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八年春
六安城东城门方向一辆奢华马车缓缓出城。
东行十余里,马车内的人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掀开门帘对着赶车的马夫问道。
“哎?我说王老头,你说父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给我赶出来了?还说什么游学?不就是嫌我银子花多了吗!那国库那么多银子花点就花点嘛!还有我那哥哥和母后也真是的,平常和我那个亲近呐,可这一到关键时刻全都躲在了父王的身后,还说什么必须出门游历三年之后方可束发及冠,游学归来后设成人礼宴。扯蛋。”
正在驾车喝酒,却忽然被喷一后脑勺口水的马夫一呲牙,门牙上的一颗金牙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不但没有劝解反而帮腔作势道。
“就是,就是,那银子收上来不就是花的吗!但是二公子,你这次出行可真是气派啊!”
“哦?此话怎讲?”
金牙老马夫咕隆隆的灌了口杏花酒,抹了抹胡子上撒出来的酒水道。
“公子你看啊!元丰八年大公子负笈游学时仅有一人一马而已,哪像咱们!看这马车镶金边,这马汗血的,这车里的银子票子,够咱们胡吃海塞三年的,还有那几本国库里心法秘籍,够公子结交不少的江湖大人物的了!这才叫气派!”
马车里的年轻人一听这话,自装老成的捋了捋还没有长出胡子的下巴,啧啧道。
“哎呦,平日父王对我管教极其严格,动辄打骂,但听老王头你这么一说,父王对我还是真心不错!那此次莫不是那风流快活之旅?快哉,快哉!”
坐在马车里,要去远游行乐的这位公子哥儿不是旁人,正是那刚满十七的西汉小皇子“刘长安”。而那马夫当真是那西汉皇宫马厩里养了二十年马的老马夫。
老王头,刘长安大小就认得,小时候啊那西汉皇帝管的极严,读书他要管,言语他要管,吃饭他要管,睡觉他要管,就连日常走路他都要管。
那时侯,我们的小皇子没事就往马厩里跑,为什么啊!因为他活的也心累啊!条条框框,规规矩矩的太多了,心烦了,跑到马厩里就听王老头没事和他吹牛皮侃大山,随便还显摆显摆他的那颗大金牙。
说那江湖仙子女侠如何如何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说那游侠剑客如何如何义薄云天,独步天下;说那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酒宴,说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事迹,也说王老头自己如何如何饮马江湖上,仗剑走天涯。
也是从那时,一颗种子就这么埋在了少年郎的心底里,自己心底暗暗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那座江湖看一看,走一走,自己亲身经历一下那梦幻的江湖!试问谁家少年郎心底没有江湖梦!
这次远行游学,表面上那是一百个不乐意,可那心底啊早已乐开了花!这也是赶巧了,正好就让他最为熟悉的老王头充当马夫与他一同前行。他们第一站不是别处正是那传说经历过飞升之战的赵国中山邪灵谷。
马车又向东行驶了几里地,刘长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拉开门帘对着王老头道。
“喂,我说王老头,你次次和我说江湖,那你是江湖中人吗?”
“那当然,看这颗金牙,想当年…………”
“诶!停停停停停,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你这故事公子我耳朵都听出糨子了,我问问你,你说是江湖人,那你是个高手不?”
“那当然,想当年............”
“停!你是高手?嗯...想来也是,父王派的人一定是高手,不然我万一死路上怎么办?嗯行了,这三年那就还有劳老王头护我周全了!”
“公子放心,那是一定,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敢动公子一根头发。”
“哈哈哈!那行了!有你这就话就好。”
六安城。
今日的六安城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各家权贵世子,忧愁的就是那各个酒楼青楼了。
这些复杂的感情,只因今日咱们六安四少的老大出城游历去了。
这偌大的六安城名人雅士众多,但要论最出名的还是那纨绔的圈子,六安四少只因纨绔名动六安城,真真的达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天子脚下强抢民女他们还不敢,但整个六安城有些姿色的姑娘少妇们那个还没被调戏揩油啊。
最让人奇怪的是,那些被揩油调戏过的姑娘少妇们却没有一个生气的,这样可让六安城里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们找到了商机啊!分分效仿,可已咱们西汉的民风彪悍,一个个那都是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
这帮地痞无赖们不解啊!凭啥人家搂搂小腰,拉拉小手你们这帮悍妇们就各个俏脸泛红,这轮到我们了,怎么不是轮拳头就是轮擀面杖的,这不公平啊!
