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未心明着跟公良嘉措说是要赚了吐罗开屏给自家相公,顺便把她那珍珠宝塔弄了来。暗地里,其实也恼怒开屏姑娘,恼她把自个儿的事一股脑儿告诉吐罗邦主,肯定也没说自家相公好话,否则吐罗邦主怎么左一个奴儿,右一个奴儿的说话。巫马未心受不了小伙伴这等神情,所以就想拉她下水,其心可诛,可惜公良嘉措看不到她这歹毒的心思。
公良嘉措是没正经,巫马未心是假正经,可人家吐罗开屏是真正经。平时,吐罗开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回还是看在未心公主的面上,招待了几下,看到公主现在如此不堪,就有心疏远,有什么事,找个丫鬟来支应,自个儿也懒得上别苑来。
可吐罗开屏虽然深居闺中,却也有烦心事。萨米尔邦是邦国中疆域最为广阔的一个邦,吐罗邦主的统治却并不稳固,特别是从吐罗邦主老父亲开始就是独子,已经三代单传,到了吐罗席这儿,一口气纳了三房,竟然没生出一个儿子来,丫头也没生几个,因此,邦中有传言,吐罗家要绝后了。
为了巩固地位,吐罗邦主早早地就把开屏许给了且渠的大儿子。且渠脱脱大人倒是真会生儿子,都说七狼八虎,用在他家正合适,脱脱大人一口气生了七个儿子,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脱脱夫人生儿子顺了,到了老六老七这儿,脱脱夫人都不用产婆了,自个儿就给孩儿剪了脐带。不过生儿子有点儿生怕了,看着七个清一色,实在烦人,所以就让脱脱大人纳妾,这一纳,马上有了效果,小妾生下一女,倒成了全家的宝贝,娇生慣养,渐渐成了一虎。
脱脱大人的大儿子脱脱正在十几岁的时候,要张罗亲事,结果和吐罗邦主一拍即合,定下了吐罗开屏,吐罗开屏那时还没断奶呢,可这有什么关系,让脱脱正等着就是。
当然脱脱正也没有闲着,人家是纳小妾,他是纳大妾,已经纳了二房,且已经生了好几个儿子和女儿,脱脱家真是人丁兴旺得很。开屏嫁过去虽然是正妻,却要面对比自个儿小不了多少的大儿子们,所以一想到这事,就闷闷不乐。
吐罗开屏正在闺中踌躇,丫鬟炕儿从外面进来说,公子的三夫人有请小姐过去说个话儿。
吐罗开屏问:“谁过来了?”
“裘奴儿。”
“裘奴儿怎么不进来?”
“她不敢进来。”
“为什么?”
“上回,小姐打了他兄弟,她在外面跪着请罪呢。”
吐罗开屏想起那档子事儿,又问:“可有别人在三夫人那儿?”
炕儿回说:“奴婢不知,来的裘奴儿不曾提起,只说三夫人有请。”
三夫人是当户家的女儿,嫁过来不久,很得吐罗席的欢心,平时傲得很,不把吐罗开屏放在眼里,除了见面打个招呼,平素并不往来,今儿怎么亲热起来了。吐罗开屏想不去,可是面子上又有点抹不开。
吐罗开屏说:“让裘奴儿别跪着了,让她进来吧。”
炕儿出去,叫裘奴儿进来。
裘奴儿进来以后,依旧跪下说话,吐罗开屏就随她去,并不叫她起来,问道:“都有谁在三夫人那儿?”
“回小姐,三夫人的两个妹妹来了,说是前儿见着小姐,没有说上话儿,所以今儿来府里和三夫人说话,想找小姐去聚一聚。本来要专门来小姐这儿,只是怕打扰了小姐的宝地,所以夫人的意思想请小姐移驾去她那儿,正好今儿三夫人摆了宴,还请小姐赏光。”
吐罗开屏听这奴儿挺会说话,就道:“你起来吧。”
“奴儿不敢。”
“好了,你兄弟的事就算过去了,起来回话。”
“谢小姐。”
吐罗开屏又问了问三夫人两位妹妹的情况,然后说:“你先回去,我稍后就过去。”
等裘奴儿走了,吐罗开屏若有所思,对炕儿说:“拿我那件绛红色的大髦披风过来。”
炕儿心道,小姐今儿怎么了,忽然想起她那件宝贝似的披挂,难道她自个儿怕人家小瞧她不成。
吐罗开屏穿上炕儿拿来的披风,在房间里转了几圈,问炕儿:“这么穿着可是相配?”
