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从她身边跑过,忒弥娅抬头看去,邓布利多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的石头怪兽旁,那双锐利的眼睛透露着浅浅的笑意。
“来的路上没有被人看见吧?”邓布利多问。
哈利否认了这一点,和邓布利多走进了螺旋楼梯,然后都转身望着他们。
忒弥娅摇了摇德拉科的手。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他盯着旋转楼梯下深渊一般的空隙,说道,“但既然你这么做了,我就想让你知道,我能为你做的不比你的少。”
话音刚落,德拉科很果决地拉着她进了楼梯,忒弥娅心里清楚,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她也不愿意回头。
校长办公室的楼层很高,这个傍晚,火红的夕阳透过菱形玻璃窗照射进来,闪耀着红宝石一般的光芒,不远处,墨绿色的湖水像绸缎一样波光粼粼。
忒弥娅将这些景色尽收眼底,耳边是邓布利多在低声询问:“那么,是伏地魔指派你来杀我,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她回过神,忽然注意到邓布利多正盯着她胳膊上的黑魔标记,怕他看出些什么,忙把袖子扯了下来。
“我发觉那有一些不同,”然而为时已晚,“那是你自己弄的,对不对?”
忒弥娅猛然沉下了脸:“没有!”
看着邓布利多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她还想接着分辩,但德拉科立马打断了她。
“是我,”他以一种漠然的口吻说,走出来拦在她的身前,“不是她,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办公室里沉寂了一秒,哈利和墙上那些肖像画同时发出了惊叹,福克斯轻轻地尖叫了一声,而邓布利多只是微微扬起了眉毛。
“德拉科,”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很高兴你可以直面自己的错误了。”
这句话像是火星一样点燃了忒弥娅的不安,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因为德拉科想要撩起袖子,她开口说道,声音都在发抖:“别这样,求你……”
“我早该这样了。”德拉科不为所动,火红的夕阳下,他低头望着她,目光缱绻温柔,“让我自己来,就让我来保护你吧,你无疑做的很好,现在都交给我,好吗?”
忒弥娅无法控制担忧的心情,就像无法控制自己想保护马尔福一家的初衷,但她最终还是软化了。
“好吧……”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眼睛里只有彼此,邓布利多也人性化地留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直到墙上肖像画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及时挽回了局面。
“打断一下,”校长站了起来,语速很快地说,“忒弥娅,你一直做得很好,我发觉你继承了小天狼星的某种特质,下个学期,我希望你能再把这种特质发扬光大。”
邓布利多的这句话无疑打动了她,女孩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后半句话的意思。德拉科见状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说:“那要我们怎么做?”
“德拉科,我听说你的黑魔法练的并不顺利,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他们转头看去,只见斯内普教授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那阴沉的视线一碰到德拉科和忒弥娅就锁定不动。
这下把他们俩人都吓得不轻,尤其是德拉科,他指着斯内普结结巴巴道:“他......他会把我们都出卖了!”
“我碰巧很信任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和蔼地说,“啊,西弗勒斯,快过来,我正想提到你呢。”
“校长,”斯内普来到这里,厌恶地看着这一切,“我真是没想到,我学院的两个学生真是能蠢成这样,尤其是这个姑娘,”他死死盯着忒弥娅,发出一声恼怒的假笑,“真是胆大包天啊,简直太有主意了,是不是——”
忒弥娅被斯内普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德拉科把她护在身前,说道:“他是个双重间谍,你这个愚蠢的老头儿,他根本就没有为你卖命,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是啊,教授!”哈利也说。
斯内普默不作声,脸色黑得吓人。
“这只能说明西弗勒斯的优秀,”邓布利多沉静地说,“孩子们,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你想做的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太晚,只要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同时,这件事没有规矩可言,如果你发现自己没有做到,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重头再来?”忒弥娅喃喃道,忽然觉得有些惭愧,但德拉科牵住了她的手。
“是的。”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夕阳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你们俩可以陪着彼此一起成长,这是再珍贵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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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放食死徒进霍格沃茨的日子,不论事先演练了多少遍,忒弥娅还是会担心德拉科。
“一定要小心。”她惴惴不安地说着,从袋子里掏出小天狼星给的抗咒斗篷,想披在他身上。
德拉科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从她手中接过斗篷,仔仔细细地将女孩包裹住,低头作势要吻上去。
女孩胸前的金怀表发出嘈杂的声音,引得德拉科皱起眉头。
“你什么时候把他摘了?”他闷闷不乐地戳着怀表,控诉道,“总是打断我们。”
忒弥娅闻言笑了起来,她把怀表藏在毛衣里,转而抱住他,踮脚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德拉科恋恋不舍地从她唇齿间退出,把脸颊绯红的女孩整个抱到怀里。
“不用担心我,”他说,深深地凝望着她,“东西都带齐了吗,我们应该不会回来了。”
忒弥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熟悉且充满回忆的寝室,点了点头。
天文塔上的夜空星光闪烁,这里是城堡的制高点,忒弥娅还记得,一年级时深夜来过一次这里,德拉科在楼梯的角落点燃了一簇蓝色的火焰,不让她冻得发抖。
此时夜色正好,但空气中却透着丝丝凉意,添了一份寂寥的味道。
“你这一身倒是十拿九稳,谁给你的斗篷?”贝拉阴恻恻地上下扫视着她,晚风把她身上海风的腥味吹拂过来,忒弥娅微微皱起眉头。
“我送她的。”德拉科将她护在身后,说道。
贝拉仍觉得有些古怪,但这时塔楼最顶层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只听到有人降落在了上面,伴随着沉重杂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塔楼下面也有人影响动。
“下面有人,贝拉。”阿莱克托狞笑着说,“我和阿米库斯去拦住他们。”
“好,那我们去杀那个老头子!”贝拉说,迫不及待地推着德拉科和忒弥娅往塔楼上面走,“我们去杀邓布利多,走!”