这种疑惑直到六安四少再现之时这才算解开了!为什么?
就因为人家四个长得帅啊,那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长得跟那西蜀江南之地的娘们似的。那为首的俊哥骑着一匹枣红大马,那一双动人的桃花眸子好似能勾去女子的心魄。
好家伙,只要这四人一同出行那围观的少妇姑娘们可谓是一层又一层啊,随时都可能发生后一层把前一层拍死在沙滩上的壮举,这也让这些地痞无赖们服气了,谁让自己在阎罗殿下没投个好人家呢!
这六安四少风流事迹虽多,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为首之人的家世背景,这次出城游学可让人群们涨了见识,镶金子的马车,虽看不出马好不好但依旧威武的高头大马,还有这轱辘,丫的竟然是紫檀的,就连那老马夫一呲牙都有一颗金牙。
这一系列奢华的表现让人们纷纷议论这到底是那家权贵人物的世子。其他三少城里人都知道他们的来历背景,父辈都是朝廷命官,可就这为首俊哥百姓是谁也不知,好像此人是横空出世到这六安城的一般,甚是神秘,但看其他三少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就知此人父辈可能来历不小,位于中枢。
可他们琢磨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想到,这位青楼里一掷千金,调戏良家妇女,喝多了打架闹事的纨绔公子哥,就是他们的那位父亲管教极其严苛的大汉小皇子,刘长安!
百姓们是不知道,但权贵们知道啊!但为何没有告密皇帝陛下这小皇子的荒唐举动,这就要归功于咱们的奔雷将军李逸广了!人家手里有兵!
再说了,惹事能惹上小皇子头上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无非是青楼勾栏里吃了醋,赌场里输了银子而已,也不敢真的上述奏章,要是真写了,那自己家里的家丑不也摆在大街上晒了吗!家门不幸丢人啊!
这么一来,咱们的刘长安小皇子可就算的上六安城第一纨绔公子哥了!真正的地头蛇!知道身份的权贵们默不作声,也不敢吱声,不知道的百姓们可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这下好了,小皇子出城游学历练。这真正的纨绔公子哥们可都是长出口气,这几年可是把他们憋坏了!小皇子在的时候谁敢真正的出个风头,跟皇子争风头你丫还要不要命了。这回走了,那真正的资深纨绔们可是要恢复真正的实力好好的折腾折腾了!
这边六安城里的纨绔们是乐开了花,可是咱们这位刚出六安城三十余里的小皇子刘长安可就是有些苦逼了!
怎地了?
被打劫了!
西汉王朝六洲六地,一洲一地为一郡共有六郡,这六安城又为别山郡郡首,那为何叫别山郡?那是因为离六安城三十余里有座山名唤大别山,也就是刘长安二人正被打劫的地方。
大别山风景优美,可乱世之中落草为寇的也不在少数,大别山上别的没有,就是寨子多。
别山郡除了大汉皇宫以外就属那大别山上的草寇寨子最为出名,这大别山上的寨子,可以说容纳了整个西汉六郡的所有草寇,有的百姓会不解,这大别山上的草寇这么多,还有六郡之地的草寇慕名而来,这官老爷们怎么不把他们一锅端了呢?
其实啊!百姓口中的官老爷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朝廷不容许啊!年年拨给地方剿匪经费,地方官府也是年年剿,可这剿来剿去大有种官匪互通的意味了!这回还真不是地方官府中饱私囊出人不出力,天平的时候还好,匪患没有那么猖獗,可这一打仗了,乱世之中活不下的人为了活下去,只好落草为寇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这匪寇就像那秋收的麦子一样一茬又一茬怎么剿也剿不尽的存在。无奈之下朝廷颁布了一条新政策,压制但不剿光,给无路可走的百姓留一条活路。
这不,正巧让刘长安二人碰到一伙外出宰羊的。
来者浩浩荡荡三十余人,骑着在刘长安看来都是劣马的背上穿着朴素,长得到都是憨厚朴实,要不是手里提着刀那看上去各个都像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为首的是一名妇人,虽是半老徐娘但却驻颜有数,最重要的就是那婀娜的身段,要是在年轻个几载绝对是青楼勾栏里的花魁。
“呦呵!好俊俏的小哥呀!这眸子嘿,真动姐姐心魄!姐姐寨中还缺一压寨夫人,要不要和姐姐回寨子里快活快活呀!”