炕儿道:“小姐一穿上这件衣服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真让奴婢看花了眼。小姐这么漂亮,奴婢都不认得小姐了。”炕儿这会儿的功夫学上裘奴儿的油嘴了,不过她心里却想,小姐脸上要是没有那几颗雀雀,就更美了。
当吐罗开屏来到三夫人这儿时,她的心跳不由得剧烈了起来,因为她在这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想他在这儿,又不想他在这儿的人,此人正是三夫人的胞弟安阳合。炕儿有些惊讶,小姐怎会知道安阳合今儿在这里,难道她未知先觉。
三夫人见吐罗开屏来了,跑到门口,一改往日的冰冷,极为热情道:“妹妹来了,快快进来。”
吐罗开屏道:“见过嫂子。”
三夫人又向里边道:“两位妹妹,我家小姑来了,还不赶紧过来拜见。”
三夫人的两位妹妹连忙过来,因为年龄相当,一句话都分成十句话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等到了里面,三夫人又介绍安阳合见过吐罗开屏。吐罗开屏道了个万福,安阳合有些局促,说了声,姐姐安好。
吐罗开屏问三夫人:“哥哥可是好些了?”
三夫人道:“身子是好多了,只是魂还没有回来呢,今儿刚刚能起身了,又不知去了哪儿?这不,我娘家也有些担心,倒叫弟弟妹妹来问个安好,这倒好,又不见了他的影儿。”
她刚说到这儿,外面有人道:“胡说,我不是在家么!”
众人一看,吐罗席正摇摇晃晃地进来,虽神情仍有憔悴之感,印堂灰暗,可是一见道二位小姨子在这儿,像变戏法似的,神采忽地有些洋溢,说话也软和许多道:“哎呀,两位姨妹妹来了,稀客稀客,可是有些个日子没见过两位妹妹了。”
吐罗席还想要说些什么,瞅见转家妹子和小舅子也在,有些诧异,讪讪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在。”
三夫人满脸堆笑道:“今儿是相公的生日,相公难道忘了?”
吐罗席道:“看我这记性,我倒忘了。”
可吐罗开屏明明记得兄长的生日不是今儿,这夫妇二人唱的哪一出戏,不过吐罗开屏也不说破。
既然是相公的生日,那就马虎不得,趁此机会,也需要给相公进补一下,弥补一下前儿的亏空,三夫人准备得极为周到齐全。
吐罗开屏心想,怪不得哥哥整天呆这儿呢,三夫人想是又从娘家拿了不少好东西来,把这屋子弄的富丽堂皇,那两个嫂子的屋子比起来就逊色不少。
再看今儿的宴席,开了专灶,有些东西定是刚刚从安阳当户家里拿来的,十分的稀罕。
吐罗席今儿心情刚好转,见到两位姨妹妹在,心情大好,因为这宴席之上,他是头儿,所以话也极多,问两位姨妹妹东西南北,说个没完。其他人只好听着,尤其是吐罗开屏和安阳合想插话,也说不上,索性就不说。
吐罗开屏忍无可忍,坚持了很久,终于受不了了,打算告辞。
可就在此时,三夫人很神秘道:“大家稍稍安静一下,下面我给你们上道稀罕物。”
大家都看着三夫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三夫人便叫下人们都先下去,接着拍一下手,那个裘奴儿端着一盆东西进来,小心放在桌子上。裘奴儿放下后,就走了,也到外面伺候。
大家看三夫人神神秘秘的,有些不解,三夫人问:“可知里面是什么?”
大家都摇头。
吐罗席道:“夫人,什么东西这等要紧?快快打开。”
三夫人道:“打开之前,我倒是有个话儿要说。”
吐罗席道:“什么话?”
“掉脑袋的话!”三夫人神色凝重道。
大家都紧张起来,什么东西这等厉害。
三夫人问:“大家敢不敢吃掉脑袋的东西?”
其他人都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吐罗席还没反应过来,道:“吃个东西还用掉脑袋,咱偏偏吃了它,看它能把我如何。”
三夫人看着其他人,道:“假如大家都不说出去的话……”
吐罗席听了,终于想起里面是什么,于是道:“咱都是自家人,谁能说出去。”
接着挨个问说不说出去。
问到吐罗开屏,吐罗开屏心慌,支吾了半天,才小声道:“不说就是。”
吐罗席道:“这就对了。”
由于这道要人命的菜,大家吃的就比较晚。因为两位姨妹妹专门来看吐罗开屏,所以吃完以后,吐罗开屏就和三夫人一起送他们到门口,在门口又说了一些个话儿。
等三夫人的两位妹妹和胞弟安阳合走了,吐罗开屏才跟着三夫人回府,就在这么个当儿,她似乎看到有什么人在看着她,可是左右瞧去,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就进府去了。
吐罗开屏的直觉没有错,吐罗府门前面的一辆马车上,有几双眼睛正在瞄着吐罗开屏,要给吐罗开屏带来麻烦。++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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