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瑟顿迪哼哼了两声，显然是对赫李冬的语气感到不悦，“快点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不攻击你？她明明是圣光启示录的人！”

“因为在她眼里，我已经不是什么智慧亡灵了。”赫李冬颇有些故弄玄虚的说道。

“别和老子玩无聊的文字游戏，快点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有在和你玩文字游戏。”赫李冬叹了口气。“事实的确如此，在她眼里，我已经不是一个智慧亡灵，不是一个手染鲜血，所以应该受到净化的极恶之徒了。”

“哦？”瑟顿迪有些好奇，“这可是洗不掉的罪孽，你这算是撇得一干二净了？我可不信。”

“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撇得一干二净，你在想什么呢？”赫李冬哼了一声。“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你懂吧？”

“当然懂，这可是我无比信奉的教条之一。”

“看不出来你个地狱恶魔还会信奉这种东西，你们的信仰不应该是‘杀戮和死亡才是唯一的真神’这之类的么？”

“所以我说是教条之一。”

“好吧——你应该知道莱娜先前遭受了很多打击，这些打击促使她做出了一些特别的选择，比如说……向智慧亡灵请求帮助这之类的。”

“遭受了很多打击？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告诉我么？”

“……你个混蛋。”赫李冬叹了口气，瑟顿迪的脑回路永远清奇到他无法理解。“首先，是她的成年宴会。联系到先前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叫做史密斯奇的家伙，以及宋元忘的出现，我想，在那场宴会上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李冬顿了顿，说道：“据我猜测公主很有可能向宋元忘表露了心迹，但是宋元忘并没有接受，或者也有可能根本就没听懂。”

瑟顿迪说道：“宋元忘只是怂不是蠢，我想他应该是拒绝了吧。”

赫李冬点了点头：“这让莱娜的情感有些波动不定，而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横插一脚，突然以一个特殊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十分特殊，所以莱娜不得不接近这个人，但她刻意的排斥在接收到对方的善意之后反而起到了助推的反效果。”

“而那个人就是你。”瑟顿迪淡淡的道。“要不要夸自己夸得这么不露声色的啊混蛋！”

“关我什么事，我可没有刻意在夸自己啊。”赫李冬淡淡的道。“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还真是没脸没皮啊。”瑟顿迪感慨道。

赫李冬干咳两声：“说正事。之后，莱利查斯曼大帝很快就开始为莱娜物色人选，准备订婚，这再一次推动了莱娜在感情上的波动不定，给了那个横插一脚者可乘之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说经过一系列化学反应之后，莱娜深深地不可救药的迷恋上了你，于是就不打算杀你了，是吧？”

“嗯，差不多。不过这件事最后的催化剂，还是在刚才监狱的时候。她遭到了一次重大的打击，而我成为了一个发泄的目标，并且没有乘人之危将她杀掉。在几乎所有人都和她站在对立面的情况下，只有我一个人，似乎成为了她忠实的盟友。”

“但实际上呢？你留着她是因为你的妹妹吧？我记得你提到过，她俩很像。”

“的确如此。”赫李冬耸了耸肩，“反倒是我一直算计着的，救加索的计划多了不少困难，我一直以为监狱应该离皇城很远，没想到会设在皇城内，而且防守如此……令人赞叹。”

“的确，如此的不严密。”

“但实际上这是他们的请君入瓮计划中的一部分，看似是防守不严密，其实在监狱最下层，有很多皇家侍卫守着，还有一个典狱长随时待命。他们可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我想他们之所以没有设置圣骑士，就是怕我感受到了圣骑士的气息，然后逃走吧。”

“的确，你不会以身犯险，而他们就是要让你以身犯险。毕竟他们要杀的，是智慧亡灵，不是智慧亡灵的同党。”

“杀同党没什么用，因为一般来说，本就没有人会打算当这个同党——现在的莱娜是个意外。”

“行吧，那等一下，莱娜上来了，你要怎么面对她？”

“放心吧，”赫李冬哼了一声，“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谈判这种事情我做过太多，我会尽量为灵魂方尖塔攫取利益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刚刚把人家的身体看了个遍，你就这么坦然的坐在这？”

“……那你要我怎样？负责么？”

“当然——除了无序之力，我一直都想试试将神圣和死亡力量揉搓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就像我对天使力量加恶魔力量加在一起会是什么模样非常好奇一样。”

“那还是算了吧，简直是无稽之谈。”

就在这时，那花纹繁复华美的大门悄然推开，一个娇俏的身影跳了进来：“抱歉！不过说起来这都怪你，因为你刚才引发的那场暴动，现在下面乱作一团，只能重新烧水。”

“乱作一团还能烧水泡茶还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我看你是只是自己想尝尝吧？”赫李冬的目光移向她的手掌，一个洁白小巧的陶瓷杯上正氤氲着温暖的白雾。

“嗯，你猜对了。不过反正你也喝不了嘛，泡茶什么的不就浪费了？”莱娜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踢掉长筒靴，露出白色的长筒丝袜。“再说了，我还没有到为别人服务的份上呢。”

“当然。”赫李冬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似乎并没有把莱娜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在我们开始话题之前，我想你应该先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

“哦？没有杀了你，难道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嘛？”莱娜不满的噘起了嘴，眼中却露出几分冷然：她可不傻，赫李冬会在谈判中尽量将优势往自己那边靠，她也早就猜到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至少在这方面，让我赢一把吧，智慧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