“嘿,老王头,没想到啊!如此穷乡僻壤的地方竟有生的如此貌美如花的大姐姐,哎我说老王头,你看这胸脯能埋下你两个脑袋,还有那滚翘的小屁股蛋,一看就是能生养的主,怎样?动心没?”
刘长安可没管面前妇人的调戏,反而眉飞色舞的问着老王头看没看上人家,这架势,好像被打劫要准备去当压寨夫人的是对方一样。
老王头老脸一红,吭哧吭哧半天也没吭哧出声,一旁为首的妇人倒是气笑了。
“呦小弟弟倒是伶牙俐齿,长得这幅好皮囊可别浪费了!到了姐姐床上希望你下面也能锋利无比,攻克乃还。”
“唉!大姐姐可真是说笑了!本公子虽有浪荡行径,可那嫩牛吃老草的事属实是干不来,关键是嚼不动啊!”
一旁的老王头见对面妇人的脸色骤然一僵,心知情况不妙,便伸手扯了扯刘长安的衣袖,刘长安被老王头这么一扯后,眉开眼笑的将嘴巴凑到老王头耳前耳语道。
“老王头,逼我装完了,接下来就是看你的了,绝世高手的身姿还真是不得多见,内个美娇娘你可以抢回去,就当出场费了!年龄也合适,但剩下的必须都给我打趴下。在大汉的地盘上还敢打劫老子,还反了他们了!揍他丫的!”
这妇人可不知刘长安二人在耳语什么,但前面的那段话可是把她气的不轻,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好一个嚼不动,那姐姐就来帮你嚼嚼,兄弟们抄家伙,今天晚上开荤,人肉包子!”
六安城皇宫御花园
一男一女漫步在花海之中,男子身着明黄色沧海龙腾长袍,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晚霞,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女子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这那里是已经半老徐娘的女子啊!活脱脱的就是一名少女啊!
二人并非旁人,正是刘长安的父母也是大汉的皇帝皇后刘达与沈梦秋。
就在这时,空中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一闪即逝,在定睛看时那黑色的身影已经半跪在二人身前。二人并没有感到惊讶,显的有些习以为常了。
“那逆子出了别山郡了吗?”
能这么称呼刘长安为逆子的出了他的老爹刘达也不会有别人了。
“回陛下,还没有,二皇子殿下正在大别山!”
半跪在地上的黑衣死侍没有对皇帝陛下对二皇子的称呼感到意外,二皇子在外兴风作浪,别人以为皇帝陛下什么都不知道,他岂能不知,其实陛下全都知道,就连二皇子晚上上了哪个花魁,住在在哪个房间,持续了多久,陛下也都知道。但为何不加以管束,就这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所能知道的了。
“大别山啊!这个时辰没出大别山那应该是被打劫了吧。”
“陛下圣明!属下离开前,二皇子殿下与金牙马夫老王正在逃亡中,将马车舍弃后只带上了些许碎银子。”
“你们插手了吗?”
“回陛下,没有。”
“嗯,这三年你们就处理掉尾随长安之后的各国死侍碟子就好,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是!”
黑衣死侍又是一闪即逝,消失在御花园中。一旁的沈梦秋有些担心的道。
“达儿,长安不会有事吧。”
刘达一把将妻子楼入怀中柔声道。
“不会的,那可是朕的儿子,我大汉的皇子,谁敢动啊!正好,他不是想要看看江湖吗?那就让他看看,到底什么是江湖,我要是和他说弱肉强食是江湖,他也不信啊,自己去看看也好!趁着现在局势还算太平早点儿去看看,早点儿回来,这太平日子不知还能过到几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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