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上,无月无星,倒是有些许清冷寒意。
骑鹰的黑衣女子用御兽术驱使数只大漠苍鹰载着剑一和云长风他们三人,为躲避大恒王朝的追兵,陆陆续续的接连几次落地停歇,少说也飞了近千里路。总算是在出了大恒王朝的边界之地,摆脱了身后的尾巴。
鹰背上的黑衣女子独自站在那只巨大的黑鹰背上,一心操控群鹰飞行,时不时会转过目光投到身后闭眼打坐疗伤的剑一身上,冰冷无情的眼神这才有了丝丝感情流露而出。任谁都能看出,这位驱使飞禽的神秘女子与练剑成痴的剑一关系很不一般。
云长风和刀魔坐着的苍鹰并列而飞。
头一次坐在苍鹰背上的刀魔感慨万分,巧合的和一旁露出惊奇之色的云长风对视一眼,奇怪的瞥了一眼带头黑鹰背上的那位一直盯着剑一的黑衣女子。剑一这个千年呆子有这艳福?是他久不出世不知世间的小娘们换了口味,还是他娘的世道变了。
本该孤独终老、一生唯剑的剑一,也有了春天。咱老刀当年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都没这福气。
刀魔轻叹一声,不由得又说起那句不知何人教他的至理名言。这世间有万分难得,剑一难得有此女青睐,当浮一大白。
刀魔呵呵傻笑两声,嘴里骂了声,驴草的……
看的一旁云长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认为这货是疯了!又转过脑袋看向似乎和剑一一样冷酷的黑衣女子,这眼神,大姐,你这幽怨的眼神谁能受得了,更何况是似乎很不懂人情世故的怪人剑一?
……
当从空中越过最后一片黄土白沙交临之地的杨松林,总算见到了苍茫无际的沧州大漠,也就是关内人士常说的漠北之地。说是漠北,万里荒漠便是这里的无尽之地,也正是因为这段横生的大漠大恒王朝才免于北戎的侵略。
苍鹰一入漠北之地,便不受控制的长鸣两声,一展苍劲有力的双翅,载着众人渐渐没入沧漠深处。
从空中向下看去,即使黑夜如墨,但是在这只有黄白两色的漠北之地,黑夜并不显。一入漠北,所知所感便是如惶惶沙海一孤舟,且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历来素有沙海碧火天之称的漠北,白天和黑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白日热的惊人,夜晚却冷如冰窖。如此一块恶地,比之中原繁华大地简直是差了百里不止,也无怪任谁主中原,始终都断不了北戎攻下中原之地的野心。
鹰背上百无聊赖的云长风凝视着眸子,注视着黑夜下沙漠上亮起来的簇簇篝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恒铁骑如今算是找不到他们了。
……
又飞了近半个时辰,最终落在了一座奇怪的山背上,说山奇怪倒不如说是此地之景怪异,也该是这春日之际,一座山向西的一面是漠北罕见的草木丛生颇有生机之地,向东一面秃秃石壁,峭不可攀。
一落地那位一路上也没和他们说上一句话的冷酷女子,斥散了天上的群鹰,似乎是忽略了刀魔与云长风二人,对着身前的眼中颇为疑惑的剑一解释道:“此地是苍月峰,大戎西凉境内。这里机关众多,跟我走,有问题?”
气息恢复不到半成的剑一,微微一点头,说道:“劳烦了,若兰姑娘。”
黑衣女子哀怨的看了面无表情的剑一一眼,转过身子去,绕过云长风二人,一摆背上宽大竹箭筒,带路向着前方乌黑阴冷的山洞走去。
早就坐腻了苍漠飞鹰的刀魔,好奇的打量着这处较为荒凉的山背上,听到若兰这个名字,正舒展着的矮小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单手一把搭在一旁云长风瘦小的肩膀之上,故意拖着云长风的脚步,呵呵一笑,看着一脸疑惑的云长风,嘻嘻说道:“主上莫不知这位名叫若兰的女子是谁?”
是谁?关他何事!不过她到底是谁?云长风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一时之间被刀魔勾起了心中浓浓的好奇心。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可解决那十位武力着实不一般的星奴!她入了二品抱丹境算是板上钉钉之事。
云长风甩过刀魔搭在肩头的柔弱小手,挑起眉头,“你知道?”
“北戎长公主,邸(di)下若兰,听过?”刀魔猥琐的搓了搓双手,一咧小嘴,幸灾乐祸道。
云长风心头一震,随即不由得苦笑,没想到北戎最为传奇的长公主竟会救了他这个与北戎敌对了近四百年的大恒王朝落难皇子!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要玩我……这不是才出狼巢又入虎穴。
刀魔呵呵一笑,又拍了拍云长风的肩膀,问:“怕了?”
