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玄离应州不到三十里就听到小王子兵犯大同,路上兵将飞奔,行人都往南跑或者往家藏,瘸老三也都紧张起来。
“神医,我带你南下吧?瘸老三蒙你照顾,就死也要把你送出去,趁还没打到应州我送你到太原。”边关汉子就是勇武,这时候也没失去镇定,或许那条腿也是厮杀伤的。
“不用,进城,我虽是医生,但是想走也不是什么人留下的,你不必担心。”泰玄气定神闲,浑然不惧,这也激起了瘸老三的勇武。
“如此就走一遭应州,我瘸老三家人也是被鞑靼贼子杀害的,我拼命杀出来,苟延残喘到如今,已经算多活了。”看着汉子的坚决,泰玄忍不住的欣赏,简单着活在世间,轻生重义于生死间,这就是中华文明的精神传承,每当山河飘摇必定会出现一批这样的豪杰,这是血液中流淌的精神烙印。
二人一车,一马,一驴就来到了应州城,还没进城就被军队征召了,泰玄那杆旗子太亮眼。泰玄也欣然应召,想看看这大明朝的战争。军营在城内,走了不多时间到了。领路的小队长恭敬地请泰玄进去。他们已经弄清楚这位爷就是传说中的神医泰玄。
战争时期的军队森严整齐,到处是巡逻的军队,泰玄觉得就是自己也不可能潜入军营而不能被发现。到了地方,泰玄嘱咐瘸老三到城里躲着,别出去乱跑,并给了一笔丰厚银子和一本江湖流传最广的内功,瘸老三感激的想一直跟着泰玄,却被泰玄拒绝了。瘸老三也明白泰玄应该是江湖人,带着自己不方便就赶着车走了。
进了军营才了解到里面只有一个是正牌军医,还有两个是要挟着请来的。泰玄疑惑的问了才知道原来明朝军队五千人派一个医生。我了个天,这要是搁现在还不造反了都,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是。
军营中的士兵都对泰玄异常的客气恭敬,传说中的阎王手来了,谁敢不敬,战场下来不知能活多少人,医生就握住了其中一道生命线。尽管安东中屯卫的副指挥王魁忠再三的保证,医官不去战斗,那两位赶鸭子上架的大夫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听到神医泰玄来了,大喜,心里想着就是要绑也要绑住咯,坚决不让他走出军营。还没到位置,泰玄就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穿着盔甲,络腮胡子,眼睛如牛玲,面上却白皙的大汉走过来,脸上露出的笑容怎么一个丑字了得,不笑看着威武,这一笑,那就是丑。
“哎呀呀!泰玄神医!某家不知神医到来,不然肯定带着儿郎们十里迎接,”
“赵总旗还不赶紧安排住的地方,”
“神医,这边请,这边请!”
“哎呀!忘记介绍了,鄙人是这卫所的副指挥王魁忠,”
泰玄觉得这人热情的过分了,想必有所图,一副魁梧的脸上居然学那些谄媚之徒做谄媚之姿,还学的不怎么样,配上那张脸,简直不能描述。泰玄观其气却很正。
“行了,将军不必学那些阿谀之徒,有话直说。”
王魁忠被泰玄说的一阵尴尬,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却又有种当年学堂夫子的威严,让人不敢撒谎。
“这不是!嘿!不是要打仗了吗!一场下来那么多伤兵,只有一个大夫怎么能够啊!我是副指挥,说白了就是管杂事的,这不寻思着多找点大夫。”说完了那眼神又像犯错了的小孩一样,躲闪着泰玄。
泰玄哑然失笑,觉得这汉子很有趣。
“我到这里就是行医的,不过我希望你能采购一批烈酒来,
越烈越好,能购多少是多少,这会使受了伤的士兵活下来的几率大一些,还有伤兵营等会我给你写几条条例,必须执行,这关乎到伤兵的生死。”
“神医有独门药方,行,一定执行。”王魁忠觉得这个小神医要掏出独门药方,马上激动的点头。
卫所给泰玄安排了一个相当精致的房子,估计是那个大官住过的。泰玄进去坐在书桌前,拿出纸就写起来。旁边的王大指挥站着巴巴的等着。
“这个酒呢买来了蒸出水分,怎么做我给你写下来。士兵受伤之后大多死于伤口化脓感染,因为我们周围有许多看不见的病毒,就像你把馒头放久了会长毛,这些毛是怎么长出来的呢?它又不是小草,怎么长毛?这就是由于这些病毒引起的,但是你又看不见,因为实在太小了。所以伤口发脓,也是这种病毒钻里面引起的,而蒸出来的酒精恰好能杀死这种东西,所以用蒸酒洗伤口就避免伤口发脓,这些你们都传出去吧!少死人就是功德。还有伤兵不能喝生水,必须烧开,原因也是因为那种病毒在里面,烧开就杀死了,绷带纱布也用开水煮一段时间再晾干!还要注意卫生·····”泰玄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王魁忠听的心花怒放,以前哪有人讲过这些,简单易懂,不像医书上的是天书一样。王指挥简直把泰玄奉为神明了。最后泰玄叫王指挥给他打了几把手术工具,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王指挥就屁颠屁颠的走了。
