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的,竟是个不大的男孩儿。
名册上记述的不多,只说男孩儿叫董为,来自东海某岛,台下的护从只有两个,是一对儿貌不出众的中年男女。其余的一概不知,而且最奇的是,他之前从未出过场,也和东道巴家一样,直接进入了“上院”。
“小崽子的靠山不、不浅呐——”王结巴说,“而且,敢、敢上这场子,能耐也必定不可小觑。”
班主捅了捅寒杉,“小兄弟,您看看他那两个随从,修为该在六阶‘青袍’之上啊……”
郝芸芸在一旁插嘴,“东海大家大族姓董的可不多……”
班主回头看着他。
“我倒听说过一个灵岛,上面住的人·大都为董姓,他们的家族势力很神秘,世代修炼‘水行’法术,和中原的人来往甚少……”郝芸芸继续道,“哦,对了,要说他们和内陆的接触,倒也有一个……尔家!”他顿了顿,“天下九大贵族之一的尔家!”
寒杉愣了愣,盯住郝芸芸。
小伙子见自己说的话受到了关注,有些得意起来,接着说,“据传灵岛上的董家和中原的尔家,近些年有了些渊源,更是因此结成了娃娃亲,听说啊,家世显赫的尔家也有意巴结呢,甚至将自己家中的一对儿孪生龙凤都许了过去——女孩儿长大后要嫁过去,男孩儿也陪给人家当外姓子弟,啧啧,真不知道这董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寒杉目光闪动,盯住台上那小男孩儿,慢慢挤近台下……
“大姐姐,等一下动手,您可要让着一点点我哦……”台上的小男孩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喜人。
乌拉妥儿呆呆地看着男孩儿,握着法杖的手不知该抬起来还是该放下。
响锣敲起,斗法开始了,可乌拉妥儿却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根木头。
小男孩儿像似在玩耍中,蹦蹦跳跳地到了近前,举起肉呼呼的小手,“姐姐,吃糖!”可手伸过来的时候,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孩童不该有的狡诈,同时,袖子里滑出一根法杖,杖头直指乌拉妥儿。
一道尖细的水箭直向她的胸**来!
台下发出惊呼声,苏娆攥紧拳头,差点儿没忍住冲上台去。
乌拉妥儿虽然不忍下手,但早还是有防备的,待到发现不对已经退开了十几步,水箭打空,带着呼啸向远处飞去,竟在厚厚的院墙上留下了个深深的坑,足见小男孩儿出手之狠辣。
一击不成,再出二招。
小男孩儿好似拨动机簧,一道道犀利的水箭狂飞出去,乌拉妥儿只是躲,在试探对手的修为——有些奇怪,从男孩儿的手法来看,虽灵动有余,但力道不足,虽术法精妙,但后劲儿不够,很明显,这是能力太低的缘故,如此算来,他的修为最多不超过二阶……
可他能直接进入“上院”的比斗,除了有势力强大的家族支撑,自身更应该具有很高的修为,否则,那岂不来送死?
乌拉妥儿想不明白,台下的众人大多也想不明白。
寒杉皱着眉,已经到了围观者的最前沿,小男孩儿的每一次攻击,他都看在眼里。
半柱香过后,乌拉妥儿也不躲了,因为她发现这男孩儿年纪虽小,但脾气很大,招招不得手,已被气红了脸,打出的水箭越来越多,气势也越来越猛,甚至到后来也不管个三七二十一,稀里糊涂地乱打一气,那些水箭啊水刀啊乱糟糟地直往台下飞,幸好能留在“上院”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否则不知要伤到台下多少无辜看客。
斗台之上的斗法无论出现什么结果,都已太正常不过,只是像这小男孩儿一样疯狂胡打乱打的倒真还是头一个,主事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似乎很忌惮小男孩儿的身世背景,也不敢叫停斗法,只能皱着眉头在那里叹气。
乌拉妥儿也算摸清了对手的实力,站在台子一角硬接下几招攻袭,见小男孩儿挥舞法杖,聚集起更多更猛的水刀水箭,她沉沉吸了口气,掌中已握住了那只“火鳞杖”……
千百支犀利的水箭水刃破空而来,摄魂夺魄、凶猛异常,台下不少人都为乌拉妥儿捏了吧汗,却见她突然在空中划出几笔,一道道火线在她身前闪亮起来,最后连作一线,成了面一人高的火焰盾牌,水刀水箭正好打在上面,激得水雾大盛、“噗噗”作响,火盾却安然无恙,几百支“水行”术器就这样被轻松化解,台下的人一阵欢呼喝彩——乌拉妥儿这一招虽然很平常,但举手投足间都显现出一种大气和沉稳,不慌不躁、不焦不急,虽是年轻女儿家,却有一股子成熟老练的韵气,一看就出自大家门楣。
小男儿更怒了,气得“哇哇”大叫,狂念咒语,手中的法杖竟忽然暴涨数尺,杖头青光闪闪,猛地射出一道人腰粗细的水柱,去势凶猛,宛如蛟龙出海、又似巨蟒飞临。乌拉妥儿慌忙闪身,那股强横的水柱从她身侧射过去,被剐蹭的皮肉顿时一阵生疼,肩上已经裂开了血口,但她已来不及封住伤口,因为那道水柱已经冲下了斗台,直在人群中横行穿过,瞬间,惨嚎声、哀叫声连串响起,水柱已在人群当中犁出一趟长长的空道,其中死伤竟有十几个,最惨的已身断数截,再没了气息……
这一招累及太多,人们惊慌地往四下退,主事人终于坐不住了,高喊着叫停比斗,但那小男孩儿根本不听,法杖一卷,蛟龙般的水柱又呼啸旋回,再次在人群中冲撞,又伤数人。
主事人无奈,只能差人上台制止,几个维持秩序的“青袍”术师刚想往台上冲,却被小男孩儿的随从挡住了去路,那一男一女都已至中年,相貌平平,穿戴也极为朴实,倒更像一对儿农家夫妇,众人本没放在眼里,但一出手,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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