云长风瞥了刀魔一眼,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北戎十大魔头之一少不了有她邸下若兰一个,论名气算是比得上剑一在大恒王朝的凶名。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故意把目光扫到刀魔胯下,幽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娘们而已,我血炼堂主岂会怕她。”
刀魔无言以对,讪讪一笑,把手从云长风的肩上放下,血炼堂主的名号都被你拿了出来,刀爷还能说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邸下若兰听到云长风的轻蔑之言,竟破天荒的回头看了云长风一眼。看得云长风感觉一股寒气快速从脊梁骨上升起!冷汗起满额头。若非最后云长风眉心上的红云微微一亮,挡住了女子的大半气息的威压,云长风怕是得在床上躺上时天半个月的。
云长风呵呵对着女子傻笑两声,邸下若兰一眨明眸,似是微微一愣,别过头来,继续带路。
呼出一口浊气的云长风心有余悸的看着邸下若兰,对着身旁的刀魔好奇问道:“唉~刀前辈,这世间武功的境界如何划分,而那邸下若兰又是何等境界?”
刀魔似是无聊,极为心细的说道:“其实这世间武功哪有什么境界之分,也就是春秋前有个好事的酒鬼道士达到了传说的指玄境,登临圣地,无敌一世,便硬生生为这世间武功境界分九品,有下三品,中三品,上四品,品阶之上有释家金刚,道家指玄,儒家天象,皆为圣人。
以邸下若兰的内息来看,怕是半只脚踏入了武境第八宗师。”
刀魔语气颇为忌惮,一脸严肃的对着一旁沉思的云长风说道:“此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虽说这大恒王朝与北戎蛮夷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甚至连消息也是闭塞的。还好我血炼堂立足江湖数百年,这点消息还是能打听清楚的。
传言邸下若兰凭借惊鸿射天弓,百步落日剑打得天下江湖无人再敢小瞧北戎女子,最出名的莫不是一落百剑,她竟使出失传千年的百步剑来,一人背一弓持一剑不知除去了多少大恒江湖闻名江湖已久的高手,在两地江湖中便疯了一般传开,此女也因此上了北戎武评少有的第十一大高手,也不知到底斩了多少颗头颅才有如此威名!”
云长风顿足,轻轻一叹,这才记起,当年大胡子无意之中提起的一位北戎女子,他并未在意,本以为那位异族女子撑死不过是一个凶一些的娘们,没想到那位竟是眼前的这位大戎王朝的长公主邸下若兰,那何止是凶,简直是凶的没边了。堂堂一位地位高贵的女儿家竟闯起了粗蛮汉子们的江湖,北戎女子素来还彪悍,邸下若兰果然不负魔女之称。想到这里,云长风似乎不敢再想,怕怕的盯着邸下若兰的身影。
刀魔奇怪的回头看看落在身后的小心翼翼行走的便宜主上,嘴角一撇,然后示意他快跟上来,免得误中了这阴森洞口里的机关。
事已至此,云长风算是认了!先不论他与女子尴尬的问题,只论剑一与那女子的关系,那女子可能不会为难自己!他定了定神,快步赶了上去。
……
这处山洞不可畏不深,行了近半个时辰,七拐八抹了无数道狭窄通道才到了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山洞高不可见,云长风隐隐约约觉得中间似乎是空的,山洞有一股地下泉水从一处通道缓缓而过,洞内没有任何生物,只有闪闪荧光的烂石块,而且温度却是适中不冷不热,并有各处大洞数十个,看像是客栈里的客房,此地说是这荒凉大漠的洞天福地只怕并不为过。
已经身负千斤巨力的云长风惊讶的看着此处之景,瞥了一眼一旁趴在地上累成狗的刀魔,这货若是没变成这般矮小的孩童摸样,进得来?
黑衣女子指着山壁最底下的几处山洞算是刀魔和云长风的以后住的地方,又一把抓住似乎反抗不了的剑一带着他飞掠而上,直至不见了身影。
刀魔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烟尘,笑眼看去,剑一那个死人脸要被霸王硬上弓了!真他娘的——有意思!只是可惜没能听上墙角,人生大憾呐!突然,刀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的一旁几欲感慨的云长风翻了个白眼,随便选择一处山洞走了进去,免得这不是正常人的刀魔又搞出什么东西来吓住了他。
一夜无语。
云长风躺在荒草床上,今夜过后,他怕是会变的不人不鬼了。猛的摇了摇头,沉思闭眼,不再去想它事,管它以后会多么艰难,会比以前情况还糟,做一做就是!这种开阔心意瞬间驱散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渐渐的真正的睡了下来。
眉心红云金光盛过红光。
体内一股并非真气的特殊气息,旋转丹田一周之后,又在金色气流的包裹之下迅速的转化成了金红真气,当真气完全转化,全身真气又化作一条金鳞幼龙,缓缓绕着丹田上方经脉缓缓游行,龙吼声惊人至极,随着骨头暴鸣不断,血肉筋骨就随着呼吸一张一合轰轰而动,好似一条大江涛涛翻涌奔向大海。
气势汹汹!
《九雲术》第一变胎动,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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