忒弥娅几乎是被贝拉推着赶着往上走的,幸亏德拉科一直牢牢地护着她,他们嗵嗵嗵上了楼梯,后面紧跟着几个食死徒,上面的夜色一如既往的美丽。
邓布利多独自一人站在墙角,旁边什么人都没有。
“晚上好,贝拉特里克斯,”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像在欢迎人参加茶会,“你还带来了你的女儿和外甥,不得不说,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你闭嘴!”贝拉恼怒地吼道,“邓布利多,今天你死到临头了!”
“德拉科,动手吧!”格雷伯克怂恿道,他满脸都是可怖的络腮胡和伤疤,呼哧呼哧笑着的时候还从歪斜的嘴角流下了口涎和鲜血。
“是你吗,芬里尔?”邓布利多问。
“没错,”格雷伯克用刺耳的声音说,“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
芬里尔.格雷伯克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鲜血滴到他的下巴上,他慢慢的、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他无疑是个很可怕的人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孩子,邓布利多。”
“坦白地说,那确实让我感到恶心,对于你在月亮不圆的日子也要吃人这件事——”
“别再废话了!”贝拉尖声尖气地打断他们,无法忍受地说,“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让我们来——”
忒弥娅惊慌极了,她转头望着德拉科,夜色下,他脸色病态惨白,他们交握的手间也一片冰凉,不像是他的。
“德拉科?”她轻轻提醒道。
德拉科像是刚回过神来,他笑了笑,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放开了她。忒弥娅看着他抽出魔杖往前走去,她的眼神没有聚焦,心里却砰砰狂跳着。
“德拉科......”
“别打扰他,你这个蠢姑娘!”贝拉喊道,因为邓布利多轻轻笑了。
“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邓布利多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魔杖,然后一道强光一闪,他的魔杖被德拉科击飞了。
“我可以!”德拉科嘶吼道。
然而就在这时,通向围墙的门再次被撞开了,只见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扫视着他们。德拉科回头看了一眼,一双浅色的眼睛除了阴沉什么都没有。
“看来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卡罗兄妹和斯内普一起走了上来,他们的魔杖和目光都牢牢地锁定着邓布利多,“这小子好像不能——”
“阿瓦达索命!”
话音刚落,一道绿色的光芒从德拉科的魔杖尖疾射而出,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口,这道光芒几乎点亮了整个天文塔,忒弥娅看着邓布利多像个破烂玩偶似的,翻出护栏坠落了下去。
一阵骚动,她仿佛听到了底下隐隐传来的哀嚎和动乱,但最响的还是贝拉特里克斯的狞笑,她在邓布利多掉落的位置发射出了黑魔标记,疯狂的脸上闪动着胜利的喜悦。
真是碍眼。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德拉科,忒弥娅疾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面色苍白的少年立刻求救似的把她抱紧了。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她在他耳旁轻轻宽慰着,声音不能更加柔和了。
德拉科一遍遍点着头,浅色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
“离开这里,快点儿!”斯内普说。
他一把抓住他们的后衣领子,用力把他们推出了门外,自己也紧跟了上来。离去的路上,依旧是贝拉在高声狞笑,毁灭着霍格沃茨里一切能看见的东西。
走到禁林边缘,忒弥娅踉跄了一下,时刻关注着她的德拉科立刻抱住她滑落的身子。
通红的火光映照在眼底,那是因为贝拉烧了海格的小屋,忒弥娅在一片烟雾和混乱中回头看去——塔楼顶上漂浮着一块巨大的黑魔标记,点燃了整个夜空。
“走吧,弥亚。”
流亡和战争在今夜正式到来了,这不会是结束,只是开始。不安和恐惧直到这一刻还撕扯着她的心,但忒弥娅知道这条路上她不会是孤单一人。
“好。”
她回握住他的手,在满是火光的夜色中头也不回地跟上了他。
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挽回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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