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别说,让我们来猜猜你是当时的谁。”
张岩江摇晃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关节很粗大,也有很多老茧,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农民而不是一名教授。
这是长期在“工地”上进行田野考古的缘故,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资历了,作为学校历史系里最老资格的教授,从人生中第一次考古开始算起,到从一线退下来当教授,张岩江可以说把国内的大型考古项目都跑了个遍。
“嗯,秦始皇时期,阻碍了统一的车轮……”黄谟给出了自己的结论,“那就是还没统一时,六国的人。”
“而且还被记入了课本。”王主任摸索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掌,“这个范围就很窄了。”
“的确,课本上出现过的统一之战的人很少。”李佳思望了眼王主任,“主任,你不是全国教材委的成员吗?”
“别问我,我也就负责历史这一块。”王主任笑呵呵的摇着手,“历史课本上提及秦统一时期,会说起的历史人物也就嬴政,和嬴政之前的商鞅。”
“商鞅肯定不是,对于统一六国,商鞅发挥了积极作用。”张岩江挺了挺身子,让靠在椅子上的腰能够有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不会是荆轲吧?”李佳思眼神一亮的说道,“或者是秦舞阳?”
“哈哈哈。”黄谟笑了起来,“荆轲和秦舞阳在刺杀失败后就身亡了,如果我们面前的丁村人是这两个中的一个,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讨论这么一个天方夜谭的话题?”
姜风双手垂着,脸上挂着笑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四个大学讲师的讨论。
“那就是……”李佳思还是不死心,看样子她就抓住了荆轲刺秦王这个线索不放了,“太子丹?派荆轲刺秦王的人不就是太子丹吗?”
黄谟还是摇着头:“太子丹肯定也不是,他是燕王喜的儿子,有着可查的身世,是燕王喜一手从小养到大的,一个年龄保持在二十四岁的人怎么可能是太子丹?难不成太子丹一出生就二十四岁,是个成年人?这生的是哪吒还是个啥?”
“我的确不是太子丹。”姜风笑着摇头否定了李佳思的说法。
黄谟得意的朝着李佳思挑了挑眉头,说道:“怎样?”
李佳思撇了撇嘴,她教授的是西方史,中国古代史并不是她的强项,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中国古代史不是她研究的方向,可荆轲刺秦王失败后被杀的史实也是人尽皆知的。只能说她还是考虑不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三位老教授就想的周全多了,几乎就在姜风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们的脑中就想到了荆轲,继而顺理成章的想到了秦舞阳和太子丹,不过又都被他们自己一一否决了。
王主任摸了摸自己的已经有些谢顶的头:“那顺着你们的话来看,高渐离也可以被排除了。”
“《荆轲刺秦王》中曾提到过一句【高渐离击筑】,在历史上高渐离也曾刺杀秦始皇,不过那已经是统一之后的了,而且从结局上说,高渐离在刺杀未果后也被处死。”
“六国国君或者有名有姓家室可查的人都不是,而又必须是课本中记载的人。”黄谟啧了一声,“啧啧,还真有点难度,我得问一问,这课本中记载是指的全国统一的中小学课本教材,还是大学里我们这些教授自己做的课本教材?”
“当然是全国统一教材,至于是人教版还是其他版本办的,你们合理推测吧。”姜风笑着喝了一口酒。
这陈年老酒还是挺烈的,至少对于姜风这种不是很喜欢喝酒的人来说,很烈。
“那就难猜了。”
“王主任你有思路了吗?”
“有,有也是在教材上没出现过的人名。”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哈哈。”就在三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老资格的张岩江突然抚掌笑了起来,看样子是想到了答案。
“张教授,你有答案了?”
对于这场有关于反应能力和知识面的游戏,黄谟还是很有兴趣的,当然,仅限于有兴趣,也仅限于——这是一场游戏!他可没把姜风的话当真,至少,没有全部当真。
“答案到没有,只能说一点小小的思路吧。”张岩江笑着拍了拍手,“既没有被杀,也没有清楚的身世,但偏偏又阻碍了嬴政统一全国,还被载入了课本中,这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一介匹夫啊!”
张岩江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正是这具没头没脑的话,却瞬间打开了在场三人的思路,向来思绪灵敏的黄谟恍然大悟:“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唐雎?”李佳思也瞬间懂了,“阻止嬴政吞并安陵国,用生死相逼,迫使嬴政放弃念头的唐雎?而且唐雎本人在历史上也是不可考的,仅留下只言片语,至于唐雎用生死胁迫嬴政的事情,只在《战国策》中记载了一下,真实性很低,更大的可能是《唐雎不辱使命》是一种艺术创作,而非史实。”
“完全符合姜风刚才给我们做出的限制。”
王主任对着姜风昂了昂下巴:“不知道张教授的推测是否正确?”
“张教授的推测……”姜风耸了耸肩膀,没有立即回答王主任的话,“张教授的反应真快。”
姜风的话让张岩江脸上出现了笑容,不管人的年龄有多大,历经了多少风雨,都喜欢听到肯定赞赏的话语。
但姜风的下一句话却让张岩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若不是张教授提醒的话,我都忘记唐雎这个人了。”姜风抄起了另一个杯子,从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水,放在嘴旁轻轻抿了一口。
“呃……”张岩江毕竟是老江湖,并没有因为姜风的否定而生气。
“那看来我是猜错了。”
“好了,姜风,别卖关子了,课本上出现过的和秦始皇同一年代的人应该就这些了。”黄谟摊开了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说是哪个啊?”
“就是,说吧。”
看着四个人有起哄的迹象,姜风不慌不忙的用左手托着水杯的底。
“那我就说了。”姜风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其实你们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能是荆轲呢?”
荆轲?
“噗。”
黄谟险些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你是荆轲?哈哈,把你的意思换一个角度理解就是,你不光拥有着永远不会逝去的寿命,而且还不会被杀死?否则已经被杀死的荆轲怎么会在我们面前侃侃而谈,知道荆轲怎么死的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护卫杀死的!”
“好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姜风他永远不会衰老,也不会被杀死,是真正的永生不死,太荒谬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黄谟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神色激动,“我看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搬家,而是找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一下。”
“……”姜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为黄谟的话所动,“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
“但你说我现在用一把匕首捅进你的心脏你会不会死。”黄谟已经喝光了杯中的酒,他弯着腰,用手握着纸杯较窄的底部,样子就像是一个握着匕首的刺客。
“你现在的样子充分表现出了人类的攻击性本能。”姜风突然也弯下了腰,伸手插入了沙发靠垫的夹缝中。
接着手一抽。
“唰!”
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被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对准了不远处的黄谟。
姜风竟然在沙发里藏了开锋的匕首!
“你要做什么。”
“住手。”
三名之前还坐着的讲师教授一同站了起来,或警惕或惊慌的看着姜风,不管相不相信姜风说的话,三人都或多或少的觉着姜风的精神状况出了点问题。
一个精神出问题的人能做出什么事?
姜风对面的黄谟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做出凶猛的进攻姿态,一方面确实是表达都对姜风话语的不满,另一方面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吓唬他一下。
但没成想,姜风的表现竟然如此过激!
莫非自己今天就要死在一个精神病患的手中?
“当时我就是这样,对着嬴政投出了匕首。”
姜风手臂一抡,猛地将匕首掷了出去。
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狠狠的朝着黄谟的方向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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