这天卫所接到命令,要跟鞑靼出城决战,泰玄穿上盔甲,骑上大马,随军走在后面。前世今生还没见过军队行动是怎么样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光出城门就用了好长时间。还没到五里寨就听到前面已经干上了。应州城位置处于今天的大同盆地的中心,所以路上相当平坦。双方在这里交上手了,大军一铺几里地,打仗肯定不是走方阵一样,按方圆百米就能站一万人,那是根据战场地形站的,有的地方有一小旗人就能守住,有的地方堆着一个百户,所以泰玄也不清楚双方多少人,只听到前方马嘶人喊,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纵马往前方跑去,虽然初次骑马,但对扎了好久马步的泰玄来说这不是事。泰玄到了前边一看,前边正有骑兵交缠在一起,不断地有人落下马来,断胳膊,断腿,断脑袋,洒满整个战场,还有未死的挣扎着向跟自己一样的敌兵杀去。饶是泰玄杀贼如麻,也不忍直视。太残酷,对于五星红旗熏陶过的泰玄来说不可想象。正了正心,泰玄下马也来到战场。
大同总兵王勋是一个相当冷酷的人,话说战场上的统帅都是冷酷的人。王勋指挥着部队一波接一波不要命的的压上去,打的小王子军队不得不防守,不敢和明军拼命,泰玄在现场开始救治伤兵,身边汇聚了一些还能动的士兵自觉的听泰玄指挥,经过简单的治疗再背上被泰玄点过穴道止血的重伤兵撤下战场。有些直接简单处理一下就拿起刀向还没死的鞑靼人补起刀来。他们可不想让神医受什么伤害,泰玄忙的也管不了,也不能管,战场都是这样。泰玄还指挥一些轻伤的按照自己做的一样照猫画虎的救助其他的士兵,光泰玄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夕阳伴着血红的大地落下来,双方都收兵,泰玄一算,就今天至少死了上千名士兵,加上受伤的一千五过了。泰玄回到伤兵营开始忙碌起来,截肢,缝肚皮,看的其他大夫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神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都虚心的学起来,泰玄也不藏私,边治疗边讲解,那些士兵等着死亡,也不介意死马当活马医,做四个大夫的试验。那两个也被请来的大夫没怨言了,屁颠的忙碌起来。
“多谢神医来救治我们的士兵···”
“走远点,来人,把不相关的人都轰出去!这救命的时间哪有功夫跟你墨迹!”泰玄说着又忙碌起来,连来人正眼也没扫一下,旁边打下手的伤兵一阵尴尬,不敢赶这位自己老大的老大的老不知几大。这人也没发脾气,自觉地滚蛋了。
“大人,刚去见了神医泰玄了吧!那可真是神医啊!那医术高明的不知怎么形容,除了伤实在太重的大部分还活着!还亲自设计了伤兵营条例,贡献了治伤秘方。真正是古之大医般的神医。”王魁忠给总兵王勋把泰玄一阵猛夸。
“见是见到了,我去的不是时候,人家眼皮都没抬就把我赶出来了。正在救治士兵,我也就出来了。这么年轻的神医我这是第一次听说,ww.uukashu.nt今个可开眼界了。”想自己百忙中抽出一小会见一下盛传的神医,还被赶出来了,心里够郁闷。
“那个··那个奇人都有些怪脾气的吧!”王魁忠讪讪地说,有些小尴尬。
“应该是我的确去的不是时候,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大医至诚吧!”
泰玄一直忙到第二天清晨,这还是泰玄是武林高手才能这么精力充沛,其他几个大夫累的都坐下没一会就响起来鼾声。这天天公作美,大雾弥漫,视力不出五米,王勋大喜,命令大军悄悄的走,不带一片云彩。随着军队应州城,泰玄见了大战的情况,也就不再去实地参观了,专心的当好自己大夫的职业,实在有碍自己的世界观,就眼不见心不烦。次日听说应州城被围了,双方你来我往有大战了一场,具体战况泰玄也不知道,就是伤员越来越多,泰玄忙的脚不停,一天只睡了一个时辰也就两小时恢复精神立马投入工作,虽然不领工资,但泰玄同志工作可以说的上是劳模,其他大夫看到神医如此不要命的干,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三天,听说在最危急的时刻,老朱家的最不靠谱的皇帝终于靠谱了一回,带着兵杀进来了。对于泰玄的影响是来了八个同僚,伤员多了十倍。那八个同僚加起来还不如这边的三个呢!起码这边三个业务已经纯熟了,新来的看到八人还没人家四人治疗二十分之一,羞愧的想自杀。里面还有从京师来的三位,听说是宣府那边军队里的军医。八人又虚心的向泰同志认真学习,大家都被泰同志的工作作风感到惊骇,深感十匹马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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