么事,让蛇母和龙羽,都能找得到合理解释的源头;坤也正巧逢源在其中,骋驰四海…纵情安然…却彻底是两个‘聪明人’给了他创造出足够的空间…
“我们都自以为是地,最终被一个疯子钻了空子。”蛇母总结性地说,缴缠不清的事情总算是理透了。
…“那么,他已经失去存在着的任何意义了。”不咸不淡,蛇母突然右手一抬,了无声息,瞬间左手掀翻长绸而起,直射向坤面门…动作凌厉之态,简直与面部表情千差万别!
正洋洋得意,忘形不知所以的坤,尚来不及反应,陡喉部微微刺痛,点点暗冷;长绸的顶端已经猛烈撞击上他胸口,而不是面门。
蛇母嘴一帮,手上一带,长绸略一转弯护住坤右臂一甩,坤整个身子笔直地,斜斜往左面飞去…
左手一收右手下垂,动作迅捷无比,蛇母已经回到原本的样子。
“嚎——”本该软绵绵的长绸,坤竟然感觉全然无力抗拒。眼看身体逐渐撞上一根大柱,拼死挣扎中,怒吼咆哮幻化,瞬间一条奋力挣扎的金环巨蟒。然蛇母的力量,终是将他甩到了大柱之上;“嘭——”蛇宫竟然在猛烈撞击下微微颤抖。蛇宫众灵皆震撼,蛇母的骗局,非比寻常。
蛇母却安然,眼睛不忘盯着坤,看他紧贴大柱徐徐下滑,似已少了不少生机。坤怒吼后的大嘴仍然一开一合,蛇首略微歪斜,尾巴竟然仍在扫动。颈部莫约七寸处,浅血汩汩,珠珠打下,好似要放掉最后一滴。原来,蛇母最先抬起的右手,却非无的放失,是把坤射来接到手中的那颗子弹给弹了回去,准确无误,计算出蛇身最脆弱的地方——七寸之要害。难怪坤蹦达不了几下!
但…蛇…不轻易结束性命…
死而不僵,又并不代表他还有活过来的可能。所以蛇母放心地把眼睛从坤身上移开,安详百态。
眼镜爵士几乎没有去看坤一眼,好象对方根本不是他儿子,也或者大殿中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的眼神,没着落到任何人身上;即使一直方向是高台,但那种木然的神觉,光芒暗淡,不着焦距。
忽地,正是在蛇母眼睛从坤身上脱离,还游离瞬间,眼镜爵士暗地隐蔽的左手轻轻一抬,点点白光如烟花炸散般向高台蛇母罩去;长身而起,随笼罩的细芒,跃空追尾而上。看上去,老头竟像仙人般追星赶月,置身其间!
细如牛毛的点点星针空气中穿梭声响,蛇母略有察觉,匆忙回头;尾巴立时做出反应,急速前方卷起,红绸如迎风国旗飘展,尽数向笼罩上来的细芒蒙上去。待此间隙之间,蛇母匆忙的一瞥,已经分辨出射来的牛毛细针,再不敢用眼睛对望,匆匆闪避;因为她知道,被细针射中虽然不致命,眼睛却是包括所有灵蛇甚至任何动物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下半生,没有人愿意做瞎子。而且以眼镜老头的力量;毕竟老头不是坤….
噼噼啪啪…如同钢针碰上钢板的清脆。眼镜爵士在蛇母偏头躲闪面门的瞬间,已经尾随千万星点牛毛针雨破蛇母红绸而凌空高台前,一向在大殿上隐藏衣袖的右手曝露出来,如鹰爪枯瘦青筋暴露鼓鼓,条条清晰;合成一个蛇头模样,直戳向蛇母胸膛。
细针,还是细针!万千穿破蛇母红绸的细小钢针竟一股脑打在蛇母条纹闪烁的甩摆美丽蛇身上,噼噼啪啪声响源发于此。随即反弹,尽数反扑向眼镜老头。
老头看着反射过来的针点,一咬牙,鹰爪蛇头形右手冒着无数细雨,身体不闪不避,直戳上蛇母胸膛。
“嘣——”
“啊…”“噢——”连发出两声夹杂一丝惨叫的猛哼…
蛇母胸膛岂能脆弱不堪一击,竟真是撞上了钢板般将眼镜老头右手震得颤抖开去,鲜血迸出,皮开肉胀,嚎叫因此而出。
再看胸膛,反射的钢针针针扎入;纤细的针点闪着微微精光,却大体也只冒出个小尾巴在外面,其余尽莫身体。老头只感觉,身体如抽空了空气,不受控制地倒退…
而蛇母,老头如此不顾一切全力一击下,也再是忍不住,猛哼沉重,背对大殿的头也终于无法克制,咬牙咧齿猛地甩回来。狰狞淤青的脸夹,“噗——”头向前一仰,一口浓烈鲜血喷洒而出,尽数射上眼镜老头面门。蛇母怒极愤恨,双手不着空闲,奋力一挥,拍向尚在空中被反弹倒退的老头。
阴风先至;“啊——”老头再次痛苦狼嚎,胸前本来还在外面闪烁的针尾,劲风过后,消失踪迹。
痛苦,根源不止胸膛尽莫的钢针;蛇母一口鲜血,像能腐触一切,眼镜老头空中飘忽,眼睛紧闭,头猛烈地甩摆,似欲把糊在脸上的血迹甩脱干净。那张满是鲜血的面夹,也辨析不出有多么痛苦,但老头能感觉肌肉在受焚烧,面部皮肤逐渐熔化。
“啪——”蛇母的双掌终于落实在老头身体上,老头如断线的风筝…
“唰唰——”是钢针的声音,钢针穿透老头身体后,从后背飞了出去,直直射向大殿墙壁…
龙羽眼睛一抬;他不是看高台上疯狂拍飞眼镜爵士的蛇母,也不是看仍在空中如断线风筝打着旋儿倒退的眼镜老头,而是看向了从眼镜老头身体里飞出来的细小百千钢针,因为它们只在墙壁上留下细小的洞孔,肉眼难辨,却连尾巴也湮没进石壁…
“碰——”终于,眼镜爵士坠落在地,浑身颤抖不已,嘴一张一合地发出“噢——噢——”嚎叫。双眼仍然紧闭,不曾睁开,像一个受冻打摆子的可怜乞丐…
过了好久,眼镜老头卷俯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偏着头,用耳朵对着高处的蛇母,像是自语:“怎么可能?哈哈…”笑得好低沉。
蛇母双手困在扶手上,喘过粗气,才说:“你也不奈?”
“暴雨惊虹针,我暗地淬毒了三千年…”眼镜老头面部泥泞得没有人知道他那张本来在蛇宫里还算拿得出手的脸,现在是否…“可惜还差一道工序,却匆匆用上了。哈哈…”
“没想到一口鲜血,却超越我数千年精心萃炼。”老头感觉悲哀。
蛇母一手捧胸,几乎说不出话来,所以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盯着晃晃悠悠的老头…
灵王子在努力学习着平静;激动,是女人的权力,包括见蛇母喷出鲜血后,呼喊声能在大殿震起回音的萌萌、馨儿、雨儿;一切行为交由她们完成就可以…
龙羽冷眼打量两人。伤得不轻,这次连蛇母龙羽也毫不怀疑地信任,的确重创到了极限,但她在努力振作自己。
“知道吗?也许你不信,这次…我根本没打算动手,一直没。”老头很直白地说,又显得几分苍凉。
所以两个月的时间,灵王子一直没觉察到他有所动作。本来,他没有打算要现在的结局;可这样的结局,完全事态逼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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