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临换上衣裳,看着手中那只金钗,想着少年那日送她礼物时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由得抿嘴微笑。
“还真是傻子。”
说着,她将那只金钗插入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之中。
“姐姐奇怪,明明有许些好看的头饰,却选这支普通的金钗。”
“你管姐姐,人家姐姐喜欢。”
“好啦~带上战甲,我们去后花园看看。”
“嗯嗯。”
...
帝子府
“帝子殿下,您就这样将当年第一战神的战甲送给醉月轩?”
“怎么?还有用?”龙傲广瞥了一眼跟自己多年的幕僚:“当年我找父皇讨要这套战甲,只觉着它主人身份尊贵,故此,也认为这其中另有玄机,但,我们研究多年,除了战甲外鳞片尚佳,还有何用?”
“嗯——”幕僚犹豫一二,还是开口道:“虽说我们未曾研究,但这毕竟是战神之甲,为一兵部侍郎的位置,臣认为实在是太过浪费。”
龙傲广揉了揉眼,语气颇为不耐:“我们研究多年,却未曾研究出名堂,这套废甲已经闲置多年,又是狐族叛贼之甲,父皇因此事说我多次,如今有机会用此来换一位置,有何浪费?”
“可...”那幕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龙傲广挥手打断。
“好了,有事再谈,本殿要歇息了。”
“是,臣告退。”那幕僚也识趣,躬身退下。
待得那幕僚退下,龙傲广才舒展筋骨,呵,不愧是龙傲博的人,三番五次劝我留下废甲,如今终是被我找机会扔出去,还是以换取圣品人参的方式,他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哈哈哈哈!”
突然间龙傲广放声大笑,眼中出现一抹红,这工部侍郎一职,本殿是要定了!
...
龙子之中,眼线最多的的就是龙傲广与龙傲博,故此,当龙傲广拿着四颗圣品人参回府时,五子便得到消息,并且派出卧底在龙傲广身边的幕僚前去劝阻。
这眼看着龙帝准备任命帝子一派之人做工部侍郎,龙傲博怎可能不急?
“砰!”
珏亲王府,龙傲博一拳狠狠的轰在桌面,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昨日也想前往醉月轩欲提前购入,但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
今早刚准备出发,却听下人汇报,已被龙傲广收入囊中。
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不行,父皇若是再看不见兵部侍郎,恐怕会让帝子一派之人上任,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龙傲博双手握拳,因愤怒而手指捏的发青。
“掘地三尺给我搜,一定要搜到!”
“是!”
...
龙傲广、龙傲博争的是你死我活,龙逆鳞却还在书房内练字,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内写好字帖。
他每日就是听下人汇报母妃的消息,练习字帖,时不时读书。
时日倒也清闲自在。
曾几何时,他是风极一时的九殿下—龙傲天,与青龙战神称兄弟,与帝国文库谈国学,却因狐族倒下一事,后被龙帝厌恶,剥夺其名,改为逆鳞,龙之逆鳞,触及必怒。
“若是再有人为这逆子说话,诛其九族!”
那日,龙帝在龙霄宫中,怒喝。
从此朝廷无人敢为当年的九殿下辩护,无人敢提起傲天这个名。
他从未想过争夺帝位,只是觉着与他们称兄道弟,能修身养性、能增加学识、能保家卫国罢了。
然,在他人眼里,这些全然是拉帮结派,勾结叛党。
就算他当时极力袒护狐族,也无济于事,他的仇家太多太多,龙傲广与龙傲博,这个当年视自己做亲弟弟的人,也在关键时刻让自己不得翻身。
他倒下,才有后面的帝子与五子争锋。
“呼~”
龙逆鳞稳稳的写下最后一笔,放下笔杆,随后长呼一口气。
这是一个静字,静以修身!
他没有遍布朝野的眼线,没有与他站在一起的权臣,即使当年他为治理山河殚精竭虑,发掘出一名又一名国之栋梁,然而...因为那件事,被贬的被贬,被抄家的抄家,树倒猢狲散。
“九殿下,请用茶。”
龙逆鳞结果茶,淡淡对着下人道“五日之后,备上马车,礼物,前往醉月轩。”
“是。”
他还不知道,人参已经被他所谓的哥哥买走。
...
“哥哥的战甲。”
苏凤临摸着那一套战甲,上面残破不堪,多处有着漏洞般的破碎。
见姐姐悲伤,婉儿与秀儿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的陪在身边。
她记得,当年的大哥——苏纵横,是何其的意气风发,每每去往战场回来,必定先来看自己!每见自己必定会狠狠的亲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那出从战场带回的礼物,那是苏凤临最快乐的时光。
她还记得,那年的苏纵横,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打得朱雀、玄武帝国连连退兵,不敢来犯!青龙第一战神成名,而在成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炫耀,然后看着自己羡慕的目光,才抱着自己说—想妹妹了。
她也记得,十几年前,自己还在‘孩提’之年,她大哥浑身是血,将自己送至二哥手上,那也是她第一次见饮血剑,然而,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很想他,想让他再抱抱自己,再亲亲自己,再叫自己一声妹妹。
可...这些终究只是想象,当年帝国第一战神,已经在十几年前那场争夺中,化为烟火尘埃,消散于天地之间。
“呜...呜呜~”
苏凤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战甲,慢慢的哭了起来。
“哥哥~我好想你。”
当年他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一骑当十千,在最后关头以耗尽自己生命为代价,让狐族血脉暂得延续。
“姐...”婉儿想安慰苏凤临,却被秀儿用手拉住,秀儿对她摇了摇头,在感情最脆弱时,是需要用哭来发泄一下的。
当年帝国第一战神,苏纵横,让敌国听起名字皆闻风丧胆,不敢与之相敌。
不管面对任何人,他都是一脸冷酷,就算是他爹他也不会太过理睬。
能使他柔情的人只有眼前抱着战甲哭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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