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曾无数次想过一个问题。
若是没有系统的突兀出现,此时的她会不会再次走上老路呢?
她刚肯定,自己大几率不会犯第二次蠢,可谁能知道,她不会走上第二条错的路呢?
人生不像游戏,可以无限存档,通关之后可以再来一次、很多次。游戏可以有完美结局,人生却很难有。
毕竟,人生短短数十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敢说自己能在每个十字路口都能做出完美选择?
大多数人都是无知无畏的,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第一次选择失败的痛苦,也就不会害怕。
不管这是一场真实如斯的游戏,还是一场幻梦,都一样。
司甜曾经很害怕,可乍然听到这么吊诡、又颇有道理的论证方式,将她一直以来的最大担忧推翻,她竟哭笑不得起来。
“谁笨了?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
脱口而出的辩驳后,她才来得及回味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算是答案之一?开玩笑呢吧!
如果他所言为真,那么,他也有着和她类似的经历吗?否则,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可是,这个云里雾里的答案还是一时让她很难转过弯来。
话说回来,她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司甜沉默了会,似乎有些悟了。
“你,你的意思是,觉得找到了同类,所以,才会特别关照我,是这样么?”
“算是吧。”沈季禹轻飘飘地说,抬头仰望天穹远处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的薄月。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逻辑也算通顺,可,她心里却好像有什么扑了个空,飘飘荡荡地找不到归来的方向。
“那,你酝酿了大半天的另一个答案呢?”司甜强笑着问,依旧不敢抬头看他。
浅浅的月牙儿不足以照亮世间所有黑暗,却足够在两人脚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司甜盯着那两个靠得很近、几乎贴到一起的黑影,即便明知那是光影错位带来的错觉,耳尖却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她莫名生出一丝退却之意。
不能再近了,明明只是因为同类的惺惺相惜,她都在幻想什么呢?
可她死活没能挪动步子,脚底像被502强力胶粘住了似的。
安静的月夜隐有微风,在二人之间悠悠荡荡而过,拂动了她额前、颊侧的碎发,也同样吹动了他松松垮垮的衬衫领子。
皮肤上微痒的触感如影随形,四处极静,连每一声呼吸都听得格外清晰。
可她迟迟没能等到沈季禹的另一半答案。
“呃,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有点晚了,先回去好了……”她强作镇定地提议。
沈季禹嗯了一声,她原本还存着的丁点期待彻底沉入心底。
可他忽然若无其事地转身,伸手捉住她肩头的一缕长发,轻轻揪了揪。
这举动登时让司甜回忆起了那场圣诞舞会上某人的幼稚。
她努力按捺住陷入斗鸡模式的冲动,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走吧。”
背后似乎传来一声轻叹,而后,司甜身子一僵。
沉甸甸的硬物忽然搁到了她头上,肩膀还被个背后灵按住,似乎是不叫她走动的意思。
“你,你做什么?cos鬼故事吗?”
沈季禹不答,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抬头指天,声音很轻。
“小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长得像什么?”
“像什么?像个小船吧?”
“好看吗?”
“还行吧。”
“我觉得挺好看。要是再圆点就好了,像你。”
“哦……不对,你说什么?谁圆了?”
……
回去之后,司甜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段语焉不详的对话,有些迷惑不解。
她摸了摸额头,仿佛一小时前那个轻轻的爆栗带来的余波还在那里回荡,不痛,却有点痒。
回程的路上,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方才那个隐秘的话题。
就像两个惺惺相惜的怪胎同类,小心翼翼地替同伴保护着对方的小秘密,即便是自己也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沈季禹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轻松自若地切换到了最日常的相处方式,以调侃加威胁的方式“严刑逼供”,直捣黄龙,将司甜这阵子纠结的事问了出来。
然后,他的评价更让司甜郁闷了。
“杞人忧天,揽事精,这是什么鬼评价?我那不是该叫做尽职尽责、有公德心吗?哼!”
她愤愤地锤了几下枕头,只当那是某人可恶的脸,可要命的是,系统居然也同意那厮的看法。
系统对沈季禹向来冷淡,没给过什么好评价,尤其是上次司甜擅自决定,倒扣了几万空间能量,似乎也触及到了系统的一些利益,后者就看不顺眼他了,提起来总是称呼其为“那个姓沈的”。
难得那从未有过正面交集的一人一统会达成高度一致,还是在贬低司甜的前提下。
“我就说你是杞人忧天,你还不信!照你这个思路,刀子也没得卖了,你保不准谁买了刀就去杀人。”
“这是两码事!而且,刀具出售也有管制的好吧?”
“哦,说得好像水果刀捅不死人一样。”
司甜:……
即便如此,在司甜的强烈要求下,系统摸着最近吃的浑圆但肉眼无法得见的肚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产品优化提议。
黑店的老用户们很快发现了这一变化。
小半个月前,店里突然下架整蛊礼盒,单独上架五种整蛊道具,独独缺了那款诅咒便签,惹得不少人暗自议论。
甚至有人怀疑,那款便签说不定闹出了大岔子,比如说致伤致残致死什么的。
“店家肯定是怕吃官司,这才紧急下架了。要我说,这诅咒道具本来就怪瘆人的,太不道德了,早就该取缔了,也不知有关部门怎么也不管!”
“嘿,我咋记得,之前嚷嚷着找人拼单的就有你啊?这是爽过了,想要过河拆桥?”
“胡说八道!某某像是这么大方的人吗?上回我开出一个便签、一个泡泡糖、一个痒痒粉,他想买痒痒粉,还跟我砍了两小时价~”
结果,就在这种议论声基本没了声息时,店里突然又上了新商品,竟是全新版本的诅咒便签!
用故意诅咒廖美彤、险些害其跳楼身亡的两个女生做过小试验后,司甜满意总结:“这回三种签全部从主观题改为客观题,按照等级高低提供了不同选项,再也不怕他们乱发挥了!”
系统没好气道:“你这么搞,限制多了,销量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没事,我不差这点钱。至于你,你不是说最近吃撑了吗?”司甜半点不上心。
搞定这桩心事后,她还特意找了廖美彤一次,郑重其事地道了歉。
廖美彤一开始还神色尴尬,生怕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听到那句“对不起”时差点吓了一跳。
听完前因后果后,廖美彤露出个古怪神色,居然跟那晚的沈季禹还有点神似。
“就为这点事?你,你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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